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當鋪典當
王小帥穿著花龍給的一身衣服來到當鋪，現在的他，深藍色粗布衣褲，衣褲的肘膝處都補著大塊補丁，別的地方還有一些小塊的補丁。全身上下五顏六色的十分有意思。
當鋪里櫃檯上有兩塊比頭大些的木製窗口，可以看到兩個小夥計正在窗口後面那站著，等待著有當東西的人來。
那兩小夥計年紀和王小帥差不多，年紀都在十四五歲左右，兩人都偏瘦，削瘦的臉上，兩顆大眼珠亂轉。由此能夠看出，兩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應該做生意很久了，什麼樣的人怎麼回事，都逃不過兩人的訓練純熟的火眼睛睛。
現在一大早的剛剛開業，店鋪里沒人，後面掌柜的在一張八仙桌旁正在喝茶，由於有掌柜在，兩個小夥計不敢互相聊天，但是把雙手揣進袖子里，胳膊肘支著櫃檯，甚是無聊。
看到屋外走進一個人來，兩人誰也沒搭理。
這兩人一看王小帥穿得寒酸樣，就斷定，此人就是個苦哈哈的百姓，日子過不下去了，來當點破東爛西的死當。
所謂死當就是當出去的東西，再不贖回的意思。
這些人，兩個小夥計見得多了去了。一天裡頭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他們當的大多數東西都是不能收的，又退了回去。這開當鋪又不是做慈善，收來的東西也要有價值的，低價買高價賣出去。
要是活當，也就是規定日期內，當主還要贖回去的當。當活當的當主大多數，日子是好過的，有些老闆做生意需要錢兩應急，也當活當。這樣，當鋪就等於代為保管，收點租金而已。
活當賺不了多少錢，當死當的又沒有像樣的玩意兒。兩個小夥計的伙食和工錢，就全指著這當鋪地生意好壞來定呢，這兩個小夥計鬱悶好些天了。
正在鬱悶的時候，看到王小帥從屋外進來。兩個小夥計發光的眼睛看了一眼王小帥，眼皮又耷拉下去了。看這少年一身的破補丁衣服，就知道這又是一個日子過不下去的苦哈哈了。
兩個夥計心中暗道晦氣。這做生意是有講究的，一般情況下這一天來的第一個顧客，生意要是做得順，這一整天的生意就做得都順。可是今天，這第一份生意就遇到了這麼一個窮主，這一天的生意……唉！
王小帥見沒有人搭理自己，覺得奇怪，又一想這當鋪可能和飯館是不一樣的，飯館講究的是笑迎八方客，這當鋪，來當東西的都是些日子不好過的人，自然不能笑臉相迎了。
王小帥走到其中一個窗口，對著耷拉著眼皮的夥計道：「夥計，我噹噹！」
那小夥計這才抬眼，打量一下王小帥道：「沒想到這位小哥還是頭一次噹噹啊」
「你怎麼我是第一次噹噹呢？」這夥計真是神了，王小帥非常好奇地問道。
「這還不容易，當鋪又不是飯館，我們叫朝奉，不是夥計。你不知道，當然是頭一次噹噹了」
「哦，這樣啊」王小帥不以為意，從懷裡掏出個布包，道：「朝奉，我噹噹」
夥計一看王小帥手中打捧著一塊破舊的絹帕，不知裡面是什麼東西，不過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玩意兒，要是好寶貝，怎麼可能用一塊破手帕包著呢。
夥計輕輕搖了搖頭，道：「小哥，當什麼呀？」夥計的心裡還想著：這一天的生意呀，可能要泡湯呀、咳，這一天的生意呀……
突然夥計眼前一亮，急忙用脆亮的嗓子喊道：「嘿，任大爺來了，」
王小帥順著夥計的眼神，回頭一瞅見從屋外進來個中年男子。那男子穿著一件青色萬字不到頭暗紋地長袍，腰系青色絲帶，絲帶側掛著白玉佩。頭戴方巾，腳蹬厚底兒綢子面鞋。
那中年男子一張四方臉，鼻直口方，劍眉闊目，油光滿面。
他一進來，兩個夥計都沖他問好。當鋪後面喝茶掌柜，連忙出來迎接。
那掌柜年紀大約五十上下，卻給面前這位看上去比他小的中年男子，拘躬施禮，滿臉討好地微笑。他道：「任大爺來得好早，快請到裡面喝杯茶歇息歇息」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位任大爺，大手一擺，說起話來聲如洪鐘，他道：「不必，我還要趕路，快把棒槌拿出來，讓我瞧瞧」
「好，裡面請」老掌柜笑呵呵地把任大爺讓進當鋪裡面。
「誒，夥計哦不，那個朝奉，快給我當一下東西」王小帥對那位任大爺是不感興趣的。他現在急的是趕快把寶石兌換成銀兩，好買需要的東西。
那夥計一直盤算著今天的第一庄生意，現在看到任大爺來了，心裡一下子就敞亮了許多，讓任大爺做成今天的第一筆買賣，那今天地生意一定就順順噹噹了。
夥計想到這，隨口對王小帥道：「您先等下，等任大爺這買賣完事的」夥計必竟生意做了多年，不管對誰都是習慣用『您』這個尊稱。況且，在這件事情上他做得有些理虧，做買賣講究童叟無欺先來後到，他這麼做多少有些欺負人了。
「誒？我先來的，為什麼要等他完事呢」王小帥果然不幹了，扯著嗓子隨時打算跟夥計大吵一架。
那小夥計是個蹦精蹦靈的鬼頭精，一看王小帥不樂意了，趕忙笑著打圓場道：「這位小哥你有所不知，這是我們當鋪的規矩，噹噹的必須先讓著買當的，」
「哦？」王小帥指了一下裡面的任大爺，道：「他在裡面交易。你不是閑著呢嗎，難道還叫我乾等呀」
小夥計眼珠一轉，又是一個主意，他道：「小哥，有所不知，只要有買當的，不管有多少閑人都不得做生意，只能等客人買當完事才行」小夥計心想反正你也是頭一次噹噹，我說什麼規矩就是什麼規矩，你也不知道。
王小帥哪裡知道小夥計的心思。還以為這大康國的典當行真是與眾不同。在自己飯館時，都是誰先來就賣誰，後來的排隊，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這大康國這規矩可真是有點意思。
好吧，也不差那一時，即然是當鋪規矩，就按照當鋪規矩辦吧。閑等著也是無聊，王小帥透過那木製的窗口，看看裡面的兩人做得是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