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老師, 同頻篩查結果出來了, 剛才的那一批治療師裏並沒有符合的人選。”蘇木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猜測道：“會不會是病人自身的求生意誌造成的波動呢？”
張誌遠搖頭：“如果是這樣，峰值頻率之前也應該是有跡可循的，不會像現在這樣突然出現高峰。”
他蹙眉翻閱著手邊的履曆, “我們已經把範圍從業內翹楚下放到相關專業應屆生了, 這樣還是不行的話，難道真的要等那個億萬分之一的可能？”
“教授！研、研發部那邊把體驗艙的信號錯誤接入了治療程序, 剛剛才發現這個問題，所以之前的同頻波段很可能是來自那邊的體驗者！”一個中等個子的女生捏著一張報告衝進辦公室。
【夢境遊戲體驗結束。】
【夢境情感剝離進行中……剝離完成, 感謝您的使用。】
“哇哦, 酷！”沈心拍拍剛剛摘下的太空金屬材質的頭盔, 意猶未盡地感歎了一句後，拉開體驗艙的門準備鑽出去, 剛探出一個頭，便看到了外麵一群正用狂熱眼神盯著她的白大褂們。
沈心：……
“沈小姐也是A大的，怎麽之前沒有一同參與我們的麵試呢？”
沈心雙手疊放在膝上, 看著麵前這位傳說中的“夢境治療之父”，乖巧應聲：“我沒投遞簡曆，隻是陪同學過來的而已。”
“原來如此, 倒是差點讓我們錯過一位優秀的治療師。沈小姐是目前為止給予我們治療反饋最好的一位, 連A甲的治療師都達不到這個效果呢, 想必沈小姐在以往的神經治療學成績應該也很好吧？”
沈心摸摸鼻尖，不好意思道：“那個……雖然我也很想要貴所的offer, 但其實我是幼兒教育專業的。”
張誌遠默了一瞬，很快笑道：“不妨不妨, 幼兒教育也包含有心理學等很多的相關學科, 沈小姐的專業成績肯定出類拔萃。”
沈心默默低下頭，小臉微紅：“呃……成績也不太好，考試就靠臨時抱佛腳低空飛過，心理學的話……上學期還差點掛科了。”
張誌遠聞言眉梢挑了挑，而他旁邊的蘇木已經激動起來：“老師，億萬分之一！”
一臉懵的沈心：“啊？什麽億萬分之一？”
蘇木高興地衝她伸出手：“歡迎加入我們研究所。”
原本隻是來“陪麵”的沈心：？？？！
不久後，沈心就懂了“億萬分之一”是什麽意思。
根據張誌遠在《論差異個體間會否存在腦電波同頻可能性》裏的闡述，這個可能近乎趨向於零，但仍舊存在，若果將這兩個人的腦電波導入同一個“容器”中，便會發生類似“共振”的現象，可用於重度昏迷患者的臨床治療。
簡而言之，就是她並非因為能力出眾被選上，單純運氣好罷遼。
“雖然進行了短期培訓，但鑒於你沒有過神經治療學及相關專業的學習基礎，我們會在治療中屏蔽掉現實中的一些認知意識，且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盡可能多的嚐試刺激人體生理反應的形式。你不需要緊張，像一周前你進行夢境遊戲體驗時一樣就可以了，準備好了嗎？”
蘇木右手搭在艙體按鈕上，問。
玩遊戲嘛，OK的。
沈心躺在治療艙裏，點頭。
不過“刺激人體生理反應的形式”是什麽形式？她還沒來得及問，艙體上方的弧形玻璃罩已經緩緩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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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稱S市安保私密性最好的泰和一號住宅區外，照例蹲守著不少狗仔，期待著或許運氣好可以拍到哪位當紅明星的邊角料。
