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新舊思想的火花
周圍的飛鷹將領也都放下酒碗,想聽聽這些秀才想說什麼,都眼色傳遞信息,一有不對立即將三個人砍成肉泥,飛鷹少這三個人也沒什麼,要是惹怒了大首領那就是找死了。
頓時四周殺氣蔓延,楊參謀也是臉色不善,心想鳥的,這三個貨不是一路人啊,老子還指望飛鷹壯大,和大首領一道進軍中原,重新收拾大明的江山,讓大首領當皇帝,自個也弄個侯爵噹噹,建立新的大明帝國,不敢說追趕盛唐之世,至少讓百姓安居樂業,讓新的帝國強大,一點問題沒有,為此理想實現,哼哼,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王文祥、裴三生、王美承一碗烈酒下,臉紅紅的深吸一口氣,借酒壯膽估計是這個鳥樣吧,因為從這話說出之後,這三人就感覺強烈的殺氣在周圍飄著,稍有不慎就會把自已撕的粉碎,不說吧心裡不痛快,多年養成讀書人的骨氣和傲氣還是有的。
王美承抱拳向蘇文明施禮說道:「大首領,得罪了,大首領有如此犀利的火器,為何不義舉勤王之旗進京勤王,為何不發兵滅了滿清,進攻盛京,入關剿滅反賊,救我朝於水火之中?而是眼睜睜看著我朝走向滅亡之路?」吳老爺子痛心的說道:「病入膏肓如何救,朝綱敗壞,貪官橫行,民心向背,如何救?」楊參謀面色平靜的說道:「我飛鷹才剛起步,翅膀還未硬,滿清剛立國,上下團結一心,漢臣紛紛投靠,氣勢如虹,清兵做戰驍勇,八旗騎兵更是來去如風,戰力強盛,飛鷹如何能進攻?如若魯莽行事,現在的大好局麵灰飛煙滅,爾等願看飛鷹有如此下場?」眼神中閃出強烈的殺氣注視著王美承秀才,看得人家好害怕,坐下來喝悶酒。
「可這也不是不救的理由啊,雖說我朝朝綱敗壞,貪官橫行,民心向背,可是只要伸手救一救,解救於當今聖上危難之中,重立朝綱,嚴懲貪官,安撫民心,招撫李自已之流為我朝所用有何不可,事成之後諸位都是有功之臣,英名必入史冊,為何不為之?」裴三生打出了名利牌,王以文軍師向天哈哈一笑:「好一個名利雙收啊,不失為上上策,可我問你,當今聖上會如何對待我等,如何對待有功之臣,不說別的,袁崇煥將軍是如何死的?」王文詳臉色憤怒的回答道:「叛國通敵,已被聖上處死!」「叛國通敵,就因為一封莫須有的信就判定袁崇煥將軍叛國通敵,為何不說是皇太極的反間計借刀殺人計,當今聖上難道聽信讒言就殺袁崇煥將軍嗎?不,只是皇太極製造了個機會讓當今聖上殺袁崇煥將軍而已,因為袁崇煥將軍得人心,戰無不勝,令帝心猜疑,嫉恨其才能戰鬥力,怕其壯大,怕袁崇煥將軍造反,搶了聖上的風頭,帝心一目了然!如此心胸之帝不救也罷!」「你胡說!可有證據!你這是大不敬!要誅九族的!」
楊參謀喝了口酒打了個酒嗝說道:「證據,呵呵,有啊,我們飛鷹聯盟有金牌卧底在大清在盛京,前陣還和皇太極喝酒來著,親耳聽皇太極說炫耀過,僅用一封離間信就讓大明皇帝把袁崇蠻子殺了,真是可惜,讓皇太極流淚心痛說道,袁崇煥將軍才華橫溢已失帝心!這個可是剛剛的證據啊。」「你胡說!不可能!當今聖上不是爾等說的如此不堪!一派胡言!」王美承聽此言驚異撕吼,一手發抖指著楊參謀。
楊參謀輕蔑的看著這三個激動的秀才說道:「真真的事,我們飛鷹的金牌卧底最近發回消息說皇太極死了,被飛鷹活活氣死了!你們不知道吧,哈哈哈!」「什麼?皇太極死了!」三個秀才表情相當震驚,呆立當場,這個消息他們還真不知道。
王文祥立即露出興奮之色說道:「為何不趁皇太極之死,滿清群龍無首必生內亂,為何飛鷹卻失去好此大好機會不討伐后金?」楊參謀悠悠說道:「后金沒亂啊,依然井井有條,皇太極沒有立太子,由眾幾位大臣選了皇太極最小的兒子老九愛新覺羅·福臨上位,由叔父攝政王和碩睿親王多爾袞輔政,大清現在是如日中天啊,一片新氣象啊。」
「從何而得知!」三人真的震驚了,這麼絕密的消息飛鷹早就知道了,「飛鷹金牌卧底!」楊參謀得意洋洋的說道,又一次對大首領的這一手安排佩服的五體投地,又很敬佩這兩個飛鷹金牌卧底,消息傳的非常快捷準確,雖然遠在萬里,但明朝、后金的消息一目了然,不出門就知道天下事,只是李自成之流消息有點混亂,估計鍋巴局長發燒了吧,真是不容易,祈禱鍋巴局長平安無事。蘇文明納悶了,巴格達和鍋巴怎麼成了金牌卧底了,明明是銀牌嘛,難道發錯令牌了嗎,下次好好看看是銀的還是金的,浪費啊。
