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那個會躲在黑暗裏, 貼著她的手偷偷落淚的秦小鳥兒, 仿佛隻是沈心一個短暫的夢境,第二天一覺醒來,他就又變回了日常自信、強大、出眾的鶴少,毫不留戀地帶著她和豆豆搬離了莊園, 住進了市中心一套三百餘平的大躍層。


  自搬出來後, 沈心發現秦一鶴變得非常忙碌,這都差不多大半個月的時間了, 一直都是早出晚歸的。


  但令她覺得神奇的是,明明有時候兩人一天時間裏連麵都見不到, 秦一鶴卻比以前更多的出現在了她的日常生活裏。


  趕不回來吃飯會打電話告訴她, 準時下班也要電話提前點單, 好幾次沈心正在睡覺,委婉地同他說, 這些事情他直接和阿姨說就好,畢竟家裏也不是她買菜做飯,但對方仍然我行我素。


  【臨時要去C市出差, 後天下午才回。擔心吵到你午睡,短信告知,勿念。】


  沈心午睡醒來, 看到了秦一鶴兩個小時前發來的微信, 她隨手回複了一句“知道了”, 準備退出時不小心將屏幕往上滑了一下,上麵的對話大差不差, 幾乎都是對方的行程通知。


  看著滿屏的行程報備信息,沈心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秦一鶴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這家夥最近……好黏她啊!

  看看這些信息, 簡直跟每天放學後嘰嘰喳喳跟她說今天在幼兒園吃了什麽、做了什麽的豆豆沒有差別嘛!

  難不成是影音室那天之後,秦一鶴突然在她身上發現久違的母愛光輝了?腦子裏突然冒出對方跟豆豆排排坐在一起,仰著臉“麻麻麻麻”喊她的畫麵。


  沈心:……淦,這也太嚇人了!


  她拿著手機琢磨了一會兒,措辭謹慎委婉地給對方又補發了條消息,大意是工作最重要,最近那麽忙的話,一些細微末節的小事,比如去了哪兒、幹了什麽就不用老記著跟她說了,有這個時間平常多休息一會兒,少看手機,對眼睛不好。


  沒一會兒,秦一鶴的信息就回了過來。


  【不是小事,我想都告訴你。】


  沈心一看,臉都皺了起來。


  不是,你是想告訴我,但我暫時還不想有你這麽大個兒子啊!


  雖然沈心對這事兒有點發愁,但秦一鶴之前捧著她手掉眼淚的小可憐印象暫時還沒法從她心頭消去,於是她有些認命的想——


  罷了罷了,帶一個是帶,帶兩個也是帶,先就這樣吧!

  當天晚上,沈心正坐在玩具室裏的積木桌前,和豆豆一起拚小火車軌道,阿姨突然過來敲門,笑著說先生寄了東西回來。


  沈心看了看表,發現離對方告訴她下飛機的時間還沒五個小時。


  這怎麽寄的?剛落地就安排也沒這麽快吧……


  沈心一邊納悶兒,一邊又好奇,牽著豆豆出去收貨。


  當看到滿桌還冒著熱氣的臨市美食時,她差點驚喜地跳起來,下午發信息時隨口說到C市的X菜全國聞名,沒想到幾個小時後,家裏就出現了一桌熱騰騰的地道X菜!

  本來她這“沈麻麻”當得還有那麽點不情願,現在完全被收買了!


  她家秦小鳥兒,孝順!

  阿姨看著沈心高興的模樣,偷偷給秦一鶴去了個信息。


  【先生,夫人非常喜歡您的禮物。】


  C市,秦氏子公司會議室裏,正在匯報的員工被一聲清脆的短信提示音打斷。


  本來已經因為高強度工作有些困倦的員工們登時精神了,紛紛小心地轉動眼珠,看是哪個粗心的家夥居然沒把手機關靜音,不怕突然空降的冷麵太子爺給轟出去?

