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匿名信的案子應該怎麽破
我叫林千軍,服役於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第二局,我曾南出友誼關在熱帶雨林裏暴打過“世界第三軍事強國”,也曾在“帝國的墳場”裏和阿美利亞的貝雷帽們談笑風生一起給包著頭巾的大胡子送去過他們急需的RPG。 然而這些都和下麵要講的話題沒有什麽關係,我現在的主要工作任務就是要找到一個偷偷給國家寫信的人,他的代號叫做“蝴蝶”。現在我將以兩個以前的案例向你講解在地球上某些被汙蔑為最權利集中最沒有秘密可言最生命不能承受之輕的地方之一是如何發動國家機器尋找到那些當權的人想要找到的人物的。
在地球上的一小部分很有或者非常有實力的國家,自古以來關於國家機器中強力部門的荒誕傳聞和超乎想象的威懾力總是非常扭曲地在部門外被人們傳頌著,但是真正的隻有在那些部門裏浸淫已久的人物才知道在現實中他們力量其實是多麽地局限和存在多少使用上的限製。但是換個角度來想象的話,如果那些執法者已經無所顧忌的話,那麽其中的任何部門或者辦事人員都可以幹出令人發指的事情出來。
我和我的同伴正在麵對一個建國以來前所未有的挑戰,在“蝴蝶”專案這件事情上,估計沒有什麽以前的案子會比這個更加重要了,如果沒有適當的成功案例和經驗可循的話,那些密切關心著案情的首長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今天我們要解決的案件類型實際上就叫匿名信式案件,這裏麵危機四伏,因為牽涉到中央層級要追查的信件,人物背景和信件內容往往可能把辦案人員也拉進深淵。想要盡快擺脫困境你就要希望嫌疑人頭腦比較地簡單,線索比較地明確,最重要的是中央支持你的決心和態度。
前麵我已經提到了“18號案件”,就是從魔都寄到浙省給雲鶴的匿名信那起案件,因為案件的特殊性和破案線索的極度匱乏,專案組的破案思路在沒有得到當事人雲鶴的積極配合的情況下,采取的是“結硬寨·打呆仗”的笨手段,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要破獲類似案件,首先考慮的是受益人。按照在破獲匿名信案件中最優先考慮的所謂“找不到凶手則受害人死後的最大受益人可能就是凶手”的邏輯,對付那些在幹部提拔使用時冒出來的匿名信往往有神奇的效果,但是在“18號案件”中卻找不到任何明顯的受益人。因為像這封匿名信中涉及到的材料內容,從抗戰時期開始,就有下至平民百姓上至中央首長以各種形式向組織上公開反映過這個問題,組織上也已經形成了相關限製性的決定,除了作為私下裏背後議論的談資,在政治上已經沒有更多意義了。到了解放後這封匿名信再翻舊賬以直接羞辱的方式出現,除了讓雲鶴焦頭爛額、顏麵掃地、性格更加暴虐之外,並不可能讓任何人從中受益。
然後就是知情人了。“18號案件”專案組走得就是這個路子,他們將破案的重點放在魔都市黨、政部門和30年代曾經在文藝界工作過的人身上,但是雲鶴當年的特殊身份和情感經曆實在是太招搖和為人所知了,即使是把嫌疑人的範圍限製在魔都,限製在凡是過去和雲鶴關係不好或議論過她、說過對她不滿話的人中,還是先後排查出了800多位的嫌疑對象,並都一一進行了筆跡的比對,即使付出了這麽多的辛苦努力和代價,還是暫時沒能找到寄信的嫌疑人。如果把範圍擴大到全國,起碼就是四位數以上的嫌疑人了,就更加地曠日持久和聲勢浩大了,隻能一直拖著,期待出現新的線索。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我們再來看看前麵提到的後麵這一起被稱作“匿名信事件”的案件又是如何偵破的呢?
