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假玄龍
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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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剛下的一場暴雨洗滌了麟朽山中所有的萬物,使得麟朽山在無形之間便散發出一種引人自然鬆懈的感覺混合在空氣之中。
叢林中樹梢尖不斷地向下低落著清澈的雨露,一點一滴的滲入濕軟的土壤之中。
碧綠的叢林非常自然的環繞著葯閑居,像是種植時特異栽培成了圍繞院子的柵欄,隔著層層疊疊的密葉,乍看見園中站著一男一女二人。男子年紀輕輕卻相貌英俊,雙目兩鬢的墨發自然垂下,一身淺色藍衣襯得他越發渙散如水的純凈。女子一手持劍與男子對視,細白的手指上戴著一件用玉精心雕琢的戒指,女子渾身輕盈,身體不斷地變化出各種招式,柔軟的長發與白色的衣衫優雅的飄在空中,盡顯可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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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園中的一男一女依然在吃苦練習著,不過稍微一會兒之後,女子便停下了。經過一個早晨的加緊訓練,女子此時面容兩頰泛上了微微的粉紅色,額角也冒出了細細的汗水。
女子放下劍刃便撲向在一旁作為監督的男子,開口就是撒嬌的埋怨:「不行了,任風!我都練了一晌午了,快要堅持不住了!」
見到肖禾耍賴罷工的一番撒嬌,任風也只是不在意的微微一笑,拿肖禾沒轍。不忘對肖禾叮囑道:「你現如今雖然得到了鏡炆玉戒,卻不能鬆懈大意。還有三月就是會師武會,如今鏡炆玉戒剛剛開鋒,就像是初生的嬰兒,需要不斷地吸收的靈力來維持自身的成長。現在從你自身來講,鏡炆玉戒根本無法得到充沛的靈力,雖說老穀子現在正用大量異草的靈力來幫你維持鏡炆玉戒,但這些顯然都是微乎其微的,所以我怕但會師武會時,以你的能力還無法將鏡炆玉戒發揮出它的神效。」
頭一次見到任風如此的低聲下氣的語氣,肖禾的目光不禁看向手指上的鏡炆玉戒上,神色間流露出一絲淡淡的不安。
不過稍後便堅定了語氣,一隻手大力的拍在了任風的肩膀上,信誓旦旦的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
任風肩膀一沉,斜視望著肖禾堅定與不安混合在一起的情緒,忍不住笑稱:「休息一下好了,欲速則不達,還是先解決了你的肚子再說吧。」
任風提起早飯,肖禾這才察覺自己已經一個晌午未盡柴米油鹽,此時已經餓的不得了,收起劍刃,便隨任風一同去往了食廳。
一路上沿著碧綠的翠竹林,任風與肖禾在陰涼下有說有笑的朝食廳走去。只是還未走到食廳堂前,便瞧見食廳前院圍繞了一大群弟子,看樣子倒也有些聲勢浩大的模樣。
肖禾瞧見了,便拉著任風好奇的加緊腳步湊上前去看熱鬧。還沒有擠到人群中心,便聽見一聲喧嘩的聲音耀武揚威的聲稱到:「我告訴你們,這可是我從南潯山的絕頂峰上採下來的,名叫玄龍草,可是塵緣導師曾在課本上提及過的奇珍異草!」
此時盤龍谷的弟子紛紛睜大眼睛望著手中高舉玄龍草的弟子。
只見這人身高八尺,身形魁梧,相貌卻透露出一絲淡淡孩童的稚氣。雙目之間得意忘形的眯起一條細縫來,滿身傲氣的凝視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
很快,人群中便有一人撫腰而上,眼睛放光一般緊緊盯著少年手中的玄龍草,笑臉相迎的讚譽道:「聽說南潯山上常有凶獸出沒,玄龍草乃是南潯山中的一寶,每六十年才會結出一株,向來是有白虎守護。據說這白虎生性向來兇猛,見人必咬,虎牙上也是有劇毒之質,中了此毒的人都必然七竅流血至死。既然若水師兄能夠摘取到這玄龍草,定是斬勝了白虎。」