  “抱歉,繼續。”秦一鶴在大家震驚的目光中,拿起了手機。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有看到。


  秦一鶴先將手機調成靜音,隨後才點開了家裏阿姨的短信,看到“非常喜歡”四個字時,他原本冷厲嚴肅的神色中摻進了一絲溫柔。


  他放下手機,聽了一會兒報告,最終還是沒忍住,又拿起來回了條信息。


  【花呢?她喜歡嗎?】


  阿姨的打字速度慢,隔了幾分鍾才回過來。


  【當然喜歡的,哪個女孩子不喜歡花兒嘛!】


  秦一鶴嘴唇的弧線不禁柔和下來。


  被不近人情、雷厲風行的秦總支配了一天的員工們看到這個笑容,不由紛紛鬆了一口氣。


  A市家中,阿姨看著正在大快朵頤,根本沒注意到桌上玫瑰花束的沈心,收起手裏的老年機,深藏功與名。


  生活嘛,偶爾有一些善意的、無傷大雅的謊言,也是沒關係的~

  時間就這樣倏忽而過。


  秦氏作為A市的老牌家族企業,龐大富有的同時,也有著許多的弊端,正常運營時這些弊端隱藏在黑暗的角落裏看不出來,可一朝遭遇變動改革,便立刻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雖不至於將秦氏這座高樓大廈蛀空那麽誇張,但也著實傷筋動骨。


  秦一鶴便是利用這些弊端和漏洞,在短短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裏,以雷霆手段將秦氏牢牢握在了手裏。


  秦一遠花了四年,乃至更長時間在秦氏裏積累的人脈和資源,旦夕間就被擊的粉碎。


  秦鴻業這時才知道,原來他的大兒子早在他們以為的“蘇醒”時間前,就已經開始了長遠的布局。


  他一邊為秦一鶴的出眾能力和手段而感到驕傲,一邊替連續受挫後幾乎一蹶不振的秦一遠而擔憂。


  兩個都是親生兒子,即便心知秦一遠犯了大錯,他也還是沒法將其放任不管。


  沈心一直都不關注秦氏集團內部的變動,以前住在秦家莊園裏時,還時不時能聽家裏傭人八卦兩嘴。現在,連微博上吃瓜的網友大概都比她知道的要多。


  接到秦鴻業電話的時候,她還有點吃驚。


  雖然經過了“沁樓事件”,但在沈心的印象裏,秦鴻業還是那個嚴厲肅穆、說一不二的大家長。


  所以聽到對方在電話裏溫聲細語的懇求她帶豆豆去醫院看看他時,沈心沒能狠下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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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有事和媽媽說,豆豆和忠爺爺去客廳裏玩一會兒玩具好不好?”


  說是看豆豆,可到了沒多久,秦鴻業便有意支開他。


  沈心知道他這是有話對自己說,便摸摸豆豆的頭發,讓他聽話出去玩。


  忠叔從外麵輕輕帶上了病房的門。


  “謝謝你能抽時間過來。”秦鴻業靠坐在床頭,笑著開口。


  沈心跟著笑了笑,道:“應該的。”


  秦鴻業:“過來沒和阿鶴提吧?”


  沈心看著他了然的目光,不免有些尷尬,道:“他忙,不在家呢。”


  秦鴻業又笑笑,“不用替他找補,忙是真的,不願意來看我,也是真的。我讓人聯係了他很多次,想跟他坐下來好好聊一聊,但他都讓秘書拒絕了。”


  沈心聽了這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在果盤裏摸了一個蘋果,低頭開始削。


  秦鴻業頓了頓,問:“你們搬去外麵住,還習慣嗎?”


  “挺好的,小區裏孩子多,豆豆還新交了很多朋友。”沈心照實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秦鴻業連聲複述了兩遍,忽然掩嘴咳嗽起來。


  沈心連忙給他倒了杯水。


  秦鴻業喝了兩口,緩和下來,放下水杯衝沈心道謝。


  他用手帕擦了擦嘴,繼續道:“上回雨璿的那件事,她確實做的過分,我替她向你鄭重道個歉,請你原諒她。我已經安排她去Y國了,上個月就過去了,你放心,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


  沈心看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麽,點點頭,拿起削到一半的蘋果繼續。


  秦鴻業見她不搭腔,隻好自己繼續,“其實這次請你過來,除了要給你道歉,還有個事情想請你幫忙。”


  沈心手裏動作沒停,道:“能幫上的話,肯定幫。”


  “這忙你肯定能幫得上。”秦鴻業笑道:“你和阿鶴現在感情這麽好,你說的話他大概願意聽一點。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早就知道錯了,他非常後悔自己一時鬼迷心竅害了阿鶴,也曾在我麵前立誓,如果阿鶴不能醒來,他一定會幫他好好待你和豆豆。所以,你能不能幫我勸勸阿鶴?阿遠怎麽說都是他的親弟弟,親兄弟哪有隔夜仇?爸知道你是一個善良懂事識大體的好孩子,你多勸勸他,好不好?”