案件的發生情況前麵已經介紹了,因為事情發生的時間比較地新,專案組介入得比較地快,那麽即使是在限期破案的情況下,還是在“18號案件”的經驗情況下有著更多的線索可循。
一、查信封
專案組剛開始工作時由於雲鶴隻肯交出匿名信的信封,不願意將信中內容公之於眾,就隻好從信封上查起。那是一個2號信封,上麵隻有5個字:“雲鶴同誌收”。這種信封魔都大街小巷的文具商店、煙紙店都有得出售的,來源十分廣泛,無從查起。
二、查信的經手人
專案組於是就隻好向飯店負責人調查那封信是如何到飯店的。據這位負責人回憶說,這封信是他收下的,上麵寫著“賓館負責同誌收”,他就拆開了,裏麵裝著給雲鶴的信,他捏捏沒有夾著什麽東西,於是就直接給雲鶴送去了。這是一封平信,是和所有平信一起送到飯店門衛室的。原先那個蓋著郵戳的信封已經扔掉了。
專案組於是決定向當時給賓館送信的郵遞員進行調查。據這位郵遞員回憶,她在那天送飯店這批信件之前去“前進襪廠”送報紙出來時,有一個人站在了她的自行車旁邊,一雙手正伸在郵袋裏,像是在摸什麽東西似的。
三、查郵遞信件過程中出現的可疑人員
偵查員來了興趣,進一步詢問,了解到那個男子身高大約在一米七五左右,瘦瘦的。最初,偵查員以為此人是“前進襪廠”的,可是去向該廠一了解,卻無此人。於是偵查員再向郵遞員詢問,得知一個細節:那人腳上穿著一雙又髒又舊的工作皮鞋。
於是專案組得出結論:這人是附近哪家工廠的翻砂工、搬運工、起重工或者從事車、鉗、刨、電焊之類工種的工人,那天他是在上班時出來的。偵查員照著這個思路去查,果然在“宇宙機修廠”查到了這個名叫司徒北的可疑分子。
當時魔都的社情就是這麽地複雜,隻要你找,視線內總能找到嫌疑分子的存在。
偵查員查閱了檔案:司徒北,37歲,47年畢業於QHUA大學,由親戚介紹加入KMT的青年軍,在槍械修理所擔任工程師。解放後,當了中學教師,57年被劃為right分子開除公職。次年進入街道工廠當上了一名機修鉗工。
專案組立即郵遞員進行秘密辨認,並在9名男子中一眼就認出了司徒北。於是司徒北當場被偵查員帶走。訊問中,司徒北承認他在請假去醫院看病時從郵遞員停著的自行車上拿過報紙翻閱,他放回報紙時,正好被郵遞員看到。與此同時,筆跡鑒定也在進行。晚上8點鍾,技術鑒定結果出來了:匿名信信封上的筆跡和送鑒筆跡不符,明顯出自兩人之手。這樣,已經可以基本排除司徒北作案的可能性了。也就是說,線索斷了。
四、期待嫌疑人再次作案
讓專案組慶幸不已、柳暗花明的是,這時第二封匿名信寄來了。
當天的寄到飯店的第二批郵件送來了,信件中有一封寫著“飯店負責同誌收”。飯店方麵由於有了上次的教訓,就把這封信直接交給了魔都市委警衛處派駐在飯店的人。警衛處的人見信封的落款印的是京城船舶機械二廠,便立即給京城該廠打了一個電話進行詢問,那邊說他們沒有向魔都發過這樣的信件,而且更不知道魔都有這樣一家內部飯店。於是,市委警衛處立刻便與專案組取得了聯係。
專案組當即派人去把信取來,拆開一看,裏麵果然是一個和上次那封匿名信一模一樣的信封,上麵的字也是相同的:“雲鶴同誌收”。
專案組立刻對第二封匿名信的筆跡進行了鑒定,證實與第一封信件一樣。由於第二封匿名信的信封是京城船舶機械二廠,因此專案組當即決定派出了10名偵查員飛赴京城進行偵查。
五、再查信封
偵查員在京城船舶機械二廠調查到的情況是:在能夠接觸到京城船舶機械二廠空白信封的68名科室人員中,有一個剛剛退休的名叫杜雷思的前宣傳科長在魔都生活過又政治上不可靠可能有作案嫌疑。
但很快對杜雷思的筆跡鑒定結果就出來了,與匿名信筆跡不符。這樣,對杜雷思的懷疑不得不打了折扣。當天晚上,專案組經過討論,決定暫時停止對杜雷思的偵查。
六、查郵戳
