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四、比主線還重要的擁抱
二二四、比主線還重要的擁抱
凡沒有跑路,而是直接使用了神出鬼沒。
這招用起來真不錯,完全迴避了跑路的時候可能跌倒,導致手裡的茶點之類的東西翻掉的危險。
身體感到一陣輕微的刺激,彷彿有什麼東西從皮膚上掃過,令皮膚涼颼颼的冒出一連串雞皮疙瘩,然後在下一刻,世界彷彿被分割成了支離破碎的狀態,地面歪斜著,平直的牆壁彎曲成怪異的狀態,整個世界在凡的眼前扭曲,畸變,那一刻,凡彷彿踏入了一個奇異的,破碎的,毫無邏輯的世界。
眼前延伸的道路就這樣被分割,切裂,中間的距離被剪裁掉,目的地毫無道理的連接到了凡的面前。
凡要做的,僅僅只是稍微向前跨出一步,這一點都不費力,但對於處於正常世界的普通人而言卻如同奇迹。
瞬間抵達目的地,凡從那個被扭曲的異常世界回歸到普通的世界。
秘技,神出鬼沒施展結束。
一切就是如此簡單,但卻一點都不簡單。
要將茶點送到哪裡去,索爾懶得說,凡也懶得問,因為答案一目了然。
這是阿爾瑪克的家宴,是只有阿爾瑪克的人才有資格享用的點心,在這座城堡里,除了在場的兩位阿爾瑪克之外,就只剩下凡眼前這個房間里的居住的人了。
選項只有一個,還要再做詢問的話就太蠢了。
於是,在緊閉的房門前,凡輕輕的敲了敲門。
「有人在家嗎?我送點心來了哦。」
房間里,一個有著銀色頭髮的小女孩將自己埋在被子里,她的雙眼顯得茫然而麻木,手上緊緊的抱著有點舊了的玩具熊,漠然的面對著突然響起的敲門聲。
她絲毫沒有開門的打算,沉默,凝固,無言的任由敲門聲響起。
沒有人回答,外面的敲門聲再度響起。
「凪小姐,凪.德.阿爾瑪克在家嗎,乖,這裡有好吃的點心哦,快把門打開,讓我進來。」
「……」
年幼的小女孩僵硬的如同石頭一般毫不動彈,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和說話聲對她而言如同浮雲。
「這樣啊……」
敲門聲停止了。似乎門外之人終於放棄了進入的打算。
母親離開了,父親也不再愛她,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自己已然被拋棄,變成了沒人要的小孩。」
緊了緊裹在身上的被子,麻木的視線中閃過了一絲悲哀,然後,那一絲漣漪重新歸於平靜。
不,那並非平靜,而是……絕望之後的死寂。
她不明白那些大道理,母親為什麼要離開,是不愛她了嗎?再也無法獲得那溫暖的懷抱了嗎?為什麼?她不明白。
算了,離開吧,全都離開吧,在這個遺世孤寂的世界里,在這個只有自己的世界里,不需要任何人,不需要任何溫暖……
可是,好冷,即使裹上再多的棉被,也無法抵禦的徹骨寒冷……
「我說,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吧混蛋,區區一道門,竟敢擋住我!!!」
咚!!!!!!!!!的一聲巨響。
那很顯然是踹門的聲音,粗魯的,沒教養的,令人不敢相信竟然是發生在一介公爵城堡里的事情就這樣在女孩的面前發生了。
雖然如此,但是門依舊堅固的樹在哪裡,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彷彿在嘲弄著門外的那個戰鬥力只有5的廢渣。
「啊啊啊啊啊啊!!!痛死我啦!!!」
然後就是從門外爆發的悲鳴。
「痛死我了,真的很痛啊,骨折了,這肯定是骨折了,我的腳向奇怪的方向彎曲了啊,凪,快出來救我!!真是痛死我了!我要哭了,真的要哭出來了哦!!!」
一記踹門的巨響,令少女退出了自己的世界,擴散的瞳孔重新凝聚起來,她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然後,門外那軟弱到讓人無話可說的話語則是令少女漸漸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很吵……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明明我是來送茶點的,為什麼會受傷啊,這該死的門,我要拆了它,一定要狠狠的拆了它!!不行,在那之前我要吃點東西補補血,凪,你再不出來我就要把你的份吃掉了哦。」
真的很吵,門外之人實在是太失禮了,作為陌生人,怎麼能直接呼喊淑女的姓名呢,他究竟是什麼人,城堡里有這個人存在么?