  沈心削蘋果的動作不由一頓,她抬眸看向病床上這個殷殷等著她回答的老人,將手裏的蘋果和刀放回果盤裏,搖頭:“不好。”


  秦鴻業沒想到她會拒絕的這樣幹脆,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沈心心裏憋著氣,一股腦把話都說了出來:“之前您讓我原諒秦雨璿的時候我就想說了,做錯了事的人當然應該要道歉,誰做錯誰來道,不用幫。但就算道了歉,原不原諒也是受害人自己的事,我願意原諒那是我大度,不願意,那就是他活該。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秦鴻業啞然。


  沈心吸了口氣,繼續道:“再來說秦一遠和阿鶴的事情,您是不是覺得即便當年秦一遠造成了阿鶴的車禍,但他現在沒病沒殘,家庭幸福,公司也拿到手了,簡直是人生贏家,看上去也並沒有什麽損失,所以大可大度一點,原諒秦一遠?秦老先生,您小兒子那是故意殺人啊,殺的還是自己的親哥哥!簡直就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是,他現在事業失敗、一塌糊塗,可他自己沒本事怪誰呢?他弱他有理,就能夠殺人不犯法了?沒這個道理的呀!你怎麽能要求一個差點被謀殺的受害者,去原諒、幫助殺害自己的凶手?”


  秦鴻業窒了窒,半晌才道:“阿遠他確實是知道錯了,阿鶴現在掌管秦氏那麽大的企業,對內對外壓力都大,如果能夠多一個親人幫忙,怎麽總比外人更放心,是不是?”


  “不是。”沈心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硬邦邦道:“別人家的親兄弟能不能幫忙我說不好,但秦一遠?嗬,阿鶴醒來後不久,他還私下聯係我,想讓我幫他除掉阿鶴呢!這就是你口中早就知道錯了的小兒子!抱歉,我還有點事情,就帶著豆豆先回去了,您自個兒多保重吧。”


  說罷,她也懶得去看秦鴻業震驚的表情,拉開房門徑直走了出去。


  一直到回到家,沈心都還好生氣,一邊氣一邊又忍不住心疼秦一鶴,他這都碰上的什麽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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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一鶴這天下班回家,發現沈心看他的目光格外熱烈。


  他把讓人排隊買來的網紅冰淇淋蛋糕擱在桌上,一邊單手鬆領帶,一邊道:“昨天你說想吃的覆盆子口味,現在少吃點,不然過會兒吃不下飯,我先去衝澡換個衣服。”


  “辛苦了辛苦了。”沈心“嗯嗯”應著,踩著拖鞋走到秦一鶴跟前,踮著腳親自給人鬆了領帶拿到手裏,慈愛地看著他揮手:“快去吧,有什麽事情要幫忙就叫我。”


  難道沈心終於被他這段時間來的殷切追求給感動了,打算跟他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了?

  秦一鶴深深地看了沈心一眼,嗓音沉沉地應道:“好。”


  大約過了十五分鍾,沈心正吃著冰淇淋蛋糕呢,忽然聽到秦一鶴在二樓喊她,她立即把東西放下,踩著拖鞋“啪啪啪”地跑上去。


  秦一鶴房間門半掩著,她直接推開走了進去,“怎麽——”


  “啦”字在沈心看到對方的時候,連同唾液一起吞了回去。


  秦一鶴剛洗完澡,隻在腰間係了條浴巾,頭發沒擦幹,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身上,順著好看的肌肉線條一路下滑,途徑標準的六塊腹肌,沿著人魚線滲進股腹溝裏,消失不見。


  就……很刺激。


  “你知道我那套黑色的家居服收哪兒了嗎?”


  沈心聽到秦一鶴站在衣櫃前發問,她猛地回過神,心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盯著對方腳下的一小灘水漬走了過去。


  “我記得家居服阿姨都是放在一個地方的。”她打開旁邊一扇櫃門,迅速地翻找。


  “是收在這邊嗎?”秦一鶴帶著滿身沐浴後的氣息從後麵壓過來。


  沈心甚至感覺到了對方噴在她脖頸上的鼻息,燙的她有點發麻。她頓了頓,想說讓人往後挪一挪,一滴水珠倏地砸在她後脖子上,嚇的她抖了抖。


  “抱歉。”秦一鶴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隨後,略微粗糙的指腹從那一點上擦過,帶起一陣令人酥麻的顫栗。


  沈心忍不住反手在那個位置搓了兩下,道:“沒事,我幫你找衣服,你趕緊去吹頭發,不然水全滴我身上了。”


  秦一鶴站直身子,看看自己狀態良好的腹肌和人魚線,沉默了。


  ……他這是被嫌棄了?難道不是shi身誘惑嗎?