同日,赴京城偵查員也正在繼續進行偵查工作。偵查分兩路進行,一路是在京城船舶機械二廠內部查,一路則根據郵戳抓線索。偵查員通過郵電局協助查知:匿名信是投進那個在郵電局內部的區域圖上編號為168的郵筒的。該郵筒位於京城船舶機械二廠5條橫馬路外的一條叫“刀把子胡同”的胡同口,屬於大名鼎鼎的潮陽公安分局管轄範圍。
七、查往郵筒裏寄信時出現的可疑人物
潮陽區的群眾們時刻警惕著,眼睛都是雪亮的,偵查員在潮陽分局的配合下通過大量走訪時很快就摸排到了一條重要線索:一個名叫鍾覺潛的小學生在經過刀把子胡同時看見一個大約十五歲左右、騎自行車的男孩往郵筒投入了一個右下側印著一排紅色鉛字的牛皮紙信封。
當時有自行車的人家不多,小孩騎自行車是很紮眼的,偵查員隨即以此點著手迅速查明了那個男孩的情況:他名叫王木子,其父王動1900年出生於李加坡,畢業於阿美利堅落櫻大學文學院,曾在明珠、魔都當過幾家報紙的記者,抗日戰爭前期,他在魔都神秘失蹤3年。抗戰勝利後,他去了北都,在北都大學教書。48年初,他突然去了寶島,半年後又突然返回。建國初期鎮壓反革命運動時,王動曾被捕過,但很快就釋放了,據說是幾位在民主黨派任要職的朋友保釋的。之後因身體不好而閑居在家。王木子的母親是京城船舶機械二廠的廠醫。
偵查員一致認為王動的疑點比較明顯:
1、30年代曾在魔都當過多年記者,有條件了解雲鶴當年在滬的情況;
2、政治曆史不清白,這也可以成為構成其作案動機的原因;
3、其妻在京城船舶機械二廠工作,有獲取該廠信封的條件;
4、其子王木子在特定時間內往168郵筒投入有可能是該廠信封的信件。
於是,就決定與王動進行正麵接觸。由於此人的社會關係複雜,其中還牽涉到民主黨派的領導人士,為慎重起見就向魔都方麵進行請示。
專案組在會商線索時提到了王動,本來隻是在專案組裏自覺做木頭人當背景板的李晨風聽到這個名字時大吃了一驚,立即一口就進行了否定,在會上表示王動的這條線索應該是錯誤的,這個人不會是寫匿名信的嫌疑人,要求專案組立即停止對王動的偵查。這個要求令全體偵查員都暗暗地吃上一驚,也在他們心裏留下了一個疑團。
這個疑團直到4年後王動因突患心肌梗塞去世後才漸漸在小範圍內得到透露:原來王動其實是我們的秘密黨員,早在31年的時候就已經入黨,長期從事秘密情報工作。由於王動的社會關係條件,組織上一直把他作為一個對敵工作中的備用力量放著,以備大用。解放初期鎮壓反革命運動時,公安機關不明底裏就把他逮了起來,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結果直接驚動了總理,總理親自向公安部要人,於是公安機關當即釋放了王動。為了掩護王動的身份不被暴露,又留下了幾位在民主黨派任要職的朋友保釋的這樣的說辭作為掩護。此事,讓李晨風對王動這個秘密戰線前輩的名字早就留下了深刻印象,也堅信王動不會是寫匿名信的嫌疑人,總算是在專案組裏發揮了一回作用。
八、查信的內容
偵查工作繼續進行。在舉行案情分析會時,終於在各條線索都斷了以後,有不怕死的偵查員站出來提出由於隻看到信封,信的內容沒看到,專案人員無法判斷嫌疑人的作案動機、目的、語言習慣、地域特征和其他信息,對破案非常不利,要求要了解匿名信的內容,以獲取線索。於是專案組將請求向市局、市委、公安部的主要領導逐級匯報,首長們統一意見後出麵去找雲鶴,但雲鶴當場沒有同意,說要考慮一下。隨後就拒絕了這一要求。部裏考慮再三,不得不又去向總理匯報,總理親自出麵去找雲鶴談話,指出個人隱私事小,中央會議的安全事大,不要讓下麵辦案人員難做,雲鶴終於交出了兩封匿名信。
兩封匿名信是一模一樣的,都是用打字機打出來的,內容是說雲鶴30年代在魔都當演員時的一些男女生活問題。寫信人看來對雲鶴當時的那段生活非常了解,因為信中竟然列出了雲鶴當時所交往的一個個男子的姓名、職業以及地址,甚至還描述了雲鶴對那幾個男子所作出的種種行為,最後根據上述內容對雲鶴進行了措詞尖刻的叱罵。