一輛純黑低調的奔馳商務車在道閘門口稍一停頓，又很快駛進去。
狗仔驚喜地翻看拍到了車牌的照片，發現並非哪位當紅明星的眼熟車牌後，遺憾地“嘖”了聲。
商務車熟門熟路地開進地下停車場，從上走下來一位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約摸二十七八歲，相貌英俊、眉眼鋒利、氣場逼人。
他用卡刷開電梯，一路乘抵21層，打開指紋鎖門走了進去。
時近半夜，屋內沒有開大燈，隻客廳角落裏孤零零的亮著一盞落地燈，像是特地為誰留的。電視上正在播放著不知哪個景區山清水秀的宣傳片，斑駁的光影投在沙發上，隱約能看到上麵側臥著一個纖細的身影。
女人穿一條黑色吊帶睡裙，身上隨意搭了一塊薄毯，長長的卷發柔軟地散在臉側，襯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即便閉著眼睛，光看輪廓已是美豔動人。
男人本往臥室走的腳步一頓，一邊單手鬆著領帶，一邊改道朝沙發走去……
電視上，鏡頭從山林遠景轉至山間，幽靜的溪澗裏突然冒出一尾靈活的魚兒，它橫衝直撞著，將溪水一次次拍濺而起，落在溪邊的石岸上，水珠將岸打濕，又無力地滑落，滲進下方的土地中，很快便潮濕一片……
那魚兒仿佛不知疲倦似的，後又不知受了什麽驚嚇，更劇烈地遊動起來，遊了很久很遠……
沈心中途醒過來一次，模模糊糊感覺到身邊人起身離開，但她實在是太累了，連眼睛也沒睜開，便又睡了過去。
嘈雜的電話鈴聲狂響，沈心將臉埋進枕頭裏，好不容易等它停止，正準備繼續睡，手機又樂此不疲地“唱”了起來。
“啊——”沈心崩潰地睜開眼，認命想去拿手機，不料剛一動便難受的倒吸一口涼氣。
靠！這也太他喵疼了！！！
她隻覺得自己像被卡車來回攆過幾個來回，渾身都跟散了架似的，稍稍一動便疼的緊。
沈心終於摸到電話，剛一接通那邊便傳來經紀人張妍興奮的聲音。
“心心！W家的代言拿下來了！看你那些黑粉以後還怎麽嘲你檔次低拿不到高端代言！”
沈心氣若遊絲地靠在床頭，道：“別高興的太早妍姐，拿下來了你也得看我還有沒有命去代言啊……”
張妍“嘶”了一聲，道：“你這嗓子，怎麽跟一晚上接了幾十個客人的花樓姑娘似的？”
會心一擊。
沈心眼淚都快下來了，她說：“還接幾十個，接一個我就快沒命了quq”
那邊突然失聲，隨後了然道：“燕總去過你那兒了啊？我說W家的代言怎麽突然落咱們頭上來了……你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麽我給你送過去。”
沈心揪住被子，冷笑一聲，惡狠狠道：“我！想！吃！燕！子！”
燕子最後當然沒有吃成，張妍給沈心帶來了一碗鴿子湯。
“就這？”沈心在那碗沒什麽料的湯裏撈了撈，震驚地看向張妍：“你這是給一個餓了一天的成年人吃的嗎？肉都看不見兩塊！”
張妍衝她搖搖手指，淡聲道：“是給女明星吃的。我今天給你帶熱量這麽高的食物，已經很體貼了。你要知道，在你喝這大幾百卡路裏的同時，你的對頭們正在健身練馬甲線。”
沈心：“……”
她撈半天終於撈上來一隻小小的鴿腿，嫌棄：“你這還不如給我帶隻烤鴨呢，肉多點不說，我還能假裝自己點了個鴨子，心裏也能舒服點。”
張妍聽她一語雙關，笑趴在沙發上，道：“求求你這嘴上可把點門，真不怕燕總知道是吧？”
燕總，燕西舟，是她現在的金主爸爸。
沈心泄憤似的，狠狠咬了一口鴿子腿。
一周前，她穿成了小說《癡寵》裏同名同姓的反派女配，因為身負巨額債務而接受圈內潛/規則，成為了男主燕西舟多年白月光的替身情人，履行完三年的包/養合約，才能功成身退，否則，她將需要償還高於原債務十倍的錢。
資本家果然都是湊不要臉、毫無人性的吸血鬼呢:)
沈心癱進沙發裏當屍體。
