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要付出代價
「董事長好！」
「董事長下午好！」
一個滿鬢白髮、精神矍鑠的60多歲的老者，從聯芯大廈的玻璃旋轉門外，走進聯芯大廈的大廳。
他面色和藹，向每一個問候他的公司職員微笑致意。
作為聯芯集團的董事長，他並非每天都來公司上班，只是隔一段時間就來一次，處理一些事務。
如今這個旗艦型的科技大企業聯芯集團，當年只是一家普通的零配件企業，是他一步一步，把聯芯集團培養成現在的規模。
如今他不會直接參与到產品層面的決策，但他依然是聯芯集團的精神支柱，引領著這個近3萬人的大企業的前進總方向，收穫著聯芯集團上上下下最誠摯的尊敬。
他走進電梯，按下28層。
電梯里的員工們自動讓出一些距離，紛紛說道，「董事長好。」
「好，好，大家都辛苦了。」他環顧電梯里的眾人，親切的說道。
這種如沐春風的語氣，讓人感覺不到有任何的架子。
叮！
電梯抵達28樓，他走出電梯。
辦公室里，人事總監在低頭看幾份簡歷，聽到推門的聲音，指指桌上，「把東西放在這兒吧。」
感覺對方站著沒動，他抬起頭，差點就從椅子里滑出來。
「董事長！您怎麼來了！」他急忙站起來。
他還以為是秘書給他送東西過來，絲毫沒有想到是董事長何大華過來了。
「今年的招聘情況怎麼樣？」何大華問道。
「校園招聘已經完成了六場，今年的應屆畢業生整體要比去年的素質高一些，現在已經收到2600多份簡歷，正在進行篩選和面試。高端人才的招聘我們也在同步進行，有獵頭公司配合一起做，已經從萬度、冷訊這樣的公司挖來了一些技術骨幹。我稍後發一份詳情報告到您的郵箱吧。」人事總監說道。
「嗯，」何大華點點頭，「我聽說了一些傳言，想到你這邊了解一些情況。」
他望著人事總監，「何盈插手干預人事招聘，有沒有這回事情？」
人事總監的後背瞬間冒起了一層冷汗。
「不知道董事長指的是哪件事情……」他小心翼翼的回應。
「實話實說，不許隱瞞！我想，凡事總不至於無風不起浪吧！」何大華原本和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厲起來。
「呃……是這樣的，我今天面試了一個斯坦福碩士畢業的年輕人，我和數據中心的劉總都覺得這人還不錯，想安排他儘快入職，但何小姐似乎跟這個人認識，覺得這個人不合適進入聯芯集團，就讓我拒掉了他。」人事總監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董事長雖然不是每天來公司，但不代表他對公司事情一無所知。他來追問這個事情，一定是聽到了什麼。
非常有可能，是因為今天中午在大廳里的事情。
人事總監暗暗心想。
「簡歷拿來，我看看。」何大華的臉色，陰沉了幾分。
人事總監有些尷尬，硬著頭皮，從旁邊的廢紙簍里抽出一份簡歷。
何大華冷冷的看著他，一臉都是不悅。
普通職員只會看到董事長和藹的一面，只有他們這些高層知道，他發怒起來，才是真正的可怕！
「把簡歷扔在垃圾桶里，我看你再過一段時間，可以不用做了。」何大華接過簡歷，冷冷說道。
人事總監不敢爭辯，只怪自己沒有把簡歷從裡面撿出來。
「斯坦福計算機碩士……新加坡貴星中學……霍普金斯大學計算機感知和機器人實驗室……葉總監，這樣的人，不符合我們集團的應聘條件嗎？」
「這……」人事總監無言以對。
「何盈說不要錄取他，有什麼具體理由嗎？」何大華接著問道。
「她沒有詳說理由，只是說這個人不能安心做科研工作。」人事總監回答道。
嘭！
何大華的手掌，重重的拍打在桌面上。
這樣的舉動，把人事總監嚇了一跳。平時的高層會議里，偶爾也會有爭論，但從未見過何大華拍桌子。
「你的錯，就錯在沒有堅持本分！你以為我今天為什麼來公司，就是因為你們認為的這樣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說過多少次，一個公司的成長，在於新鮮血液的不斷加入，但你作為人事總監，眼睜睜的看著這根血管被堵死嗎！」
「這些年，新力集團迅速崛起，你們真的沒有感受到威脅嗎？這樣的人才，如果去了新力集團，是不是我們的損失！葉明！我對你很失望！」
話已經說的很重了，人事總監臉色灰白，不敢反駁。
「我以後不希望再看到這樣的事情，這次的主要責任在何盈，我不對你有任何懲罰，但希望你明白一點，何盈雖然是我的女兒，但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何大華聲音越來越宏亮。
「這次是我做的不妥，以後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人事總監誠懇說道。
「何盈那邊，我會另外找她談的，她會為這次的莽撞付出代價。事情是她惹出來的，一定由她解決。你不用給她任何提示和通知。」
何大華說完，走出辦公室。