  “啊!找到了!”沈心舉著一套黑色的家居服驚喜轉身,衝秦一鶴搖了搖,問:“是這套嗎?”


  秦一鶴哪是真讓人來找衣服啊?他連自己有幾套黑色家居服都不知道。


  他往前走了一步,剛好把麵前人堵在了兩扇衣櫃門之間,道:“好像不是啊……”


  “不,不是嗎?那我……再找找。”沈心突然有些結巴。


  她盡量控製著自己的視線不往秦一鶴身上去,但兩人實在離的太近了,直麵美顏衝擊的沈心抓緊手裏的衣服。


  “噠”,又一滴水砸下來。


  這次落在了沈心的鼻尖上,她正欲抬手去擦,麵前人卻比她動作更快,直接傾身低下頭來,把那滴水珠吻!去!了!


  沈心微抬起頭,震驚地看向秦一鶴。


  對方輕笑了一聲,沒什麽誠意的道了句歉:“水又滴到你身上了。”


  “沒,沒關係……”沈心暈頭轉向的回答。


  秦一鶴還是笑,沈心被他笑的眼暈,忍不住小聲道:“你幹嘛啊?一直笑……”


  秦一鶴往前,抵在她的額頭上,低聲道:“等你對我犯罪啊……”


  沈心想起來有次他們在車裏確實有過一個類似的簡短對話,但是她沒想到後續居然會是這樣!!!


  她紅著臉磕磕絆絆道:“那那不行,犯罪不好,要不我還是先z……”


  後麵的話直接被堵回了嘴裏,這一回,秦一鶴吻住了她的嘴唇。


  更深的糾纏前,她聽到秦一鶴說:“抱歉,水落在你唇上了……”


  等一吻結束,沈心感覺自己嘴唇都腫了,又麻又痛。


  她不太適應的抿了抿,秦一鶴湊過來舔了一下,啞著嗓道:“抱歉,我有點太過了。”


  沈心現在一聽“抱歉”兩個字就慌張,她抬手捂住他的嘴,沒好氣道:“你可別再抱歉了,再抱歉下去,我嘴都要沒了。”


  秦一鶴悶悶地笑。


  過了一會兒,沈心被親沒了的神誌終於回歸,她抵著衣櫃暗自琢磨了一會兒,問:“你最近……是不是在追我啊?”


  秦一鶴聽完,頓了得有五秒,才道:“沈心心,你是直男吧?我都追了你快半年了,你今天才發現?那你以為我之前每天跟你報備行程、送花送吃的,都是在幹嘛?”


  沈心默了一瞬,眨眨眼:“就……孝順?”


  本打算放過她的秦一鶴一咬牙,湊過去再度含住了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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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韻韻,你再幫幫我,除了你沒有人能幫我了。”秦一遠半跪在沙發前,緊緊握著沈韻的手,哀哀懇求。


  沈韻把指間的香煙送到嘴邊,深深吸了一口,緩慢地吐出來,道:“我現在還拿什麽幫你?上次宴會的事情,秦一鶴查到我頭上,我最近手頭上的項目全部被他截了,自己都自身難保。”


  “那我們就幹掉他!四年前你不是能找到人嗎?現在也可以的吧?隻要他死了,秦氏就能回到我手裏,到時我們要什麽都可以啊。韻韻,你再幫我一次,這次要是成功了,我們就結婚,在一起,好嗎?”


  沈韻透過灰藍色的煙霧看向這個男人,心裏有點反胃,但更多的是怨、是恨!憑什麽沈心運氣就那麽好?秦一鶴也好,秦家也好,本來就應該是她的!她一心想把沈心比下去,結果選的還是個辣雞,這麽多年經營都比不過一個蘇醒沒有半年的植物人!廢物!


  她將煙蒂狠狠摁滅在沙發上,瞬間燒出焦糊的臭味……


  這天是周六,秦一鶴剛好也有時間,便提議帶著母子二人去豆豆心心念念的遊樂場。玩了一圈後,又驅車前往附近有名的一家私房菜館就餐。


  吃完飯,沈心和豆豆動作一致的摸摸自己的肚子,表示吃撐了,窩在椅子裏不想動彈。


  秦一鶴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道:“走,帶你們看戲消食兒去!”


