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七章 報仇雪恨
馮牧走到如今這一步,實在萬分艱難,許澤對他寄予厚望,將他帶離中原,前往荒涼的湄洲島,將畢生內力傳授與他;禁宮五牙殺人如麻,卻也對他青眼有加,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他。
後來的許沛,再到如今的凌天,沒有這些的幫助,馮牧早已死無葬身之地。這些人在他的成長過程中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而馮牧沒有回報什麼。
弱小的身軀抱著白髮老者高大的身形,雙手被鮮血染紅,馮牧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這位老人是他的敵人,卻對他肝膽相照,直至為他而犧牲,馮牧覺得自己內心深處有一股力量在翻騰。
他的經脈還未完全貫通,可是雙眸已然被仇恨所取代,他不知道凌天最後那一擊達到了什麼效果,但是他能夠肯定的是,自己要親手將那三人殺死。
血性就像是一隻貪得無厭的饕餮,一點一滴的吞噬著馮牧的心智,他不再似之前那般冷靜的看待周遭的一切。
足尖輕點,馮牧便從兩丈高的屋頂上掠了下來,他緩緩地將凌天放在冰冷的地板上,血水流進石板的縫隙間,整個地面顯得凄慘而悲切。
馮牧緩緩伸出雙手,帶著明顯的顫抖移到老人的臉上,老人面帶笑容,雙眼微閉,沒有半點的遺憾。馮牧的手觸及到他尚未冰涼的皮膚上,替他擦去了臉上的血跡,然後緩緩站了起來。
他知道老人口中的「雲溪三散人」並未被擊殺,因為他的氣息蔓延開去,竟然捕捉到了那三人的氣息。雖然孱弱,卻並未消失,馮牧對這三股氣息厭惡到了極點,恨不得讓他們立刻消失。
他與這三人無冤無仇,卻平白無故的遭到他們的襲擊,馮牧知道江湖的險惡,他們這樣做自然帶著自身的目的,可是讓凌天捲入此事之中,他就不能再引頸就戮。
馮牧感覺自己的身體很輕,就像是飛鴻踏雪泥,只留下淡漠的痕迹。他立足未穩,每走一步就好像要摔倒一般,可是每一次踉蹌,又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扯回來。
此時的馮牧就像是一個嬰孩,心思單一。
只不過這是一個巨大的嬰孩,一個只想著殺戮的嬰孩!
他的腳步雖然緩慢,卻一點一點的向著目標逼近,三人承受了凌天兩記絕招,雖然第二招威力不足一半,可是三人同樣吃不消。
這三人無力的躺在地上,嘴裡大口喘著粗氣,他們成名江湖多年,算得上武林名宿,可是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狀若瘋魔的小孩,一點一點的向自己靠近。
這就是死亡的滋味,曾經的年歲里,他們給無數人帶來了這樣的感覺,可輪到自己的時候,卻感覺到天塌地陷一般,只恨不得自我了斷。
馮牧終於來到其中一人的身前,看著眼前這渾身血跡的中年男子,馮牧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就像一頭獵豹看著一隻羔羊,既沒有恨也沒有慚愧,只想著讓對方死去。
將內功運行在自己的右掌之上,馮牧一掌擊出,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那名領頭的「暗魂」已然被他擊中。
那個身形高大的男子飛出去數丈開外,口中狂噴一口鮮血,如同利箭一般竄出來。他的身子飄在空中,半空中撒下一片血霧,緊接著他的身子掉落地面,整個胸腔出現一個巨大的焦黑的掌印。
其餘兩人怔住了,這些老江湖雖然感受到馮牧強橫的內力,卻沒有想到他能夠如此強悍。這一掌所用的不是什麼高明的招式,就是平白無奇的推掌,若是他用的是少林的「金剛掌」,假以時日修鍊,放眼整個天下,還有誰能夠憑藉肉身承受下來。
即便是金鐘罩修鍊到第十關,內勁開始返樸歸真,內勁混雄到神兵利器也難損分毫的地步,也難以抵禦這渾厚內力外加金剛掌所帶來的巨大殺傷力吧。
馮牧轉過頭,平靜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另外一人,這人生得尖嘴猴腮,相貌醜陋,是以才不願被人看清楚他的長相,所以帶著一張人皮面具。
只是這張面具在凌天的攻擊下,已經破損不堪,他本來的面目便暴露了出來。
「想不到『雲溪三散人』英明一世,到老真的要晚節不保,被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殺死,真是人生莫大的恥辱。」
另一人臉上有明顯的胎記,相比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更顯得醜陋滲人,他帶著一個斗笠,同樣是因為凌天的攻擊將它們打飛了。
鮮為人知的雲溪三散人的本來面目終於暴露在馮牧的眼中,不過這個小孩子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去關注他們的奇異長相,而是帶著必殺的信念,向他們緩緩靠近。
「罷了,為了整個武林,我等就算名譽盡毀又有什麼要緊,只恨武功不濟,棋差一招,到最後還是功敗垂成,可恨,可恨。」
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咳嗽兩聲,捂著前胸,強忍著劇痛,帶著萬分遺憾的聲調說道。
馮牧充耳不聞,他覺得右臂就像要斷裂一般的疼痛,他不能再將內功運送到右掌,便將內力灌注到了左掌。
感受到他霸道的內力波動,兩名武林名宿臉上都不禁流露出驚訝的神情,他剛揮出一掌不到片刻,竟然這麼快就能夠恢復過來,發動第二掌的攻擊。
此子不除,必然為禍武林,遺害蒼生!
兩人交換一個眼色,將手伸進了懷中,這是他們早年行走江湖所準備的拚命暗器。只要在最終時刻捏爆那顆銅皮珠子,就能夠產生巨大的爆炸,與對手同歸於盡。
這些年來,他們未逢敵手,逐漸將這「送葬珠」遺忘了,這一次他們清楚對手的可怕,所以又將塵封多年的珠子拿了出來。
馮牧左掌的真氣磅礴而出,交織著剛猛與陰柔的內力噴薄而出,向其中一人擊打而去。
只聽得「咚」的一聲巨響,整個地面都為之顫抖。巨大的熱浪蕩漾開去,觸及到的地方,都化為一片焦土。
三丈內的高牆紛紛坍塌,石屑紛飛,硝煙瀰漫,身處爆炸中心的人,絕無生還的可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