人事總監長舒一口氣，坐到椅子里，目光獃獃的看著桌上的這份吳啟涵的簡歷，無奈搖頭。
「哥，你到了沒有啊？」
此時此刻，即將觸發聯芯集團最高層的父女大戰的吳啟涵，站在一個小區的門口，打著電話。
滋……
一輛計程車停到門口。
吳景松從車窗里露出半個腦袋，「你小子，真是急性子，剛剛我都說了20分鐘就到。」
「嘿嘿，這不是等你一起進去嗎，東西都在你車子里。」吳啟涵笑著說道。
吳景松把車子停進小區，從後備箱拿出好幾盒東西，分給吳啟涵一些。
叮咚！叮咚！
吳景松按動門鈴。
「誰啊……」裡面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
「舅媽，我是景松，我和啟涵來看你。」吳景松喊道。
咔……
門打開，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婆婆，滿臉驚喜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哦喲喲，我的小寶寶，你終於回國了啊！」老婆婆伸手擁抱吳啟涵。
「來就來，還買什麼禮物啊！」她惋惜的看著吳啟涵和吳景松的雙手拎的東西。
「應該的，有一段時間沒來看您了。啟涵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回國，怎麼能空手過來呢。」吳景松憨厚的說著，帶著吳啟涵進去。
「舅媽，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身體還挺好的。」吳啟涵注視著老婆婆，說道。
「一把老骨頭，還能怎麼樣。」老婆婆仔細的打量吳啟涵，伸手撫摸著吳啟涵的臉龐，「我們家啟涵啊，幾年不看到，真是一點都沒變。」
「怎麼沒變，還長高了一點呢。」吳啟涵笑著說道。
老婆婆高興的扯著吳啟涵和吳景松往裡面坐，然後高喊著家裡的保姆秀菊泡茶。
「回國啦，工作定了沒有啊，要不然去霜霜的公司里上班吧！」老婆婆拉著吳啟涵的雙手坐在沙發上，關心的問道。
「工作已經有方向了。」吳啟涵尷尬的說道。
「什麼公司啊？」老婆婆追問。
「聯芯集團。」吳啟涵咳嗽一聲，說道。
「哦，好像也是一家大公司哦。」老婆婆欣慰的點頭。
她慈祥的看著吳啟涵和吳景松，「哎呀，你們爸爸媽媽走掉以後，我就一直很想你們兩個，景松還好，每年都來看我幾次，啟涵是真的好幾年沒有看到了。」
「以後常來看您。」吳啟涵抓著老婆婆的手，親切的說道。
「我呀，有時候經常會想到你們媽媽，以前在的時候，總是表嫂、表嫂的叫我，跟我多好啊，唉，誰能想得到……」
她說著說著，眼眶裡就蓄起了淚花。
她這樣說，吳啟涵和吳景松心裡也十分難過。他們家在向海沒有親戚，但是他們媽媽有一個表嫂徐連華也在向海市，兩家一直來往，漸漸也就熟了。
雖然稱呼表嫂，但因為年紀相差挺大，其實還是以長輩來對待。
他們爸媽去世以後，在向海市，他們唯一搭得上一點親戚關係的，也就是這位表舅媽了。
「前幾天我和啟涵剛剛去掃過墓，舅媽不要太傷心了，我們兄弟現在挺好的。以前舅媽對我們那麼好，我們都記著呢！」吳景松安慰說道。
「你們兩個從小我就喜歡啊，就是爸媽都走了，我心疼你們啊！」徐連華伸手撫摸他們的腦袋。
她想了想，說道，「既然都來了，就在這裡吃飯吧！秀菊！秀菊！你去外面多買幾個菜回來！」
「好的，嬸嬸！」保姆秀菊拿著錢，出門了。
「哦，差點忘記了，舅媽還有東西要給你。」徐連華拍拍吳啟涵的手掌，說道。
她站起來，走向自己的卧室，在裡面翻找了一陣，拿著六個紅包回到客廳。
「小乖乖，這是舅媽給你留的壓歲錢，你六年沒有來，我都給你存著。」徐連華拿著紅包走到吳啟涵面前，說道。
「舅媽，我都長大了，這不能要！應該是我給您紅包孝敬您才對！」吳啟涵急忙站起來拒絕。
「拿著，拿著，這是舅媽的一片心意，你也知道，舅媽不缺錢！」徐連華說道。
「啟涵，你就拿著吧，說出來都不好意思，我每年過來看舅媽，她都給我一份壓歲錢。」吳景松笑著說道。
「對！拿著！要不然舅媽不高興了！」徐連華板起臉。
吳啟涵看看哥哥，有些尷尬的摸摸腦袋，「謝謝舅媽……」
他六年沒回來，舅媽給他留了六年的壓歲錢，他拿著六份紅包，心裡特別感動。
「你們兩個小乖乖，不許跑了，今天就在這裡吃飯，好不好？」徐連華問他們。
「好。」吳啟涵和吳景松異口同聲的回答。
以前他們在向海市沒有親戚，這位表舅媽是僅有的老長輩，特別疼愛他們。
「我們家霜霜和霏霏今天也說要來看我，我打個電話，讓她們過來一起吃飯！」徐連華走向電話機，說道。
聽到舅媽這樣說，吳啟涵立刻驚慌的瞥向吳景松。
她說的霜霜，不是別人，正是唐無霜！
她除了是他們的遠房親戚表舅媽，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唐無霜的嫡親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