  沈心好奇問:“你還定了電影啊?”


  秦一鶴神神秘秘,隻領他們重新換了一輛車乘坐出發。


  沈心更好奇了,“怎麽還換車了?是去汽車影院?這輛車的音響設備好一些嗎?”


  秦一鶴仍然但笑不語,沈心知道這是套不出話來了,既來之則安之,幹脆安安穩穩等著。


  不知開了多久,豆豆忽然興奮地拍起小手來,“哇!警察叔叔,嗚嗚嗚——”


  沈心放下車窗,“嗚嗚”的警鳴聲更加清晰地傳了進來,她發現這是開到了一個別墅區裏。


  “時間剛好啊。”秦一鶴把車不遠不近地停在了兩輛警車後麵,說。


  沈心滿腹疑惑地下車,遠遠看到兩個眼熟的身影被警/察扣押著走了出來,居然是沈韻和秦一遠!

  秦一鶴大跨步走到警車旁邊,和其中一個看上去領頭的警官握手:“辛苦了王隊。”


  警官笑著道:“保護公民安全,是我們的責任,有什麽辛苦的?對了,你那輛車暫時作為物證拖回局裏了,回頭炸彈拆了再給讓人給你送回去。”


  “炸彈?!”沈心忍不住拍了秦一鶴一巴掌,道:“這麽大的事情你不跟我說?”


  這時,被押近的沈韻和秦一遠看到了他們的身影,瞬間什麽都明白了。


  秦一遠心如死灰,嘴裏不斷喃喃著:“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沈韻卻突然發狂,甚至還想往沈心的方向衝,被身後的警/察一把扣住,她崩潰大喊:“沈心,你的一切本來都應該是我的!你還給我,把我的東西都還給我!!!”


  兩人很快被押進了警車裏,等送走警察,沈心才從秦一鶴那裏聽到了解釋。


  原來前段時間他查出之前熱搜謠言的幕後操控者就是沈韻,加上四年前的車禍線索斷在沈家,他便懷疑沈韻和秦一遠之間有關係,這段時間一直讓人盯著。得知二人還想圖謀不軌後,他幹脆將計就計,把他們一鍋端了。


  沈心聽完四下看看,小聲道:“你這是什麽操作?買凶殺自己,然後嫁禍給他們?這是犯法的吧?”


  “我可遵紀守法啊,人是他們自己找的,聽說身上好幾條命案,亡命之徒。我頂多是暗中找人,給他們牽了點線而已。”


  沈心這下放心了,“不過沈韻為什麽會摻和進來?她那些話又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的一切本來是她的?”


  “這事兒我也是才知道。”秦一鶴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她說了。


  原來,秦沈兩家的婚事是老一輩的人定下的,當時兩家旗鼓相當,感情也不錯,便給孫輩定下了娃娃親。隻是後來沈家落到沈父手裏,很快就出現了諸多問題,不幸的是,沈家獨女不久後也在一次意外中喪生。


  但沈家不想放棄和秦家的聯姻,便瞞住了死訊,以養病的名義去外地休養了好幾年,回來的時候帶回了兩個女孩兒,就是沈心沈韻。


  “心裏不平衡吧,都是養女,憑什麽另一個人能夠名正言順,還能嫁給秦家的繼承人,什麽都要比她高一籌。”秦一鶴說著,摟住沈心的肩膀,問:“秦太太,聽完有什麽感想?”


  沈心蹙眉想了想,“貴圈真亂?”


  秦一鶴抬手敲了她腦門兒一下,點點自己的嘴唇,挑眉。


  沈·直男·心恍然大悟,她一手蓋住豆豆天真清澈的眼睛,一手攀著秦一鶴的肩膀,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秦小鳥兒真厲害!”


  秦一鶴臉黑了黑:“都說了不要叫這個……”


  豆豆突然扒拉下沈心的手,脆聲道:“小鳥兒爸爸真棒!”


  秦一鶴:“……算了。”


  沈心:“哈哈哈哈!”


  ……


  ……


  “老師您看!病人的腦電波在這、這還有這都出現了以前從沒出現過的高峰值,這證明剛結束的那一批治療師裏麵有和病人極度適配的人!”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人拿著腦電圖興奮地跑進辦公室。


  辦公桌後麵坐著的相貌和藹的中年人接過腦電圖看了看,眼中同樣露出了狂喜,“快!馬上把剛才的治療師都請到會議室,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人篩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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