王文祥秀才無力的問道:「為什麼大首領還要救太子,難不成大首領想當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
「有何不可?」王以文軍師一碗酒倒胃裡亢奮的說道:「憑大首領的才華橫溢,有何不可?憑飛鷹的實力有何不可?挾天子以令諸侯,哈哈哈,大明的諸侯在那裡?不是被當今聖上砍的乾乾淨淨,就是投靠後金甘願當奴才!為什麼會這樣你們想過沒有,就是因為當今聖上治國無方!大首領可以這樣做,一來保全了皇族的臉面,二來換天下太平有何不可!」「這這這這是大逆不道啊!當今聖上還在京城!大明還沒亡國!」
「快了,明年就是大明朝滅亡之時。」蘇文明聽了眾秀才們的碰撞的火花半天心中感慨萬分:「現如今,明朝危在旦夕,據情報所說,明朝已接到李自成之流的決戰書,李自成之流要與明皇明年三月三十日決戰,說不定現在已包圍京城了,眾大臣極力要求太子遷移南京,以圖後起,可當今聖上死活不同意,說什麼國君死社稷,聯將焉往,還下命令封鎖城門,不準太子等人出入,嚴密監視,現在好嘛,救太子計劃都要泡湯了。皇帝要玉石俱焚啊,心夠狠的!從情報上看現在京城瘟疫橫行,百姓十室九空,猶如人間地獄,屍體都無人掩埋,還人食人的慘局發生,如此慘狀,當今聖上不採取措施補救,收拾殘局安撫百姓,而是封閉京城坐等李自成攻城,還發罪已詔,極度瘋狂失去理智,對任何忠言聽不進半句,心是如此的冰冷,到如今了還不忘砍殺大明左膀右臂,不寬恕激勵大臣兵將,團結一心挽回大局,反而重組內閣無數次,朝政上下人心渙散,如此明朝不滅亡才是怪事啊。」
聽的三個秀才淚流滿面痛心疾首,嚎嚎大哭,為大明朝如此滅亡而不甘心,聽得吳老爺子和宋應星無不暗暗落淚,卻無從相勸,只能任三個秀才哭嚎。
楊參謀紅著眼睛大拍桌子怒吼道:「哭夠了沒有!大明滅亡乃是天意!誰也救不了!只有跟著大首領,跟著飛鷹重建大明!」
蘇文明也是心裡難受,穩定了情緒緩緩說道:「一個朝代的滅亡,不外乎天災瘟疫人禍,人心向背,無法扭轉,破后而立不容易,舉步艱難,只要我們有這個決心,相信可以辦到。」喝了一碗酒,決心給自個的智囊集團洗個腦說道:「建立一個國家要有國家意志,何為國家意志,就是不能由一個人或著一個階級集團決定著國家的命運,也不能是皇帝來決定,因為一個人的智慧是有限的,也不能是由一個貴族階級來決定,而是由億兆百姓天下人來決定,國家意志就是人民的意志,人民就是百姓,百姓最希望的是什麼,國泰民安,安居樂業,這就是國家意志,一切為天下人的利益為主的國家是永久強盛不滅的。」
王文祥等秀才停止哭泣,聽蘇文明說了國家意志后驚恐莫明道:「大首領,你這是要架空皇權啊,要是由天下人天下百姓說了算,那不更亂套了!使不得啊!使不得啊!這樣以來沒皇帝作主天下會更亂,必須有個皇帝才是天下正統啊!自古以來我中華代代如此啊!不可亂倫啊!」
鳥的,君臣思想很嚴重啊,好幾千年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接受的,蘇文明也沒指望全天下的秀才都一下子都接受,就當聽個響吧,蘇文明又繼續說道:「所以也要有一個人代表國家,這個人可以代表國家意志做決議政策,但這個人不是皇帝也不是貴族,必須是由天下人選舉同意為任,稱為首相,而這個首相決定每件事,每個方針,每個政策必須要議會同意才行,這個議會就代表著天下百姓的決定,人數為十人為準,這十人也是由天下人層層選舉脫穎而出,論智慧能力品德一流為主,凡事涉及國家利益重大決議,議會都要深切討論,當這個決議政策符合天下人的利益則實行,如不符合會有損天下人的利益則否決,若議會內部起爭持而決議不下,由議會投票決定,少數服從多數,如若票數相當,則這個決議不能執行,由下發天下人告知,再由議會另行決定執行,這就是國家意志,不會因一個人或著一個朝代滅亡,而導致天下大亂,百姓受難,幾千年的傳承文化不會毀於戰火,無跡可尋,不會重建又重建,毀了又毀,生生的消耗著國家的精力。」
