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八月序章
八月一日，清晨。一個新的月份的開始。
在司在地下沉睡的時候，數輛警車已經換崗巡邏了。
有了雷斯特的支持，幾乎整個N市的警察都在尋找司的下落，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一周。華士和洛克也不例外。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司離開了這個城市，而且他有很大幾率潛伏在離心理診所不遠的地方。
臨街某家快餐館裏，洛克和華士兩人正匆匆享受工作餐。
“吃早餐的時候不要生氣。”洛克神情自若的說：“他不會逃出這座城市的。”看似專心致誌的吃著，但華士知道他的腦子一定在飛速的運轉。
“我還是不信司是罪犯。他一直在幫助我們破案，想要犯罪有很多機會啊！”華士氣鼓鼓的搭腔。
“你永遠也無法了解一個高智商犯罪者到底是怎麽想的，也許他處心積慮的等到今天有什麽更高明的理由呢？”洛克眼睛裏閃耀著棋逢對手的光芒。華士哼了一聲，一口咬掉大半個熱狗，大肆咀嚼了起來。
他熟悉這家店的味道。多年前，肖恩還沒有死的時候，他們總在這裏吃工作餐。這裏離肖恩家很近，拐過兩個彎就到，而且坐在這個位子上，能看到通向他家的路口。不過肖恩在執行公務的時候從不回家，按照他的話說，隻要坐在這裏，看見那條通往家園的路就足夠了。
他死的那天，他們也是在這裏吃的晚飯。老婆跟他離婚後，他和女兒愛麗絲很少在家裏吃，都是各自在外麵解決。
“我要打包一份帶回去。”他還記得肖恩說話的神態，這個慈父征求他的意見，“也許我該帶愛麗絲一起吃一頓晚飯。不過需要喬裝打扮一下，為了安全，對嗎？”
哦，肖恩，老朋友！如果你知道司老師成了嫌疑犯會怎麽想呢？
想著想著，華士感覺眼淚險些從眼眶裏流出來，他趕忙翻著眼睛，假裝向窗戶外麵望去。隻是一瞬間，他看見背著背包的愛麗絲在街邊報亭買了一份報紙，然後向街對麵的咖啡店裏走去。
“華士，你在看什麽？”洛克看著華士的神情，微微皺了皺眉頭。
華士為了掩飾尷尬，又狠狠咬了一口熱狗，當食物咽下時，已經想到話題，“我看見有人買報紙。這麽會兒已經有好幾個人買了，也許有什麽大新聞也說不定。”
“哈，華士。這麽久你終於有偵探的直覺了呢。”洛克喝完手邊的咖啡，將錢放在桌子上，“我也去買一份看看，你好好享用美食吧。”說著，他瀟灑的走了出去。
華士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謊，可他就是這樣做了，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讓洛克知道這點比較好。
再看向對麵，星之咖啡館。以前有這樣一家咖啡館嗎？
他正想著，隻見洛克拿著一份報紙，隔著窗戶徑直向他走來。當他確信華士看見他的時候，停下了腳步，板著一張臉招手示意他快出來。華士不敢怠慢，連忙一口氣喝淨咖啡追出門去。
“報紙上登出了司一案嫌疑犯的關押之地。我真不敢相信，雷斯特竟然會把這樣危險的消息放出來！”洛克憤怒的將拳頭砸在方向盤上，“為什麽要打草驚蛇？用這些嫌疑人作為誘餌不是太冒險了嗎？”
華士沒有說話，雷斯特長官這樣做也不是純粹的蠻幹。將輿論擴大或者能引司出現，也是打破僵局的一步險招。不過，司應該不會傻到上鉤，所以平複輿論應該是這則新聞的主要目的。唉，政治上的事情，從來都很複雜。他想，洛克生氣的原因很可能隻是因為長官事先沒有跟他商量吧。
“怎麽？你要去跟長官對峙嗎？”華士問他。
洛克沉著臉一言不發，車開了一段距離後，華士看的出來他的怒氣已經消了。車載電話響起，一位警員報道有可疑分子在警察的眼皮底下進入了司的診所，將裏麵翻了個遍。
洛克放下報紙的事情，帶著華士趕赴司的心理診所。跨過象征“禁止進入”的警示帶，洛克看見了幾個正在給現場取樣的同事。
“事情怎麽樣？”洛克問那個搜集證據的警員，他回答道：“這裏發生了入室盜竊，目前丟失了什麽還無法確定。每一個抽屜、書架和櫃子都被翻遍了。但詭異的是，這裏除了咱們駐守警察的腳印和指紋是清晰的以外，沒有任何其他可疑的指紋。那證明，近期隻有這兩位警員進出過房間……”
洛克走向那兩個警員，隻見他們有些恍惚，眼睛一直盯著地麵。
“是你們兩個做的嗎？”華士問的是那位老警察，平時跟華士關係不錯，他猶豫的開口，“我……我不太確定。”
“什麽叫你不太確定？”洛爾犀利的詰問。
另一個年輕警員捏著警帽說：“實際上我們兩個交流過，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早晨的時候輪到我兩看守這個區域，我們同時開始打瞌睡，還做了夢。夢裏我看見他把屋子翻得一團糟，他說要找一本《黑暗之扉》什麽的。我就幫著他一起找。再後來我就醒了過來。不知為什麽我躺在屋子裏了，而他也躺在我身邊。我把我做夢的事情告訴了他，他說他也跟我做了同樣的夢。”
洛克再次環視四周，“也就是說，你們夢遊了？同時？”
老警員沮喪的說：“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詭異，特別是我們請求取證員的支持後，發現所有的犯罪痕跡都是我們兩個自己的……所以，這一切簡直是太瘋狂了。”
洛克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他想否認這起事件與米爾太太事件的相似之處，但各種細枝末節纏繞在一起，令他不得不麵對。本來筆直的推理，竟然被打亂了。
這也是司做的麽？
一瞬間，他突然對自己的推理產生了懷疑，因為他發現越來越多的事情已經完全不能靠常理來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