第一百一十六章 仙台之上
蒼莽的天地間，灰色氣息接連天與地，一節節玉質石階通向未知的天穹。
朦朧間隙，未來不可知，卻有一道身影一步一步邁向虛無。
而又有奇異展開，少年每每踏步之際，腳下的石階便立刻失去光澤，玉質石化，變作殘渣墜落至大地。
姜聖腰間的昆吾刀柄連連震動，赤紅色的霞光吞吐，玉質石階之中有玉皇留下的力量，這時被它全部吸收，這是一股可觀的力量，或許只是玉皇隨手留下，但對於昆吾刀如今的處境來卻很重要。
漆黑掉落，昆吾刀柄上的可怕痕迹再一次褪去部分，已經有些許赤紅色的光澤顯露，顯然這一節節石階中的力量讓它有了顯著的恢復，至少不再處於沉眠與蘇醒之間。
「太初結晶難尋，但這一節節台階由幾枚太初結晶展開，化作如今的狀態，以無之本質的力量補充，至今留有渾厚的力量。」昆吾意志終於有了一種蓬勃衝天的感覺，古老的意志宛若深邃的星空一般浩瀚波動。
姜聖卻又有另一場造化，這一節節玉石台階宛若傳中的悟道台，仿若有著道法清明的力量，讓他漆黑的眸子連連溢出神輝，於識海之中瘋狂解析自身力量。
此時，無論是熔煉之力，亦或是對刀道劍道的解析，姜聖都以平日里難以觸及的速度瘋狂增長，隨著一節節台階的破碎，姜聖已經有一種隨時可以邁入金丹六重的感覺。
而周身的太初氣息亦被姜聖牽引，無之本質的氣息化作熔爐之力、劍氣、刀芒.……於姜聖體內的經絡之中極盡展開。
一幅奇異的景象於姜聖的肉身中展開，這是世人難以觸及的大造化，玉皇留下的石階迅速破鏡。
「力量，不夠。」
而今有一個窘境，那邊是靈氣不足，獵殺荒獸的靈石所剩無法支持他破境，而外界的太初氣息雖然源源不斷地沒入姜聖的肉身，卻依然無法支持姜聖破境。
所謂天塹，與先前的五重不同，除了資質所限，道法體悟，功法修成等，也許要大量的靈氣支撐，姜聖便落入了如此一個窘境，境界已至，靈氣不足！
「這是一節台階的力量，收好！」這時，昆吾意志傳出意志，昆吾刀大動，赤紅色霞光吞吐，攝取重重玉石內的力量，直直擊入姜聖的體內。
這是一股可稱浩瀚的浩大力量！姜聖這樣認為。這時他才知道，所謂太初結晶，多半蘊含讓世人垂涎的濃郁能量，而非靈石般以數量來衡量，僅僅一枚，都蘊含無窮無盡的太初力量。
而於昆吾意志的口中，這接連天與地的一節節玉質台階，也不過由幾枚太初結晶所化罷了，也難怪昆吾意志對於姜聖能否尋到太初結晶不抱有希望，因為這種東西極其珍貴。
昆吾意志到做到，曾答應將所得力量將其中一半交於自己，可為姜聖抵擋一些災禍，而今在姜聖缺乏靈氣之際，亦主動將一節台階的力量賜於姜聖。
一節台階的能量便如此誇張，那麼這接連天與地的無數節台階，該含有多少力量？姜聖不禁駭然，但隨後卻釋然，金丹境又怎能與帝境力量比較，傳聞仙帝一眼能夠瞪死仙主，仙主的一滴鮮血，又能夠砸死不成仙主的大修士。
每一個大境，都意味著一個可怕難以跨越的天塹，對於金丹之境來一節玉化台階內的力量可稱大海，那麼或許對於昆吾刀來，或許只是一滴水而已。
姜聖自一節台階上坐了下來，昆吾刀柄亦暫時停止對於腳下台階的吸收，給姜聖時間進行境界的突破。
肉身內的力量堪稱浩大無窮，即便是姜聖都有一些難以承受，強大的肉身近乎要被撐裂，但裂痕初現，神血卻狂涌而起，濃郁的生命氣息眨眼間修復傷勢。
擊裂，修復，反而有一種打磨姜聖肉身的趨勢。
而這一節玉化台階中的力量宛若一股浩瀚的洪流一般沖入了姜聖的神府之中，五枚金丹熠熠生輝，淹沒在濃郁的靈氣海洋之中，晶瑩璀璨的丹體輕輕震動，仿若發出歡呼。
所謂天塹，一步跨過！
一切水到渠成。
當姜聖再一次自玉化台階上站起，已經邁入金丹六重之境，這一境果然比之金丹五重要強大不知多少，天塹的法不無道理。
而金丹五重之後，每一重都算作一個天塹，每一重都難以逾越，這是金丹人仙之境的高深地步，達致金丹六重，意味著天資的體現，而越是往後，所謂天資越是恐怖。