九、找專家鑒定
專案組決定請語言專家和痕跡專家對匿名信進行鑒定。3位大學中文係教授和一位名叫江南郎的痕跡專家被接到專案組,對隱去了姓名的匿名信進行鑒定。中文係的教授們得出的結論如下:
1、從送鑒文字的遣詞造句判斷,寫信人的年齡大約在五十歲左右,具有大學或者相當於大學的文化程度;
2、寫信人對30年代魔都文化界的情況非常熟悉,估計可能是當時文化圈的人;
3、從行文習慣及所用的詞匯、修辭看,是個男子;
4、鑒於解放後的變化較大,很難判斷目前所從事的職業。
江南郎的結論是:匿名信是用一台“寶石牌”打字機打出來的,該打字機已經使用10年以上,打字者的打字水平不高,肯定不是專業打字員。
十、查打字機
專案組經過研究,教授們得出的結論實在是過於寬泛了,抓不住重點,決定“撇開一切,隻查打字機”,以打字機為突破口。經向魔都市公安局查閱有關特種行業的檔案資料:全魔都共有81台“寶石牌”打字機,分布於10個區的81個單位,其中67家是與文化相關的單位,14家是工廠。偵查員隨即對81家單位進行查摸,排出了11名嫌疑人,這些人的年齡都在45歲以上,而且都有證據表明他們完全有條件熟悉30年代的魔都文藝界。
專案組緊張工作了10天,一無所獲,最後過了限期。總理心裏一直還掛著這個案子的呢,於是就親自過問了,案子破得怎麽樣了?為什麽還破不了啊?公安部首長隻得請求中央再延長半個月的期限,並保證一定破案,然後繼續給專案組施加壓力。
專案組的偵查員分頭去曾經調查過的那81家有“寶石牌”打字機的單位,取回當場看著該打字機打印出來的數張字樣和幾十個常用鉛字。痕跡專家江南郎和專門從魔都字模廠請來的一位姓孫的技師對字樣和鉛字進行了鑒定。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鑒定,疑點最後集中到了一個名叫周伯芙的人身上。
周伯芙的情況是:女,45歲,21歲時考入魔都美術專科學校,畢業後在“申通影業公司”等單位幹舞美、道具工作,解放後,在魔都電影製片廠工作至今。個人生活不順心,丈夫因生活作風問題被處勞教,現在皖省農場改造,周本人患有精神分裂症,已與丈夫離婚。單位上照顧她,安排在資料室工作。海燕廠的那台打字機就在資料室,周不是專職打字員,但她會打字,不過不怎麽熟練。
偵查員前往海燕廠進行秘密調查,了解到周伯芙30年代時曾和雲鶴在“申通影業公司”一起待過,兩人熟識。57年的時候,雲鶴來魔都時還戀舊請她吃過飯。平時,周伯芙興致所至時,喜歡對雲鶴大發議論,其內容常常尺度極大,令人瞠目結舌、目瞪口呆,隻是因為她有精神病,所以大家也不太當真,沒有往心裏去。
周伯芙的檔案中記載其有一個已經自殺的表姐,其夫就是匿名信中當初與雲鶴有染的男子之一,湯的表姐就是因為這而自殺的。這下子冤有頭債有主,情況基本上就都對上了,綜上所述,專案組認為周的疑點頗大,於是決定立即對其秘密監視,收集證據,準備秘密拘捕。
哪知這邊還在準備,那邊就緊急傳來了一個消息:周伯芙的精神病突然複發,砸壞了包括那台“寶石牌”打字機在內的辦公用具,現已經送往精神病醫院。專案組獲悉情況後,感覺怎麽這麽地巧合,一時吃不準周是真犯病,還是因為察覺到風聲後在做戲,決定去醫院了解。鑒於周與該案的密切關係,為使其最大限度地吐露真情,專案組經與醫務人員慎重研究,決定對其進行催眠狀態下的訊問。
催眠雖然一直被吹得神乎其神,其實作用並不是那麽地效果明顯,對周伯芙在催眠狀態下的訊問並未取得突破性的進展,也沒有排除掉她的疑點。專案組正準備與其進行當麵接觸時,周伯芙在企圖逃出醫院時突遭車禍而死!