此話之中的敬佩之意並未誇大其詞,兄弟子紛紛議論著淳若水手中的玄龍草,投來敬佩的目光。
肖禾好不容易才擠到人群中央,目瞪口呆的望著淳若水手中的玄龍草,詫異地說道:「怎麼可能?淳若水那小子怎麼會摘到玄龍草!這要是讓他吃了,那會師武會豈不是沒得比了?」
正當肖禾憤憤不平時,站在一邊的任風忽然在肖禾耳旁輕聲納到:「放心吧,那並不是玄龍草。」
任風一句話,便讓肖禾彷彿置身於霧裡雲里的中,再次凝視到淳若水手上的玄龍草,投去難以置信的眼神,喃喃道:「那他手中的是什麼?」
任風望著肖禾愁眉苦展的模樣便微微一笑道:「那隻不過是與玄龍草相似的一種雜草而已。玄龍草每六十年才會孕育出一株,尾根因與龍相同才稱其為玄龍草。而他手裡的草藥雖然像,但尾根只是與龍極為相似的蛟龍罷了。」
肖禾此刻吃驚的睜大了透亮的雙眼,好奇的問到任風:「你怎麼會知道的?」
肖禾語閉,任風坦然的答道:「老穀子做草藥時經常會需要用到一些奇特珍貴的草藥,因為年紀大了行動不便,就會托我去異山中尋些來。其中便有一味葯喚名玄龍草。」
任風向肖禾娓娓道來一番之後,肖禾抿嘴思量著,面對一直都在氣焰囂張的淳若水,肖禾絕對不會放過讓他出糗的機會。
轉眼便朝淳若水所站立的瞭望台上走去。
淳若水剛瞧見肖禾時,便彷彿之間換了一個人,稚嫩的臉龐也露出殷勤的笑臉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肖禾。深邃之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欽慕之意,只是此時人群眾多,太過雜亂喧鬧,並未曾有人注意到罷了。
肖禾走到離淳若水幾步前便停了下來,先是看了一眼淳若水手中的玄龍草,再是以一股淡淡的諷刺說道:「師兄,你今天出門是眼睛花了嗎?這草藥雖與玄龍草相似,但是其中差別還是能辨別出這不是玄龍草,只不過是普通的雜草罷了。難道,你沒有分辨出來?」
淳若水在聽到肖禾的一番冷嘲熱諷之後,臉色頓時發生了微微的變化,在旁人看來並沒有因為肖禾而發怒,只是不經意間,便發現淳若水無意之間正氣勢洶洶的盯著站在人群中的任風,眼中的憤怒彷彿可以穿插進骨子裡。
任風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淳若水猶如寒冰的神色,抬頭便看見了淳若水葯眼中盛滿了烈火一般的努力,任風並未有所反應,畢竟這三年來,對於淳若水無故的刁難,任風畢竟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只是作為門外弟子的他就算要出風頭,也比不過門內弟子。
索性沒有把淳若水的挑釁放在心上。
此時周圍的弟子議論話題便轉向了淳若水手中的雜草上,投去指指點點的神色。
「我還以為他手裡的玄龍草是真的呢!」
「管他是真的假的,話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師兄這麼出糗!」
「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妹對師兄向來如此。」
「水火不容看來是真的……」
一聲聲唏噓傳入淳若水的耳中,淳若水眉宇一沉怒吼道:「看什麼看!都沒事做嗎!」
淳若水一邊吼道,一邊哄散了人群,食廳前的人很快便走光了。
在場的任風與肖禾也隨著人流又進了食廳中。
淳若水此時正站在原地,周圍忽然走上兩三個小師弟,淳若水這才露出怒目圓睜神色,衣袖中中握緊拳頭,憤憤地說道:「臭小子!居然敢慫樣師妹當眾羞辱我,看我下次不弄死你。」
說完,淳若水便火冒三丈的看向身後的師弟,滿心怒火的呵斥道:「還有你,居然敢拿一株假草來糊弄我?!」
小師弟不敢直視著眼前的淳若水,此時已經被嚇的手足無措,連忙殷勤而上,張口結舌地說道:「若水師兄,先別急,反正他又不會跑了,正好馬上就要到會師武會了,不如便讓他在眾人面前出醜,那豈不是比折磨他更有意思。」
淳若水本想拿這個不知名的小弟解氣,但似乎又對他提到的這個建議十分滿意,便望著任風漸漸暗淡的背影,嘴臉浮現出了饒有興趣的陰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