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千年山參
王小帥面前這個木製窗口，比人腦袋稍大些，借著窗口，看到裡面是真真切切。
這時，那任老闆，正從一錦盒裡拿出一顆老山參來。
掌柜忙賠笑道：「任大爺，這可是上好的千年野山參，您看這個頭，這須子，多完整。為可是百年不遇地稀罕玩意兒，怎麼樣？任大爺，您另個價吧」
任大爺受到打擾好像十分不愉快，他皺了皺眉，微微瞪了掌柜一眼。然後又仔細地端詳起那顆野山參了。
「請問朝奉，這位任大爺是做什麼的？」王小帥伸個脖子往裡看，看到那任大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端詳那山參，不盡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那位夥計早就倚著櫃檯看著裡面的情況，聽王小帥問，輕輕回頭，眼裡閃爍光芒，生把打擾到任大爺，又難以掩飾住興奮。
夥計湊到王小帥耳邊道：「您說這位任大爺，那可是有名的大藥材商，走南闖北倒騰藥材，見到好藥材不惜重金也要買到手。
我們店裡有當死當的名貴藥材就都給這位任大爺留著。這不前些日子有個死當的這野山參，就趕快通知這位任大爺了嗎，沒想到位任大爺呀，真是愛寶如命，知道消息這一大早就來了，嘖嘖」夥計說完不盡瞟著任大爺嘖嘖稱讚。
任大爺瞧完山參，把他放回錦盒之中，一邊遞給掌柜錦盒，一邊對掌柜道：「邱掌柜，您『開個面』吧」
那邱掌柜把錦盒放到桌上，滿臉堆笑道：「哎喲任老闆，我們都是多年的老主顧了，我們可不敢要您多，以後我們還要常來往是不是？」邱掌柜考慮了一下，接著道：「這樣吧，您就給兩個拳頭吧」
任大爺微微一笑，斜著眼看著邱掌柜道：「邱掌柜，就像你說的，我們是老主顧了，你還跟任某打哈哈？」
「哦，」邱掌柜一愣，轉而道：「任大爺莫不是嫌老朽出的價太高？那任大爺您出個價吧」
「這棒槌的『五形』『六體』不是太完善，算不得上等山參，不過還是有一定藥用價值的，不過你出得價太高，我又不好說出我的底價來了」任大爺聲如洪鐘，透著一股子磁性。
王小帥也拿參做過菜，不過那是沙參，或是人工養殖的。從不知道那人蔘還分什麼『五形』『六體』，心下覺得挺有意思。
邱掌柜把錦盒打開，端到任大爺面前，指著那山參道：「任大爺您看，這參的須－－長條須，老而韌，清疏而長。這蘆－－根莖上的莖痕明顯，是為馬牙蘆。
您再看這皮－－黃褐色，質地緊密有光澤為老皮。這體－－是毛根。這紋－－在毛根上端肩膀頭處，有細密而深的螺絲狀橫紋。一看就是年代久遠的千年之參啊。」
任大爺搖搖頭道：「這參人蔘根順理且直，雙腿併攏，且橫紋粗糙浮淺，鬚根嫩脆色白易折斷。多像是人力為之，故弄玄虛而已」
邱掌柜道：「任大爺，老朽在這行做了三十多年，什麼樣的稀有名貴之物沒見過？這名貴山參在我手中沒過過一千也有八百，恕老朽眼拙，這是千年山參斷斷錯不了」
任大爺點點頭道：「好吧」說著把左手長袖的抖，左手被長袖遮住，只看到袖筒里一個鼓包。
邱掌柜看任大爺要另價了，忙又滿臉堆笑，把自己右手長袖一甩，袖口輕輕搭在任大爺的左袖口處。
「朝奉，他們這是在做什麼？」王小帥不明所以，難道兩人在袖子里握手嗎?真是有點意思。
「嘿，這位小哥，這您都不道」小夥計眉毛一挑，極不相信，像看土狍子似的看了一眼王小帥。
不懂就問，王小帥可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從小到大很除了在飯店就是在學校，幾乎不看電視，如果看電視的話，電視裡面會出現這樣的場景的。
可是現在的王小帥，真像個土狍子似的，什麼都不懂又什麼都好奇。他沒有管夥計的奇怪眼神，真誠的對他點點頭，道：「我真的不知道」
小夥計這回來了精神，他本身就嘴皮子功夫了得，這回可算遇到個什麼也不懂地，正好發揮一下，他道：「這位小哥，這種袖裡功夫名叫『袖裡吞金』。
做買賣的人大多都會，十個手指就是一把算盤，對這買賣價格討價還價。
這種討價還價不是像我那樣是說出來的，怕別的人聽到，他們倆個人手對手，用袖子遮上，然後手對手的還價，這樣別人就不知道是多少錢了」
王小帥點點頭，見裡面兩人面對面站立，神態頗為嚴肅，只有兩人看不見手的那個連著的袖子的胳膊東拉西扯。
漸漸掌柜的眉頭越皺越緊，而任大爺的沉穩的臉上逐漸現出開朗的表情，如一塊寒冰漸漸融化，一點一點。而那邱掌柜的眉頭越擰越緊，越擰越緊，最後鎖成了個圪垯。
「啪」
兩人手一松，交易算是成功了。
任大爺爽朗笑了幾聲，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到邱掌柜面前道：「這是咱們談好的價，點點吧！」
邱掌柜愁容滿面，哎聲嘆氣極不情願的收起銀票，然後把錦盒遞給任大爺，道：「任大爺可真會做生意呀，一點活口都不給我們呀」
「哈哈哈，邱掌柜，別擺出那副像死了親娘的嘴臉，若是不賺錢，你也不會賣。」任大爺和邱掌柜開了個玩笑，然後拱手告辭。
看著這位任大爺出手大方，王小帥突然靈機一動，待等到那位任大爺走到自己身旁時，他突地上前一步攔住去路，道：「任大爺是吧，我手上有個寶貝您看看你要嗎？」
「啊？」
王小帥這一突然的動作，把所有人都愣住了。
任大爺愣了下，看了王小帥一眼，皺了皺眉頭，隨口問道：「你有什麼？」
王小帥把手裡的粗布絹帕打開，此時東方的一縷陽光，透過當鋪門縫照射進來斑斑點點，灑落在那顆藍色寶石上，立時發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