疑問一個接著一個的浮了上來,順帶著,那孤寂的感覺,那被整個世界拋棄的寒冷,伴隨著門外那傢伙吵吵嚷嚷的哭鬧聲而漸漸褪去……
門外。
凡靠著牆,單腳著地,雙手捧著自己的另一隻腳,疼的渾身發抖。
他真的傷到了,如果是利昂的話,輕輕鬆鬆的就能搞定眼前這道看上耐久度並不是很高的門,如果是艾麗西亞,似乎也不需要費什麼力氣就能敲開這扇門,如果是塞拉,恐怕她只要笑眯眯的輕輕一推,門就會莫名其妙的自己打開,但唯獨對凡而言,這簡直就是無法越過的天塹。
好吧,如果使用神出鬼沒的話凡應該能通過,但他就是不願意用這種方式通過這道門。
畢竟,這是一道阻隔了門內之人和外界聯繫的心的屏蔽,若是使用作弊的手段通過,就毫無意義。
凡知道這段歷史,這個時期,正是名為凪.德.阿爾瑪克的女孩一生中最為黑暗的日子。
她的母親,一個貪慕虛榮的小貴族的女兒拋棄了她,拋棄了那位被稱為暴君的丈夫,孤身離開了這座城堡,回娘家去了。
對於一個年僅5歲的小女孩而言,這是沉重的有些過頭的,幾乎令她崩潰的打擊。
在未來,雖然看上去經常欺負自己的弟弟,捏弟弟的臉,但在這個世界上,凪是最最疼愛凡的人,她是凡唯一的親人,為了自己的弟弟,這位姐姐能夠義無反顧的遠行萬里,離開爭奪繼承權的漩渦,前往萬里之外參加聖戰。
因此,就算當個小丑滿地打滾也好,就算骨折了渾身飆血也好,凡希望讓自己的姐姐重新拾起笑容。
至於歷史?那種東西誰去管他,既然眼前自己的姐姐陷入了悲傷,那麼他作為弟弟就有義務讓姐姐重拾笑容。蝴蝶效應?那是啥?超魔生物么?就算這隻超魔生物的蝴蝶一翅膀把地球給扇沒了,凡也不會為此皺一下眉頭。
於是他接著裝可憐。
「凪,好痛哦,真的好痛哦,救救我……」
門……被打開了。
抱著心愛的小熊,打從骨子裡善良的銀髮小女孩打開了房門,冷漠的看著面前抱著腳哼個不停的男孩子。
「喲,凪,現在時下午茶的時間,來一起喝個茶吧。」
凡的臉上流露出親切到極點,比小白兔還要純潔無暇的笑容,看著眼前比自己小了很多的姐姐大人,放下抱著的腿,笑著說道。
「你是……什麼人?」平靜到極點的聲音,自從母親離開后,原本那個活潑的小女孩死去了,剩下了冰封的殘骸。
「我是來自未來的人哦,名字叫做凡.德.阿爾瑪克,理論上應該是你的弟弟。雖然我現在還沒有出生就是了。」
「???」
就算是成年人也無法立刻理解這些話,更不要說是剛剛才滿5歲的凪了。
小女孩疑惑的看著眼前比自己大了一些的少年,淡漠的眼眸里逐漸閃過出一絲疑惑。
「姐姐啊,小時候的你好可愛哦,抱抱!!!」
就在小女孩還在疑惑的當口,凡已經飛撲了上去,抱住女孩輕柔的身體,不斷的蹭蹭。
「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而且還軟軟的,好舒服哦,不愧是我的姐姐。」
被陌生的男孩子抱在懷裡,但這樣的懷抱卻一點都不陌生。
自從母親離開之後,一直以來空虛而冷徹的身體,在這個懷抱里漸漸找回了屬於人的溫暖。
意外的,並不討厭。
奇怪,鼻子變得酸酸的,眼睛里澀澀的,水花開始冒出來了。
雖然不太明白,但既然是弟弟,那麼向他撒撒嬌,應該也可以被容許吧。
5歲的凪,下意識的抱緊了給予自己溫暖的那個人,連最最喜愛的,媽媽留下的熊寶寶掉在地上也沒有發現。
女孩的肩膀不斷聳動,積累的悲傷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從心裡,從靈魂里涌了上來。
一直以來冰封的堤壩,在這個溫暖的懷抱中破碎,毀滅了。
「嗚哇哇哇哇哇哇……」
在凡的懷裡,失去了母親的5歲小女孩第一次痛痛快快的大聲哭了出來。
凡緊緊的抱著自己年幼的姐姐,全心全意的抱著她,並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索爾.德.阿爾瑪克躲在不遠的陰影處,默默的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只是一個擁抱,就解決了困擾他許久的問題,然而,缺少的卻正是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
這是被稱呼為惡魔,暴君的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溫情舉動。
索爾能夠搬出一大堆理論來勸慰自己年幼的女兒,告訴她她的母親並不是一個好女人,即使離開也無足輕重,因此無需悲傷,那毫無意義。
但那一切都無法比擬來自親人的擁抱,哪怕所謂的親人其實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
只要在懷抱中擁有真正的感情,就足夠了。
「哼……」
撇了撇嘴,索爾先生轉頭,離開了這個地方。
看來那個臭小鬼很擅長玩這種感情戲,是繼承了現在還沒有影子的母親的血統么?
稍稍有些不甘心啊,這種打從肚子里升騰起來的不爽是怎麼回事?妒忌么?真蠢啊,對於追求崇高目的人而言,這種無聊的感情只會起到反效果……
算了,再去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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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節操,是要蓄力之後才能產生出來的東西啊。
好想跳過主線開始寫第四次,好想開新書,腦子裡好多想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