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套

  她寵辱不驚得淡然模樣，讓龐姨娘心中疑惑得緊，坐在她的對坐處，端詳她的那張醜容。


  “仙兒今日為何不向我拜禮？晨時也未曾請安。”雖笑著開口，可眸子已經泛著殺意和狠毒，堪堪一副笑裏藏刀得模樣。


  “仙兒今日身體不適，渾身疼痛難耐，不知何時能將病養好，這些天怕是不能請安了。”


  藍仙兒微微勾起嘴角，渾身卻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得氣場。


  龐姨娘得雙目像刀子一樣剜在她的臉上，像是要將她看穿，剝皮抽骨一般得看穿。


  “仙兒，你可真讓伯母刮目相看，敢在太師府中做那陰毒得蛇？你以為，這太師府中的人，都是好糊弄得嗎？”


  她出其不意得變了臉色，拍了桌子，那茶杯震了震，堪堪墜落在了地麵，碎成了幾片，她的聲音高了八分，巧芝和餘下二人侍女皆跪在地上。


  藍仙兒早已經料到她的門路，也不驚不慌，隻是瞬間變得模樣，一雙眼皆是真誠，話語也夾雜著幾分真情感激。


  “龐姨娘，仙兒年幼時就知道，您和藍家人淵源頗深，這些年若不是依靠姨娘看護，在這太師府中，仙兒早就已經活不下去了……”


  龐姨娘不知她要耍什麽花招，也未曾接話，隻打量她得神情，在揣測究竟真假。


  “可是仙兒知道，仙兒貌醜，寄養在太師府中，也隻因父親不喜，平日裏也不願與龐姨娘接近，怕會被胡王兩位姨娘嗤笑巴結與您，仙兒有一方容身之地，已是恩典，再不敢多貪招撫，隻不過……仙兒眼看著就要離開太師府，在走之前，想要為龐姨娘，祛除絆腳石罷了。”


  龐姨娘突然嗤笑出聲，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忽而又正色起來，“就憑你？況且，你如何知道自己要離開太師府？”


  龐姨娘從未沒將她放在心中過，卻沒想到今日藍仙兒竟能說出這番話來，看來著實蠢笨，竟不知道自己這麽多年來的悲慘命運，都是拜她所賜。


  “仙兒昨日便得到了消息，我的父親一品侯，已經從邊境征戰回來，不日，仙兒想必就要離開太師府了，這些年來，仙兒並非真的懦弱，不過是為了待到歸家之日，將往日仇恨，一並報了，若是仙兒往年死在太師府中，一品侯府和太師府交惡不說，稟告皇上要求定奪，才是最為麻煩的，到時候洛家女兒，不但出嫁權貴成了問題，恐怕就連雲衣表姐不但封不了後位，甚至還會動搖貴妃之位，仙兒這條命，為了雲衣表姐，也是不能死的。”


  龐姨娘得眼眸閃過精色，這一點她早就已經想到了，否則也不會派人虐待她，卻非要留下一條命來。


  藍仙兒瞧著她的樣子，像是有幾分相信了，這太師府中的人，一個個皆是狗眼看人低得品性，即便打死了人，也根本不會考慮後果，藍仙兒能想到這處，已經比那些隻懂得爭寵吃醋，眼高手低得庶女們，好上許多了。


  “仙兒認為……父親將仙兒送到太師府，便是擔心仙兒因貌醜，在家中嫡女身份受到威脅，這才送到太師府中，父親征戰歸來，定會接仙兒回去，考慮婚姻大事，可這個時候，若是我同父親說……太師府中的女眷是如何虐打仙兒，父親上奏皇上，或者對太師施壓，怕是那位姨娘，不但做不成太師府得正室，怕是連命，都要賠上了。”


  藍仙兒的身上卻是有許多傷痕，這些年以來，從來都是舊傷填新傷，幾乎每一寸皮膚都有疤痕，這些，可都是罪證。


  她在宮中之時，便聽說了藍辛榮大戰之後將要歸來之事，如今拿這事來要挾，定然無人敢對她如何。


  果然，龐姨娘得臉色變了，手中甚至冒出了些虛汗來，她立刻訕笑道，“仙兒竟是為了眾姨娘和太師府考慮，倒是我未曾察覺了，可……如今你又何打算？臨走之前，伯母可能幫到你什麽？”


  她自然不懷疑藍仙兒的話，縱然藍辛榮是不喜藍仙兒，按照倫常，也定要接她回府眾待嫁，到時候察覺她被虐待之事，為了一品侯府的尊嚴和臉麵，也不會善罷甘休。


  “仙兒想要……為夫人除去胡姨娘和王姨娘，隻願到時雲衣表姐坐穩皇後之位，能為仙兒物色一位英俊世家公子，仙兒就感激不盡了。”


  就憑你，也想得到英俊世家公子的青睞？嗬，簡直是不自量力。


  龐姨娘心中冷笑，麵上卻笑的真誠，“那是自然。”


  藍仙兒不動聲色，裝作一副傾聽的樣子，這龐姨娘對比旁人，可不好對付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