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義

  藍仙兒卻沒有被她的話語刺痛，對於侯府，她了解不多，也不明白侯爺對藍仙兒究竟是如何看法，可太師府既然不仁，也別怪她不義！


  洛寧琅是她前世的親父，念在血親的原由，她可以敬，可這後院中的姨娘庶女們，誰也別想要逃過去。


  “洛錦苒，你知不知道，為什麽同為庶女，洛雲衣卻能爬上貴妃之位，而你卻隻能待字閨中，如今已二十年華，都無人上門求親？”


  洛錦苒皺緊眉頭，平常百姓家中，都是長女出嫁才至次女，這是萬古不變的倫常，尋常家中都要遵守倫常，更何況唐唐太師府，她揚起下巴，輕蔑道，“太師府中女子婚事自然從長到幼，你連這個都不懂，果然沒爹沒娘，是個雜種。”


  藍仙兒飲了一口冷茶，嘖嘖歎氣，“瞧瞧，就連你，也竟覺得自己比洛雲衣低了一頭，你是否忘了，她的母親龐姨娘，可並非正室，若是你母親爭氣些，這府中也輪不到她做主，不論年長年輕，既是嫡女，便都是尊貴的，那百裏皇室的貴妃之位，如今自然輪不到她來做。”


  皇室後宮，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地方？若是得到皇上的尊寵，即便不是皇後，也是這世上最為尊貴的女人，她洛錦苒怎能不心動？

  如今被藍仙兒當年羞辱，她的渾身顫抖，幾乎要站立不穩，胸膛不住起伏著，似乎在極力忍耐著自己的怒火。


  “藍仙兒，你有什麽資格……對太師府指手畫腳！你以為，你是什麽身份？”


  “便是因為仙兒在太師府中身份不倫不類，便從未有過多嘴，今日胡姨娘即便不是因為我而吃虧，也總會被王姨娘，龐姨娘踩在腳底，到時候不說你的婚事，便是這做小姐的日子，也要低於其他姐妹。”


  龐姨娘不僅隻有洛雲衣一個女兒，還有一個女兒排老七，年僅十六歲，可按照龐姨娘母憑女貴的趨勢，想必離正室的位置也不遠了，壓在自己頭上的，又會多了一個洛雲晴，她不過十六歲，如今擁有的已經比其他姐妹們多了許多……王姨娘和龐姨娘又走的甚近，到時候母親和洛錦苒的下場……


  洛錦苒的雙目已經有些渙散，這些事情她和母親並非沒有想過，隻是因為自己已到出嫁年紀，想著不久也要離開太師府了，便再未曾未雨綢繆過，如今藍仙兒一提點……


  倒是讓她想到了許多，當年若不是龐姨娘和洛雲衣太過狡猾，這貴妃之位，恐怕輪不到洛雲衣……如今若是龐姨娘再得勢，這輩子自己的終身大事，都別想要比得過洛雲衣和洛雲晴。


  藍仙兒打量著她的臉色，又瞧著一旁的巧芝，嘴角勾起一模嘲笑，用茶杯掩了掩，眼眸流轉時，竟閃過一絲狡黠。


  胡姨娘已經落了王姨娘之手……怕是沒什麽機會撐得了多久了，況且今日惹怒了父親……


  洛錦苒明白，此時不是要找藍仙兒出氣的時候。


  她隱下怒氣和發泄得火，陰沉問道，“你是否已經想到了什麽？竟敢說出這番挑唆的話來，若是父親知道……你可別想好過！”


  藍仙兒摸了摸自己的那半張醜陋得臉，拾起梳妝鏡，站起身踱步到她的眼前，那鏡中便映照出了二人的臉，洛錦苒相貌雖美，卻隱約傲氣淩然，並非是願意屈居人下之相，若是想要利用她，簡直易如反掌。


  “五小姐，你的這張臉，可是像足了洛大小姐，洛凝霜。”


  她不過提點一句罷了，洛錦苒的雙眸忽然迸濺出光亮來，是啊……洛凝霜剛死，雖不知其中緣由，可皇上對她，分明還是有情得，即便無情，那洛凝霜的兒子百裏城，也可是民心所向得太子人選……


  若是能夠借著洛凝霜的身份……爬上皇帝的床……


  洛錦苒心動了。


  藍仙兒在一旁繼續煽風點火道，“胡姨娘得命，可就在五小姐的手中了，皇上既來了太師府一次吊鄴大小姐，也定會來第二次，大小姐頭七未過，皇上恐心中仍舊難安……”


  百裏齊自然心中難安，她盡心竭力輔佐他坐穩了這個皇位，如今自己卻身首異處，受盡冤屈而死，即便身為帝王，也當寢食難安，心中有愧！否則，也不會讓洛雲衣來處決她，而並非親自前往了。


  或許，他也是怕自己心軟，才讓洛雲衣動手，百裏齊啊百裏齊，應當說你無情呢，還是有情？


  想到過往，藍仙兒的雙眸又浮出淚光，洛錦苒似乎已經有了主意，她從藍仙兒手中躲過銅鏡，對著鏡中的自己，撫摸著那張嬌嫩得美麗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