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嘔~~~~！”這一覺果真是睡的踏實了，沒有噩夢沒有美夢沒有奇奇怪怪的逃跑夢的幹擾。一覺睡到通天亮，雖然睡眠質量高的驚人，可是為什麽一醒來就有那莫名的想吐衝動呢。
於是在還沒有來得及睜開眼睛的情況之下，我便一個翻身往床邊整個吐的稀裏糊塗。待我整個人都徹底清醒時……
我靠，這裏哪裏啊？這胭脂粉味也未免太重了點兒簡直，不僅毀了老娘的美夢，怨不得老娘一醒來就吐的一塌糊塗。等等，不對啊，我不是應該掛掉了嗎？！
我趕緊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是溫熱的；繼而再掐了掐我的大腿：竟然還會疼。原來我沒有做夢的呢，竟然還有命啊。怎麽回事兒啊，胸口還依然帶著一點兒悶悶不舒服的感覺。我趕緊扯開身上的衣服，一個約莫一寸的刀口依稀可見。那麽……我是真的還活著？！而且還活在天琴，那麽這裏又是……
淡粉色的門簾配著鵝黃的被褥，房間雖然布置的清幽雅致，但是總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魅惑感。一種性感誘惑的氣質昭然若現，牆壁上掛著的字畫看起來都還不錯，甚至鏡台上還種著小清新的了彩色植物。銅鏡前放著都快堆成小山的胭脂水粉、朱釵玉搔頭，不遠處的桌子上邊還有已經裁製好的衣物和一些錦緞。雖然一看便是質地上乘之貨，卻無奈有一種花花綠綠大紅大紫的豔俗感。
我這是又是在哪裏，老天爺您又是再跟我鬧那樣的嘛，慕天安呢？
“啊！姑娘您醒了啊，媽媽快來啊，姑娘她醒了。”一個十一二歲左右的紅衣小姑娘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看見我便轉身飛奔了出去。我看著她跟見鬼似的飛快的竄走，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微張著嘴把已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下去。
媽媽？！這種稱呼不是應該出現在……老娘是被人給賣到妓院了嗎？！在這種情況之下，雖然很羅嗦，可是我依然還是想要問一句：慕天安呢？！
我索性坐了起來嫌惡的看了看床邊被自己吐得團七八糟的一灘東西，曲著腿坐得靠床裏麵了些，靠在牆壁上呆呆的直視著前方。
不一會兒剛才的那個小丫頭便領著一個濃妝豔抹，脂粉味極重的三十多歲的婦人，扭呀扭的就扭了進來。那個婦人看著我吐得東西，微微皺了皺眉叫小丫頭趕緊去打掃了。自己卻走到床前來伸手將我從床上扶了下來，一起坐在了旁邊的小桌上。
說實話，由於鄙人記憶力確實有些太佳，所以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該媽媽與我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無奈可能是由於昏睡太久又剛剛清醒的緣故，我甚至連自己是不是還身在天琴都感到有些困惑不太確定，更不用提去想起一個長相平凡的老鴇了。
“姑娘醒了？！感覺可好些了麽，這個小丫頭是專門負責平日間照顧姑娘起居的丫頭，名喚作小紅。姑娘若有什麽事情的話，招呼她便可以了。”
媽媽看著我一臉似笑非笑，笑裏藏刀的樣子。甚至連眼皮都沒有舍得抬一下，隻是朝著小紅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算作是給我介紹了。
我順著她的眼色看向一旁正在收拾殘局的小紅。她聽見媽媽在跟我說她，便停下手中的活兒來朝我規矩的行了個禮，臉上露出少女獨有的清純又憨厚的笑容。
我對她的禮貌報以同樣的禮貌，看著她微笑著點點頭。我很喜歡她——或者是，至少第一印象是不錯的，她看起來很單純，應該是家裏情況不好才會被賣到這裏來的吧。看著她，我心中突然感懷的想到，曾幾何時，我也有一個這樣的紫嫣。真希望她現在跟扶蘇過的幸福，紫嫣妞妞，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我的舉動使得一旁的媽媽陰陽怪氣的寒酸道：“姑娘可是與媽媽我半年前所見到的有所不同了，對人可是客氣友善了許多呢。”
半年前？我們兩人果然見過，我疑惑的盯著媽媽一張橫肉橫生的臉——不會吧，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頭啊。這個媽媽竟然是……曾被我寒酸的下不來台的千媽媽！