嫌疑人跑了,還被撞死了,專案組氣急敗壞之下立即追查周伯芙的死亡原因,最後得出結果是,這是一樁正常的車禍事故,並不是謀殺或者自殺。
周伯芙死了,但是匿名信案子還是要繼續查下去,究竟要不要把周伯芙報上去交差呢?專案組全體人員進行了多角度的討論,最後達成共識要穩妥起見:從打字機著手進行再鑒定。魔都電影製片廠的那台“寶石牌”打字機已經被周伯芙砸壞了,好在鉛字還在,於是全部拿到了專案組。孫技師又有了用武之地,他很快就得出了鑒定結論:這台打字機不是製作匿名信的那台。
十一、查信紙
周伯芙的疑點被排除了。專案組再次進行研究,最後想出了一個主意:從匿名信的紙張進行查找。這一查,首先把北京方麵全部排除了,因為北京沒有寫匿名信那樣的25行的信紙。魔都方麵繼續摸索,希望之光終於出現了——偵查員在無意間發現匿名信的信紙上方沿口耷拉著一條2厘米長、草綠色的、跟頭發絲差不多的細線,這是印刷廠在裝訂紙本時所用的膠水幹燥後形成的。令人驚喜的倒不是這條細線,而是細線的顏色——草綠色,雖然草綠色在生活中是一種常見的色彩,可是作為信紙膠水的色澤出現,非常罕見。
整個專案組頓時興奮了起來,立刻抓緊時間進行調查,這一查,一直查到了當地的陸、海、空駐軍部隊都有自己的印刷廠,因為眾所周知的是,草綠色就是咱們部隊的標準顏色。於是偵查員在魔都市委的支持下,得以進入部隊進行調查,最後終於在海軍司令部設在當地駐軍的一個情報部門“1024辦公室”查到了這種獨特的信紙。
專案組負責人立即前往海軍當地駐軍司令部,與“1024辦公室”負責人麵談,對如何在該部門進行秘密偵查進行了協商,很快就取得了一致意見。專案組對“1024辦公室”全部成員的檔案進行查閱後,將目光停留在海軍中尉翟男相身上。
翟男相,28歲,姑蘇人,已婚,出生於革命烈士家庭,其父母均是地下黨員,父親還是黨的中高級幹部,被叛徒出賣被捕後犧牲。父母犧牲後,翟男相由其阿姨漆戒收養,長期居住於姑蘇。解放後,黨組織找到了翟男相,將他和阿姨安排到魔都居住。53年,翟男相參了軍,在海軍服役,一直到現在。翟男相是黨員,也是“1024辦公室”第404小組的副組長。他的辦公室裏就有一台“寶石牌”打字機。
第十二、案件告破
專案組先對打字機進行了鑒定,確認兩封匿名信均出自該機。接著,魔都市公安局對匿名信原件和“1024辦公室”的信箋紙進行了紙質化學物質對比鑒定,結果完全相同。與此同時,又調查到翟男相近期曾經奉命到京城船舶機械二廠去出差。這樣,第二封匿名信的信封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至此,專案組已經完全有充分的理由認定匿名信出於翟男相之手。
隨後,也是在中央的15天最後限期內,翟男相被捕。審訊中,翟男相爽快地供述了他寫匿名信的事實。
第十三、案件真相
