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七 表白

  「如玉，我不是怪你。我是擔心，從我收到你們被追殺的消息，我就沒有一天能睡好覺。每次小王一說有電報，我的心就好像要跳出來了。我就怕電報上的內容是噩耗。我真的很怕你們回不來了。」


  「對不起，我們也沒想到會出那麼多事，現在想想也很后怕。」


  「這次事情可能要鬧大，八路軍殲滅了鬼子的兩個聯隊。這可是抗戰以來就沒有的事情，今天報紙的內容就已經開始刊登八這件事。其中還有不少篇幅介紹咱們獨立師和八路軍合作。尤其是敏敏，又要上頭條了。」


  「如玉，你實話跟我說，這段時間你和敏敏在一起，她和八路軍的關係到底如何？你們怎麼和八路軍走到一起的？」這聲如玉叫的她心一顫，以前周濤一般都叫她李院長。


  看著一臉擔憂的周濤，李如玉好像有些明白他在擔心什麼。


  「我覺得敏敏對八路軍很親近，我們之所以和八路軍攪在一起，是因為在返回河南的路上碰到了一群鬼子在追上兩個八路軍，於情於理我們都會出手相救，沒想到救下的這兩個人是八路軍125旅的政委和他的警衛員，敏敏認識那個八路軍長官。


  當時恰好趕上鬼子封路，我們只好將受傷的八路軍政委送回他的部隊，沒想到這125旅有鬼子安插的內奸，將根據地的位置透露給了日本人，日本人連夜攻打125旅所在的五嶽寨，我們被迫同125旅傷員隊伍轉移。


  轉移的路上也不太平，不斷有鬼子在圍剿我們，後來我隨傷員部隊一起被386旅的偵察連送到他們的根據地，而敏敏和周雷則主動去拖延鬼子。這期間周雷受了傷，周敏為了救他獨自引開鬼子。


  為了躲避鬼子的追捕，她藏到合理，被水流沖走，最後被冒兒山的土匪救了，後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她的行蹤又被內奸傳給鬼子，於是鬼子派重兵追殺，派兵攻打帽兒山。


  八路軍的386旅陳旅長就利用這次機機會對鬼子進行了突襲。雖然說殲滅了鬼子兩個聯隊，但整個386旅現在也損失嚴重，人數不足半。師長你在擔心敏敏和那邊的關係嗎？」


  「如玉，敏敏現在的身份比較敏感，你別看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軍醫，但是這一年中她被記者們捧的太高，她的一舉一動都收到各方的關注，本來鬼子就要置她於死地，現在又和她有關，我能不擔心嗎，還有一點也很讓我憂心，她是黨國的軍人，總是和八路軍、共產黨走那麼近，讓親自給她授勛的委員長怎麼想？」


  「師長，委員長給她授勛只是形式舉動，鼓舞全國人民抗日，還不至於那麼在意敏敏吧？她還是一個20多歲的孩子，就算和八路軍走了近一些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如玉啊，不是我想的多，周敏是一個普通的單女孩子，但是她身上的標籤太多，現在很多青年人以她為榜樣，要是她真的加入了共產黨，那豈不是說共產黨更好，我是她的哥哥，妹妹加入那邊，我這個手握兵權的哥哥會不會某天也投入那邊的懷抱。還有我們的父親，他是同盟會元老，他一直給國民政府捐錢捐物支持抗戰，前些日子有捐了一大筆，足夠武裝一個師了，再加上父親的人脈關係，重慶那邊絕對不會允許敏敏和共產黨有關係的。」


  李如玉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利害關係。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你擔心也沒用，現在敏敏平安回來，你應該高興一些，不要再皺著眉了。」


  聽著李如玉軟語相勸，周濤心裡稍微舒服一些。


  「如玉，你看我有些氣糊塗了，還沒問你省親怎麼樣？伯父、伯母還好嗎？」


  「謝謝師長關心，家父家母身體健朗，這次我回去他們很開心。」


  「噢，開心就好，我本來備了一些禮物，準備和你一起去河北，沒想到臨時有事耽擱，最後讓敏敏陪你去了。有機會我還是要親自上門探望伯父伯母的，當面陪個不是，你剛回國就來幫我，也沒有時間孝順父母。」


  「師長客氣了，我替父親、母親謝謝你。來獨立師是因為我想為國家盡一份力。」


  「如玉，你和我說話能不這麼客氣嘛，顯得我們好像只是上下級的關係，而且特別生分。」


  這話說的李如玉有些不知所措，她特別想問：難道我們不是上下級關係嗎？

  「你是一師之長，我是尊敬你，不是生分。」


  「不生分就好，嘿嘿，那個，如玉，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師長請講」


  「那個，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覺得你是一個愛國、睿智、勇敢的人，還有你長得也很英俊，談吐也很優雅。」李如玉想了想說道，但是說道最後耳朵有些發紅。


  「如玉，你不說我還沒覺得自己這麼優秀。我是一個軍人，有話我就直說了。」周濤說完後起身站起來，從褲兜里拿出一個心形的小盒子，走到李如玉的面前，在午後陽光的映射下，周雷單膝跪地，打開盒子，露出裡面的戒指，然後深情地望著李如玉，說道：「如玉，嫁給我好嗎？」


  李如玉被周濤突如其來的表白弄的有些懵，她知道周濤喜歡她，她自己也對周濤很有感覺，但是好像還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這就好像電影剛開始演，突然就快進了。


  「師長，你.……」


  「別叫我師長，叫我周濤，叫我的名字，你不在的這個段時間我日夜擔心，我受不了這種滋味，我託人定做了這枚戒指，上面刻有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如玉，答應我，我會永遠愛你，保護你。」


  李如玉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她想張嘴說話，但是喉嚨好像被棉花堵住了，就是說不出口。看著單膝跪地的周濤，她腦海中卻浮現了另一個男人的面孔，當年也是這樣深情表白，最後卻棄她而去。


  周濤看她沒有反應，小心翼翼地說道：「如玉，我為你帶上好嗎？」


  周濤說完沒等李如玉回應，就拉起她的手，準備幫她帶上戒指，然而李如玉卻像被蜜蜂蟄了一下，下意識的甩開周濤的手，受驚似的起身並大喊：「別碰我！」


  由於她動作幅度較大，起身過猛，直接將桌子撞歪，上面的茶杯也掉在地上，應聲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