我特麽的被人趁著我昏迷的時候給強行塞進青樓來已經夠倒黴的，怎麽還能碰到她！
“怎麽姑娘，這麽快就不認識我千媽媽了嗎？”
“認識認識，怎麽能不認識千媽媽您呢。許久沒見，千媽媽這段日子可是更加的光彩照人，美豔異常了呢。”
千媽媽聞言遂變得眉開眼笑起來，不僅傲嬌的挺了挺自己胸脯膛，更是開始對著我自吹自誇了起來。
“我千媽媽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手過，就說著煙雨閣吧。自從我千媽媽接管了這煙雨閣之後，可是將煙雨閣做的風生水起。在經營與名氣上都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生意好不興隆。甚至連皇上也會不時的來看看歌舞，聽聽小曲。”
我一頭黑線的看著有些興奮過頭的千媽媽，不就是開家妓院嗎，真的需要這麽高調的炫耀嗎？！說及此處，千媽媽恍然大悟般突兀的拉住了我的手，我一個寒噤。整個人像是通了電流一般，不僅被炸得天雷滾滾，更是身體僵硬一動也不敢動彈。
看著千媽媽膩歪歪的笑容，我配合的看著她幹巴巴的笑著。
“這還得多感謝姑娘您呢，若不是當日姑娘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千媽媽我可能還沉溺在過去的經營模式中，而現如今，媽媽我不僅將煙雨閣發展成了這天下第一的青樓，更是另辟蹊徑將之發展成為了文人墨客吟詩作對附庸風雅之地。現在，媽媽我的煙雨閣可是這全天下第一的風雅之地了哈哈……”
千媽媽高興的開懷大笑露出了她那一排黃黃的，又長的很抽象的大牙們，它們個個露出一整張臉無奈的看著我。我無不尷尬的對著千媽媽，一個勁兒的想將手抽回來，臉上卻始終帶著尷尬的笑容。
其實千媽媽我比較關心的是，像我這樣一個一沒關係二沒後台的無名之輩，究竟是有何等榮幸能被塞到您這全天下第一的風雅之地中來的？！小女子真是無上榮幸受寵若驚，同時不甚感激這一位將我引薦進煙雨閣的人士啊。
不過千媽媽您這樣也好像心情過於好了點兒，整個人完全的嗨了起來，劈裏啪啦的好不羅嗦。我想她已經忘記了一開始想給我一個下馬威的初衷，轉而給我講起了她的艱辛發家創業史。
“要說我千媽媽現今能夠做的這麽成功呢，除了姑娘你當日的提醒之外。更重要的還是由於皇上的提攜呢，自打這朝廷擊敗雪域王，廢黜七王爺慕天安的所有封號之後。曾經一度雄霸天下的英雄閣也走向了末路，閣主木兮源散掉了英雄閣分散在在全國大部分的產業。轉而由鍾力鍾大人接手，千媽媽我這個人沒什麽值得好炫耀的。這唯一過人的本領啊就是跟人打交道，當年若不是千媽媽我派人通風報信你們怎麽可能被鍾大人發現呢。現在鍾大人將這煙雨閣交給我千媽媽打理，可是找對了人，我千媽媽……”
都說了言多必失吧，沉默是金吧。一不小心供出了當年出賣老娘的全過程了吧，我算是看明白了，慕天安苦心經營數年的富可敵國的財富。如今已全數歸到了他慕天南的名下，這家青樓的幕後老板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也應當是我們天琴的騙子皇上吧。
慕天南？！我眼神開始遊離，想起在皇帳中發生的一切，如今卻感覺恍若隔世一般遙不可及。千媽媽還在嘮嘮叨叨的講些什麽我也已經聽不太真切，很對不起自己的，突然之間心中很是傷感。
這一種有如重生一般的感覺卻沒有讓我感到任何的振奮，即使果真重生，依然拋不開前世的一切不是麽？！
慕天安，你現在在哪裏？過的還好嗎，你知道嗎，我現在也很想念你，很想很想……
難道你們，我果真都沒有機會再見了嗎？！慕天安，你不是答應過會帶我走，去一個隻有我們的地方嗎。可為何，我最終還是留在了天琴，他的皇土之上？
“這樣吧，如今姑娘你呢也已經醒了過來。照我千媽媽來看呢，你身體也應該恢複的差不多了，無甚大礙了。如果姑娘沒有什麽異議的話，我想三天後就準備上台接客吧。這煙雨閣為你這難得的美人胚子可是早就造足了聲勢，隻等姑娘醒來後登台獻藝了。”
等一下，剛剛千媽媽是有提到說接客二字了麽？特麽的，竟然敢讓老娘出來接客，不怕老娘當晚直接砸了你的場子，廢了你的嫖客？！丫膽子也太大了吧，老娘現在既然能在這青樓呆著，必然是無名無姓孑然一身，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我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