在昨天以前，她還一直以為自己穿的“金絲雀”真的就是網上所說“背靠資本大山，隨便走走過場就拿高價片酬的花瓶女明星”，哪想不過才舒舒坦坦鹹魚了一周，便迅速經曆了殘酷現實的洗禮。
所有職業的背後，都藏著不為人知的艱辛啊quq
張妍見她鎖骨上全是紅痕齒印，麵色十分紅潤，像被澆灌盛放的玫瑰，從原本明豔的長相中又透出幾縷惑人的嫵媚來，於是擠眉弄眼笑道：“你們家燕總果然如你所說，超——強的啊，昨晚戰況激烈啊！”
沈心聞言差點給她表演一個什麽叫“當場詐屍”。
超強？原主就算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濾鏡戴八尺厚也不能把燕西舟那“爛到西伯利亞去了的活兒”說成超強吧？
但沈心沒法反駁“自己”以前的說法，隻能啞巴吃黃連，憋得臉都紅了。
張妍卻隻當她是羞的，她張了張嘴，有心想提醒兩句“不要投入太多”、“這個圈子裏哪有真愛”之類的，但再想想沈心的性格，以及對方為了燕西舟直接推掉近期一個月工作的行為，又默默選擇了閉嘴。
兩人隨便聊了會兒八卦，吃飽喝足又開始犯困的沈心送別張妍，回到臥室抱著被子很快陷入沉睡。
半夜，她因為身體裏突然的異樣感受，艱難的睜開眼，看到的是燕西舟搖晃的臉……
淦！這狗男人是發qing期到了吧？？？
（魚兒再度興風作浪一整晚。）
翌日，沈心淚眼婆娑地握著張妍的手：“姐，工作，快讓我去工作TAT”
張妍顯然沒想到自家一心撲在燕總身上的藝人，居然也會有這樣迫切想要工作的一天。她回過神，有些為難道：“這……之前的通告都推掉了，現在倒是有個急的，但你大約不會滿意……”
沈心小手一揮打斷她，斬釘截鐵道：“工作哪能隻管我滿意，公司滿意、觀眾滿意才是對的！作為一名擁有職業操守的藝人，無論是什麽樣的工作，我都保證會竭盡全力去完成，絕不推卸！”
張妍被沈心說的一愣一愣的，雖不知她這是突然受了什麽刺激，但是剛好今天公司黃總還為一個綜藝找上她，說是難得的機會，平台好、周期短、報酬高，希望她能勸沈心抽出兩天時間去上一下。
於是她眨眨眼，試探著問：“真的什麽工作都行？髒一點，累一點，稍微醜那麽一點點，也都沒關係？”
沈心：“完全沒問題！”
張妍想讓沈心去的是一檔挺老牌的生活紀實類直播綜藝——《crazy農場》。
製作班底和常駐MC都非常優秀，因為直播錄製的地點是農場，所以節目組給出的任務也經常是和農活相關，形象上麵肯定不會跟走紅毯時一樣光鮮亮麗。但也正因為此，觀眾們看到了和以往鏡頭裏完全不一樣的各位明星，所以節目開播三季以來都廣受歡迎。
去年沈心在一部大熱仙俠IP電影中出演“出塵仙子”，以劇中仙氣飄飄的服化造型和盛世美顏在網上火了一把，之後《農場》節目組便聯係了公司，想讓沈心過去“飛”一期，也是看中了她和節目本身的反差。
但沈心在看過《農場》的幾期節目後便嫌棄地拒絕了，理由是錄製環境和條件太差，節目任務不是種地就是抓魚，跟她的仙女人設不符。
而最新一期的飛行嘉賓是即將播出的一部大女主群像古裝劇裏的演員們，沈心雖然參演了那不劇，但戲份非常少，本來是沒接到通告的，但原本要參加的女三號卻在昨天拍戲時意外摔斷了腿，眼見綜藝後天就要開始了，節目組才臨時找到她頭上來。
張妍今天也是試探著來問一問，本來都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了，沒想到沈心居然破天荒的工作激情高漲，當即就應了下來。
“去去去！我現在隨便撿兩件衣服就能出發！”沈心雙眼放光地看著她。
張妍有些不能適應地往後退了退，道：“那倒也不用這麽急，明天下午前能趕到就可以……”
沈心一把握住她的手，情真意切：“不！我真的超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