而相對而言，每每突破一重，都將帶來難以想象的收益，部分金丹六重，已經能夠越境擊落平庸的一重神輪修士，金丹七重，便能夠擊敗更高深的神輪境界。
達致金丹八重，已經算是世間少有的天驕，即便是神輪之中跨過大半的強大修士，都有可能擊敗，而所謂金丹九重，歷史上最強一人甚至曾力撼洞天大修士。
金丹力撼洞天！這是一個令整個世界都要震撼的事實，而也是作為金丹修士至高無上的榮耀，這樣的修士，若是突破神輪，突破洞天，那又該有多強大？
至少，八荒時代之中，金丹九重的強大者並不算多，而大部分則成為了在時間長河之中留下赫赫威名的帝者，比如玉皇。
玉皇雖在晚年遭遇了大恐怖，連帝軀都無法驅逐陰影，但他這一體質，於年輕時候無敵，以不可阻擋之勢破入了金丹九重，而後青雲直上，最終成為蓋世帝者。
可惜於晚年之際災厄之體陰影瀰漫，曾到至刀宗借走昆吾刀，以刀皇之刀斬向自己的肉身，帝血染青天，卻仍舊失敗，昆吾刀的本源刀道亦無法斬除邪惡。
最終玉皇失去了足跡，世間不可尋，但如今在初始之土卻發現其留下的力量，這讓昆吾意志都極為震動，因為這一段古老的意志曾親眼目睹玉皇斬向自己的一幕，曾與玉皇發生交談。
「多謝昆吾前輩。」姜聖沉聲道，這一次若是沒有昆吾意志接引玉石台階的力量，自己多半要錯失這樣的機會，雖然破入金丹六重對於姜聖來仍舊稱不上難事，卻為他省下了許多時間。
玉石台階中的太初力量極其精純，這樣的力量比之最精純的靈石中的靈氣還要吸引人。
「無妨，我曾許下承諾，自然會遵守，我會留下一部分力量，屆時為你迎向弘屠。」昆吾刀柄輕輕震動。
姜聖神色大動，變得鄭重，認真道：「多謝昆吾前輩。」
而後姜聖再一次踏上玉石台階，這一節節台階指向不可知之地，但如今的昆吾刀柄已經不至於毫無反手之力，因此姜聖放下心，直直地邁向高處。
一路上，姜聖細細體悟全新的境界，心中默默道：「大概達致金丹八重沒有任何問題。」
這樣的話語若是道出去，將引起許多人的唏噓，且不論金丹九重，金丹八重都是世間罕有，每每能夠作為一個古老大勢力的少主亦或是聖子，而今卻有人言沒有任何問題，這該是多大的愚昧或是自信？
但於姜聖的心中，卻不這樣認為，到了他這樣的眼界，金丹八重卻是根本無法滿足於他，他所望向，是那遙不可及的九重天之境！
如果每一位金丹八重的天驕都有一顆邁往金丹九重的道心的話，姜聖亦如此，堪稱可怕的底蘊，讓他的信心空前龐大，所謂九重天之境，到底有何難以逾越，為何就這樣隔斷了無數天驕之路呢？
「無需多久，七重，八重？」姜聖輕語，他的底蘊實在太強大、太渾厚了，大概少有人能夠相比較，，神血、銀血、無暇之體、幽劍、刀皇傳授的刀道、落日熔金.……
這每一種都是常人難以觸及，每一種都是每一個修士都想要得到的大造化，而就是有這樣一人，即是姜聖，將所有的造化集於一身，即便稱不上古來少有，也不是尋常修士能夠觸及。
而對於黑衣少年來，他亦擁有一顆邁往巔峰極盡的道心，為曾嘗試，於他來，又如何捨得放棄？
「前輩對於金丹九重有何看法？」道途之中，姜聖輕語。
「稱不上有多難，古時有許多，可惜世界在變，有桎梏產生，而今想要邁往這一境，卻是稱得上非常困難了。」昆吾意志淡然道。
姜聖神情微動：「所謂桎梏是何？」
「天地環境的改變，修鍊道法的衍生，生靈進化亦或退化與否等等，所有的一切結合在一起，於八荒時代始，金丹九重便已經難以觸摸。」昆吾意志道。
姜聖沉默下來，昆吾意志所言晦澀難解，實在不是他這樣的境界可以理解，或許到了至高時，大概能夠理解這一番話罷。
台階長遠，又稱不上長久。
灰氣翻滾，太初氣息濃厚，一片朦朧間隙中，一個高台熠熠生輝，玉色仙光涌動，一道身影靜坐。
「仙台，玉皇！」昆吾意志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