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今夜就當我沒見過你
“但巫族一場大戰,神翼君與女君和我分開,我們被前朝公主青雲公主帶出巫族之地,正好遇到了女君你現在名義上的父親秦茂山,他心地善良,不忍心殺害我們兩個尚在繈褓裏的嬰兒,就幫著青雲公主將我們藏了起來,一藏就是那麽多年,可以說當年若沒有秦茂山秦大人,女君的軀體,隻怕早已被毀。”
秦瑟聽秦脂說到這兒,不由皺眉道:“為何是軀體?”
“因為,大巫祝當年將女君的三魂分開了。”
秦脂解釋道:“巫族曆代的掌權者,都是女子,皆稱女君,曆代女君人魂裏,都會藏著一代一代的傳承,隻要人魂不滅,女君便可再生,女君再生,巫族傳承便會不朽,巫族便有重新凝聚的那一天。”
“所以,大難來臨時,大巫祝用畢生修為,將女君的人魂單獨分離出來,加以封印藏起來,為的就是,怕青雲公主護送女君逃亡的時候,遭遇不測,這樣做以後,倘若青雲公主護送女君真的遭遇了不測,那麽女君的人魂也在,還能夠在生,巫族就不算是被滅族。”
秦瑟聞言,怔愣地說不出來話。
她很想說,她不是什麽女君的人魂啊,她就是秦瑟,來自於後世的門派掌教秦瑟,並非什麽被封印等待覺醒,那種狗血劇本裏的人魂啊。
秦脂似乎看出來她的疑惑,便道:“女君確實是人魂,但不知道為什麽你的體內,有另外一個世界的記憶,我們還沒想通。”
秦瑟驚疑不定,“你們確定?”
“確定。”秦脂點頭。
秦瑟不解,“怎麽確定的?”
“這個……”秦脂咬唇,“我就不知道了。”
秦瑟聞言,忽然問了一個跳躍的問題。
“那麽在謝桁眼裏,我到底是女君,還是秦瑟?”
秦脂一愣,“什麽?”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我是女君了嗎?”秦瑟換了個方式。
秦脂點點頭,“應該自從女君去謝桁家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秦瑟想起謝桁一家之前對原身很百依百順,了然了。
“原來是這樣,他一直對我很好,我之前都想不通,到底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現在我明白了。”
她自嘲的笑起來。
“真沒想到,我這個人還有那麽重要的時候,幹係到整個巫族的興衰,要你們所有人,一個個用命來保護我,來對我好,真是……”
秦瑟的話音戛然而止,猛地灌了一口酒。
秦脂想要說什麽,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能閉口不言。
接下來,秦瑟變得一言不發,極其沉默。
時間仿佛被拉長,空氣仿佛都凝結。
秦脂覺得時間一秒秒過得極慢,連同她的呼吸都不由得放慢了,她盯著秦瑟,也不敢貿貿然開口,隻能夠陪秦瑟坐著。
該說的,或者是能說的,她都說了,其他的,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她怕秦瑟再追問一些其他的。
可是,秦瑟卻隻是在那裏坐著。
秦瑟就那樣,坐了半夜,直到天亮,她才起身道:“今晚我與你見過麵聊過天的事情,你保密吧,不要跟任何人說起,包括謝桁。”
“今夜,就當我沒見過你。”
語畢,秦瑟提步直接離開。
秦脂坐得脖子都有些僵硬,腦袋裏都是一團漿糊似的,聽得秦瑟的話,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來,可這個時候秦瑟早就離開了。
她忙著從窗戶看出去,便看到秦瑟的身影已經沒入一大早的晨霧之中,看不真切。
秦脂有點慌,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告訴秦瑟這些,合不合適,是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秦瑟又不允許她告訴旁人,她也無法去征求幫人的意見,隻能咬咬牙,硬著頭皮回到樓千機在京暫住的院子。
她一回去,就發現她以為不知道醉死在哪兒,去喝花酒的男人,正坐在床邊,一幅被拋棄在家,別有幽愁的望妻石一樣,從她進來,就冷颼颼地望著她,笑得很詭異。
“這一晚上,去哪兒了?”
秦脂看到他在房間裏,嚇了一跳,蹙眉道:“你不是找人陪你喝酒去了嗎?怎麽,沒在外麵眠花宿柳?”
“我會不會在外麵眠花宿柳,你不知道?”樓千機一抬手,將秦脂拉到懷裏,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磨牙霍霍,“我等了你一整晚,你個小白眼狼去哪兒了?還帶著滿身的酒氣,跟哪個野男人去喝花酒了?”
秦脂推了推他,“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除了喝花酒沒別的事?你給我鬆開!”
樓千機聽到她話裏否認野男人了,鬆了一口氣,威脅道:“小白眼狼,你要是給我戴綠帽子,在外麵養野男人,我就把他的皮扒了。”
語畢,他直接翻身,將秦脂推倒在床上,壓了過去。
秦脂還沒說話,就被他丫的不得動彈。
……
另一邊。
謝桁同樣一晚未眠,他躺在床上,看著紅燭燃燒殆盡,外頭露出天光,秦瑟依舊沒有回來,他忍不住皺起眉,翻身想要起身,去秦湘院子裏找找。
可就在這時,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謝桁起身抬頭看過去,就看到秦瑟打著哈欠從外頭進來。
看到謝桁還沒睡似的,秦瑟愣了下,詫異道:“你這是還沒睡嗎?”
“你去秦湘那打了一晚的葉子牌?”謝桁蹙眉,從床上下來,靠近秦瑟後,聞到一聲酒味,不由麵色一寒,“你大晚上出去喝酒了?”
“跟秦湘玩得時間有點晚了,我怕你睡著了,要是回來又得吵醒你,我就去廚房要了點酒,在抱廈裏喝了一晚上的酒。”秦瑟笑嘻嘻的,臉上還帶著一絲醉醺醺的紅暈,然後往謝桁懷裏一趴,“誰知道你沒睡著啊,要是早知道你沒睡著,我昨天就早回來了,也不用在抱廈裏挨凍。”
說著,她的臉還在謝桁懷裏蹭了蹭,似乎在尋找暖氣來源。
感覺到她小臉冰涼,謝桁擰著眉,心裏的氣卻散了,他立即將人打橫抱起來,塞到被褥裏。
他剛從床上起來,被褥裏倒是很暖和。
秦瑟往被子裏拱了拱,頓時隻露出個小腦袋,眼底還帶著醉意,笑得很可愛。
“還是被子裏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