翟男相的阿姨漆戒(藝名:七姐),早年曾是小有名氣的越劇演員,又是一位24年入黨的老革命,32年開始為特科在魔都做情報工作。由於她是魔都文藝界的一名活躍分子,所以結交的朋友中以文藝界居多,這樣,她認識了當時的明星雲鶴。在與雲鶴的交往中,漆戒很看不慣她的那套生活作風,於是就主動割斷了與雲鶴的關係。當時,史文慧不知道雲鶴也是地下黨員,更不可能料到她以後會成為主席的夫人。由於漆戒在翟男相的父母犧牲後與黨組織斷了聯係,因此直到解放後才從熟人嘴裏知曉這一情況,大驚之下,非常想不通,便免不了要在家中說說雲鶴的過去。聽得包括翟男相在內的家人一個個都難以置信。
案件發生前,翟男相去市區辦事,在街上無意間碰到了外出購物時前呼後擁的雲鶴。盡管他連雲鶴的照片也沒看見過,但是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就是雲鶴。一瞬間,翟男相的頭腦一熱突然產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這個女的太囂張了,要給這個女人一點難堪看看!
以翟男相和雲鶴兩個如此懸殊的地位,翟男相要給雲鶴難堪的想法是很難實現的。但是,翟男相還是馬上冒出了給雲鶴寫匿名信的念頭,把她當年那些醜事給她抖出來,羞她一羞也好!
這樣,翟男相就開始跟蹤雲鶴,弄清了她下榻的地方,並且當即寄出了第一封匿名信。幾天後,他利用去京城出差的機會,又寄出了一封。
第十四、匿名信案件的後續結果
對翟男相的處置,倒不像案件的偵查那麽嚴重,因為像是原本來自總理所代表的中央那邊的壓力,因為作案原因查明了純屬是私人恩怨,和會議的安全保密工作等無關,說不定翟男相的父母、阿姨當年還是他的老部下,所以也就放手不管了。本來,像是這類案件,因為是公安部直接抓的人,是要送到京城去處理的。但是,不知什麽原因,翟男相並沒有被送到京城處理,也沒有在魔都處理,而是因為他是部隊的人就由部隊的軍事法庭給審理處置了。
軍事法院給翟男相定的罪名也出乎人們的意料,叫做“泄密罪”,判處了翟男相3年有期徒刑。這個罪名讓圈子裏的很多知情人背地裏笑了幾十年,衍生出許多像是不準說首長(XX,根據情況不同而變化)是笨蛋,否則是泄露國家機密之類的笑話版本。
據說在審判時,當時有部隊的高級將領站出來說話了,說翟男相是烈士子弟,可以從寬處理,力保之下才有了這麽一個結果。不過,這個案由為翟男相20年後的平反留下了一個難題,當然最終還是解決了。
第十五、“第18號案件”的後續結果
“匿名信事件”告破後,“第18號案件”一直拖到了61年才結束,與翟男相的結果相比較,結局非常地慘烈。這起給雲鶴寫匿名信的犯罪嫌疑人,原來竟是中央一位德高望重的首長的夫人,在這位首長逝世後因為別的事情給中央寫信,結果無意中被發現了與那封匿名信的筆跡相同,屬於“自投羅網”才最終告破。結果組織上還沒有來得及因為這件事情處分她,嫌疑人就在家中自殺身亡了。撥亂反正後,當然最後也是平反了。組織上給嫌疑人的平反結論為:“給雲鶴寫信的內容沒有錯誤,原定性是錯誤的,純屬冤案,應予平反,恢複名譽”。(本章又名:你犯過這樣的泄密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