裴三生尖叫著向蘇文明吼道:「荒謬!荒謬!荒謬啊!大首領至皇帝皇權於何地?」「皇帝嘛,有聰明才幹的就可以在議會中獲著一席票位,可以參加國家大事之決定權,如平凡之輩就由國家養著終老,這也算是給朱元璋他老人家一個最好的交待了,也就是說這個皇帝皇族可以憑著身份可以吃喝玩樂等死,可以保持皇族禮儀傳統,但絕對沒有生殺大權!沒有凌駕於律法之上特權!犯法者與庶民同罪!」
宋應星聽此恍然大悟問蘇文明:「大首領可是仿效西洋法制治國,議會撐權力,可在下聽說的應該是國會而不是議會啊,聽此議會和西洋國會有一樣的妙處,妙哉妙哉,可是這個國會可是上百人上千人啊,怎麼能區區十人就決定國家大權,還有這個首相應該有相當的權利,不是每件事都有國會決定,哦,是議會決定,難道這是大首領首創,難道是新意?」
蘇文明很囧啊,沒想到還有人懂這個啊,這個宋應星太妖孽了,太科學家了,那個科都涉獵,本來想歪樓來著,沒想到被人歪樓了,還是歪的正統的那種,想想自個蓋的樓純粹扯蛋來著,其實也就是開胃小菜,試試古人的儒家思想境界能否接受一個民主理念,看到三個大明秀才的反應,估計天下三成秀才,不,應該說九成秀才無法接受這個新的民主理念,君臣理念扎的很牢固很深,這可是幾千年孔子的儒學文化理念沉積,在任何朝代都是秀才或著說讀書人的最終人生目地,是天下讀書人做人做事的根本,可不會因為一個朝代的滅亡而消失和改變,也不會因為外來文化的衝擊而改變。
蘇文明綠著臉問宋應星:「呵呵呵,宋局長從何而知?」「在下早年多與西洋教士有過交往,對西洋國家的運作是好奇,只是在下聽說西洋國家最大的權力是教皇,第二個才是國王,而且聽西洋教士說到,國會有時候做不了主的,最後還是皇帝說了算。」蘇文明臉黑了,一頭汗水不知道怎麼解釋,難道自個太超前了,還是世界腳步慢了,只好強解釋道:「你的消息都慢了好十幾年了吧,現在世界正在發生巨變化,皇帝的權力正在消失,世界正在悄悄的發生變革,我們不能停步不前啊。」「何謂變革?」宋應星急忙問到,「變革就是西洋科學正在朝專業上發展,比如化學、物理、天文學、地理學、生物學,」蘇文明剛說完只聽三個秀才輕蔑的說道:「這些都略有耳聞,都是西洋的雕蟲小技,講的儘是廢話,有何用,不如我朝文化博大精深。」「是嘛,敢問這些博大精深的文化可以當炮彈將滿清打跑嗎,或著說感化滿清和李自成之流,對我朝的文化頂禮膜拜可好?」蘇文明語氣不善的說道,三個秀才頓時臉紅了,蘇文明又不客氣的說道:「哼哼,中華的文化是博大精深,但不是讓你們死啃不化!文化不是讓你們用來鳴詩對歌的,文化是讓你們發展去發現的,出口成章又怎麼樣,能化成子彈殺清兵嗎,科學,誰搞過科學,什麼是科學,畢懋康老爺子搞的就是軍事科學!宋應星搞的是農業科學!吳有可老爺子搞的得醫學科學!敢問你們搞的得什麼科學?!」
聽此問讓三個秀才感覺很無力,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啊,想想這麼多年學的文化都應付考秀才考狀元,對實用的科學從未涉及,文不成武不就,打不了火炮開不了槍,扛不動麻袋犁不了地,天天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現在國家都滅亡了,自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這些年讀的書為什麼一本一個字都沒有用上。以前和洋人打交道心裡就很鄙視這些飄洋過海來的夷人,看著他們帶來的東西認為是雕蟲小技,卻從來沒想過,是什麼力量讓這些洋人不遠萬里生生死死的來東方,是傳教嗎,想想就背後冒冷汗,這不說明了他們在進步,他們的船在進步,科學在進步,這些洋人從來就沒有停止冒險的精神。
經這如此激烈的自我審視后,三位秀才冒了一身汗,起身向蘇文明抱拳施禮道:「一語驚醒夢中人!多謝大首領指點迷津,大明朝積重難返,只能破后而立,天下是天下人的,理應由天下人說了算,而不是一個人說了算,我等願追隨大首領,追隨飛鷹,創建新的大明!」蘇文明愣了,這麼快就悟道了,不會吧,看著三人雙眼如此清澈,自信滿滿,難道這個新舊思想的大辯論就這樣完了?太沒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