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符石
巨魔進入林中探查的先遣部隊,帶回了令人不安的消息,讓整個軍隊都人心惶惶騷動不已。
先是有強大的施法者毀滅了整個部隊,現在又有被石矛和弓箭貫穿身體也無法殺死的敵人,聽到這個消息的巫醫拉卡薩達眯起了他細長的眼睛,伸手摸了摸上顎的獠牙。
在他看來,這兩者之間其實並不矛盾,因為阿曼尼巨魔的高階巫醫也會使用相同的技術,雖然無法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刀槍不入,但是被複活的戰士擁有著比生前更強大的力量,沒有痛覺和感知,無所畏懼。
當然,具體的內容和製作方法拉卡薩達也無從得知,畢竟他現在還沒有進入到中樞——要在這場戰鬥之後。
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那便是這種起死回生的秘術就算在阿曼達里也是一種禁忌,因為死者對生者抱有天然的敵意,而靈魂之道,讓他們很少會做這種事情——被敵人大舉入侵的時候除外。
上一次見到那些不死者的時候,是在數百年前對亞基蟲族的那場戰鬥,當時數以萬計的蟲子在基希克斯的召喚之下從地底之下源源不斷地湧出,試圖摧毀整個巨魔帝國,而堅韌不拔的巨魔們則正面迎戰了那些上古之神留下的餘孽。
雙方殺的天昏地暗,血流漂杵,最後英勇的阿曼尼巨魔擊潰了北部的蟲人,殺死了統領他們的基希克斯,將赫赫聲名流傳在了巨魔之間,鮮有人知道,當時已經被打的人口凋敝的阿曼尼巨魔就是用了這一項秘術。
對信奉靈魂之神洛阿的巨魔來說,這自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尤其是被奉為英雄之後,所以阿曼尼巨魔一直謹守著這個秘密直至今日,但是智慧的巫醫發現,他們的敵人正在使用這項本該封禁的法術對付著自己。
無妨,他想。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製作過程,但本質上是用法術將本該脫離的靈魂固定在死去的身體上,對付這種敵人,只需要將他的靈魂再一次剝離就好了。唯一麻煩的事情是這個工作只有巫醫能做,而他所在的這支部隊,好吧,加上他自己也只有三名巫醫。
拉卡薩達對這一場事關自己在阿曼尼高層評價的戰役也很上心,他迅速地讓各隊的贊布去安撫人心,同時招來了獵殺者的領導者達卡茲和其餘的兩名巫醫。
「智慧的巫醫大人。」他們應召而來,分別對拉卡薩達施禮:「有什麼能夠效勞的?」
「當然。」拉卡薩達盤腿在篝火前坐下,用他中間的那根手指(巨魔三根手指)在地上撿起的石子上摩挲著,令人驚奇的是,在那之上出現了被腐蝕的一道印痕,組成了一個奇怪的紋路。
當石頭被印刻上富有魔力的標記之後,就被稱作為符石。
巨魔作為艾澤拉斯的原生種族,具有漫長的石刻歷史,他們習慣於用石板記敘他們的知識和歷史,而符文,則是他們的施法者用來附魔的一種手段。
其實仔細想想,寶石也是石頭,只不過如果是這種地上隨便撿的石頭,效果比較糟糕而已。
「達卡茲,阿莫,尤達,你們應該聽到了一些風聲,對方的軍隊之中有不死者。」
「是的。」達卡茲點頭,兩位巫醫也互相對視了一眼,映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用這塊石頭可以解除對方的巫術,」拉卡薩達捻起手中的那枚符石,擺在自己的眼前,跳躍的火光照亮了上面的紋路,隱隱地綻放出蘊存的魔力。
這並非錯覺,而是一種魔力的逃逸現象,因為石頭的儲魔效果不高,所以就像是密封性很差的罐子,裡面的東西容易過期變質一樣,遲早會變成一塊普通的石頭,不過現在,正如拉卡薩達所說的那樣,它有著能夠讓法術失效的效果,通俗點說——也就是驅散。
達卡茲心領神會:「巫醫的意思也就是有了這個護符,我們就能夠對付那些不死的敵人了?」
拉卡薩達點了點頭,又轉向其他兩位巫醫:「我需要你們的協助。」
「當然,謹聽您的吩咐。」這兩位巫醫的級別都沒有拉卡薩達高,自然表現地恭謙和唯馬首是瞻,但他們其中之一的表情仍有些許猶豫:「可是智慧的巫醫,憑藉我們的力量,恐怕無法做出太多的符石來。」
這亦在拉卡薩達的意料之中,倒是不懂得巫毒的達卡茲問道:「請問兩位巫醫大人能夠製作多少這樣的石頭。」
巫醫們對視了一眼:「5枚吧。」
後者也點了點頭。
「這麼少?」達卡茲幾乎脫口而出,但很快,從兩名巫醫不悅的表情上來看,他才發現自己僭越了。
「無妨。」拉卡薩達擺了擺手,安撫道:「達卡茲是一名戰士,不懂靈魂之道,事實上製作符石對於體內的靈魂之力消耗極大,我一般也只能製作8枚,10枚就是極限。」
「可尊敬的巫醫們,無意冒犯,這樣的數量實在是難以讓部族的勇士們都裝備。」達卡茲為難地說,現在的巨魔部隊士氣極其低落,他們不怕有形的生物,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可以殺死對方,哪怕外殼堅硬生命力頑強的其拉蟲人也無法阻撓他們前進的步伐,但換做是那些如同鬼魅般的身影,達卡茲能夠理解他們的恐懼是什麼。
「所以我才找你過來。」拉卡薩達打斷了他,扶著他的骨仗從地上站了起來:「不死術遠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需要耗費製作者大量的精神和準備,而且也並非是每一次都成功的,他們更大的可能是召喚來一具發瘋的怪物和怨靈,只有很少一部分意志堅定的死者能夠完成這項儀式,所以我敢斷定,像是這樣的不死生物在對方之中一定不多。」
「也就是說之前部下碰到的只是個例嗎?」
拉卡薩達點頭:「你給你最精銳的部下裝配上這些符石,庇護他們可以跟那些不死者戰鬥,而那些普通的敵人,大可以交給其他人來做。而且不死者雖然號稱不死者,但也並非真的不死,只要砍去它的頭顱,讓他們的靈魂無法佇留,依舊會被消滅。」
似乎為了消解對方的不安,拉卡薩達在最後補充一句:「別忘了,我們也在隨行的隊伍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