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曾經（二）

  “那你後來為何又將母妃封妃，最後還有了我。如若真如你所說，你與她隻有父女之情，又為何將她封妃，讓她將最美好的年華都葬在了這冷宮之中，一輩子隻是站在窗口等著你，最後到死也沒等來你去看她一次。”他的聲音聲聲重擊，如同重錘般落在地上。多年積壓的憤恨與不滿猛然噴發，心中除了怒意，還有一絲暢快淋漓。“我……咳……咳……”鳳王本欲解釋，但因為太急，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南宮淵明腳步向前輕邁了幾步，盯著他的眼，湧出一絲複雜，但卻轉瞬即逝，腳步幕的停住，寬袖下的手緊緊握拳，冷眼旁觀。鳳王越咳越烈，他的眉頭便越皺越緊，隻見他“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瞬間染紅了床上金黃色的床褥。“我去給你找太醫。”他冷然道。“別，孩子。”鳳王猛地拉住他的手腕，似是用了最大的力氣，讓他止住了腳步。“孩子，朕自己的身體，朕自己知道。朕所中的蠱毒，早已入了骨髓，縱使你叫來了太醫，也於事無補。”“但總能給你開點調養的方子。”南宮淵明忿然說，心中的關切深埋眼底。“沒……沒用的……”似花費了巨大的力氣，鳳王靠在床榻上，眼睛裏充斥著淒涼與蕭然。“宮裏的太醫，現在都是皇後的人，縱使來了，也隻會讓朕好好調養。”“那你就這麽等死麽！”南宮淵明說不出自己的想法，但此刻的他，確實是憤怒的。他其實是該恨他的，那麽多年裏，他對他們母子不聞不問，最後連母妃的最後一麵，他都不願意去見。但如今，當他看到他白發蒼蒼，似乎隻變成了一個尋常的老人，而那曾今的英武不再淩厲，他又覺得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嗬，孩子，父皇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咱們父子好不容易見麵，父皇想和你好好說說話，沒那麽容易倒下。”他的唇邊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讓他在他塌邊坐下。看著他的臉，似透過他看到某個影子，繼而再次陷入回憶。“是的，你母妃並不把我當作父親來看。所以在你母妃完成了成年禮後，她便找朕說明了心思。朕當時可被她嚇了一跳，於是便開始成天躲著她。甚至為了推拒她，在宮中與舞女夜夜笙歌，朕本想絕了她心中所想，卻不料她竟趁一日朕喝醉了的日子，偷入了朕的寢殿。而也是那一日，便有了你。”鳳王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唇邊是溫暖的笑意。南宮淵明將他唇邊的微笑收入眼底，他有個直覺，也許事情和他想象的並不一樣。而之後他要說的，似乎才是真正的重點。“後來朕為了對你母妃負責，納她為妃。過去因為對上官清兒的癡戀，朕一直未納妃嬪，但你母妃是她的徒弟，所以朕縱使納了她，但還是依舊不知該如何麵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