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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智斗賊人〔2〕

  「你可以先去裡邊看看,免費玩兩把,我們的設備和教練都很好,鎮上的成年人一半都是我們的會員。」


  店員說著徵求意見一樣地望著她,指指店內角落裡的台階,上邊鋪著猩紅色的地毯,一直通往一個幽暗的桑紅視線看不到的地方。


  桑紅收回目光,搖搖頭,收起了好奇心,問了證件回來的時間,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店員遺憾不已地搖搖頭,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即便是那麼小的手槍,但願不要傷了自己才好,或許,她以為那是防身的恐嚇色狼的高級玩具?


  桑紅出了店門,開始直奔鎮上最大的超市,購買了大米蔬菜和時鮮的水果,雖然水果的價錢很昂貴,不過和天天在外邊餐館里吃的費用相比,依然省了不少錢。


  關鍵是這裡簡陋至極的食物,讓她的嘴巴寡淡、毫無食慾,這對懷孕的女人和腹內的孩子來說,實在不是好事情。


  桑紅決定自己開伙做飯,保證口腹之慾。


  臨出超市的時候,她看到一邊的嬰兒和准媽媽用品區,她左右看看,這裡當然沒有她的熟人了,於是,她帶著一點點的驚喜和羞怯,抬手摸摸那小小的精緻的嬰兒的衣服,好可愛哦。


  寶寶的衣服都很鮮嫩,看著讓人的視線都很溫暖柔和,最終,她選了一件防輻射服,孩子漸漸大了,當務之急是她不希望做飯或者用電腦的時候,傷害到他。


  想了想,她又買了一雙男式的棉拖鞋,一套男式厚重的睡衣。


  這對那些到她的小窩裡造訪的不速之客來說,或許是一個警戒的提醒,她不希望任何人看出來她是獨身居住的,那樣意味著她孤立無援。


  她帶著食物回了家,破舊的床墊和鋪蓋已經被美林帶人清理走了。


  雖然不喜歡她的八卦,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做事的效率真高。


  桑紅把買來的大量的日用品從購物袋裡取出來,然後,男式的棉拖鞋被她擺放在玄關,和她的那雙碎花的棉拖鞋並排放在一起,男式睡衣也掛著門邊的衣架上。


  這樣看看,小小的房間似乎多了些人氣,那暗藍色的棉拖和睡衣的顏色,她竟然買的都是宋書煜常用的顏色,意識到這一點,桑紅有些小憂傷,她還在想著他嗎?

  她開始淘米洗菜,大米放入電飯煲的時候,門鈴響了,她透過貓眼兒看看,外邊站在一個粗壯的深色皮膚的男人,他穿著藏藍色的工作服,上邊有他的工作號碼。


  「你做什麼?」桑紅問。


  「夫人,您購買的床墊和床上用品,交代讓中午十二點到一點之間送貨的。」


  男子的聲音很客氣,顯然是專業的送貨人員。


  桑紅開了門,看到外邊放著一張巨大的床墊和一個大紙箱子。


  她錯開身,指指卧室,正要問他用不用搭把手幫忙,只見男子直接把床墊放倒,橫著推進房門,然後就一手一個,單手抓著橫著的兩個繩索,就那樣一用力就提了起來。


  桑紅驚訝於這個男子的力氣,她順著他緊緊地抓握繩索的雙手看去,只見他的指甲乾淨整齊,指甲縫裡一點點灰垢都沒有,而且工作服袖子盡頭露出黑色的塔夫呢棉衣袖口,貼著粗壯的胳膊處,露出一點點雪白的襯衣袖子口。


  這樣的搬運工也穿得太過考究了。


  桑紅把胳膊上邊的鋒利的武器悄無聲息地捏在在指尖,來得真快,太迫不及待了一些吧!


  她冷冷地打量著這個男子,只見他側著身一點點地把床墊從門口移到了卧室,拆開包裝,放到原來的底床上放好,問桑紅這樣擺放是否滿意。


  這男子的力氣太大了,幹活好像很專業,專業得有些過分,他甚至連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


  桑紅看看那床墊和下邊的底床大小正好配套,也鬆了口氣,很溫柔地向男子道謝,轉身去廚房端了剛剛清洗好的水果,熱情地招呼他吃。


  男子微笑著拒絕了,然後清理了卧室里自己進入弄亂的痕迹,把包裝的硬紙片整理好拿到了房外,又把那個大紙箱搬進來,打開讓她清點自己買到的東西。


  桑紅看看正是自己要的東西,接過男子遞過來的簽收單,簽上了黃一鶴的名字。


  她若無其事地把男子那謹慎的目光盡收眼底,他明顯留意到她放在門口的男子棉拖和衣架上的衣服,目光還特地在她的防輻射服上停留了片刻,而且,她剛剛轉身走入廚房,他的視線黏在她的腰上,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冷靜!不要衝動!桑紅暗暗地告誡自己。


  男子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動作,只是做了一個搬運工該做的事情,然後就告辭離開了。


  桑紅把男子送走,鎖上門,按上保險,這才開始去炒菜。


  廚房的設備很齊全,抽煙機的聲音不算大,爐子里的燃氣很旺,嗤嗤啦啦的煎炒食物的香味刺激著桑紅的味蕾,她覺得從來都沒有這麼好的食慾。


  桑紅吃飽喝足,美美地開始補覺,睡不夠她的心情就不會好。


  如果這個搬運工是今天早晨追蹤她的男子之一,他應該能夠確定自己不是他們要找的人了吧?

  拿不準的話,另外的一個再來,估計也到晚上了。


  唉,看不出來,這些人的眼睛真是銳利,當然如果不是她今天故意地在鎮上悠閑地晃悠,估計他們也難這麼快就找到自己。


  她不習慣被人惦記著,尤其是這樣來歷不明的人,與其天天提心弔膽,不如引蛇出洞來得爽快。


  桑紅不知道換上一個柔軟的床墊真的能改善睡眠狀況,她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她在黑暗裡睜開眼,很快就警覺到房間里有人。


  床頭那花朵形狀的壁燈開著,室內籠罩著一種柔和寧謐的氛圍,一個高大的黑影正站在她的床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


  「誰?」桑紅睜開眼,帶著慵懶的初醒的嗓音問道,身體已經在羽絨被下邊做出了戒備的姿勢。


  她不想殺人,如果他不傷害她的話,她願意忍受這樣不告而入的無禮。


  「別動。」男子鷹隼一樣的眸子盯著她,眸子陰冷如蛇,向著燈光的地方,隱隱有塊刀疤。


  「你怎麼進來的?」桑紅故作驚慌地問。


  「別說話,也別喊,我不想傷害你,對不起,夫人,只是進錯了門而已。」


  男子的眼神有些掩飾不住的失望,他再次看看桑紅,似乎確定了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終於轉身離開了,他的腳步有些沉重,一條腿甚至一拐一拐的。


  離開前,他甚至幫桑紅把卧室的門帶上了。


  桑紅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幾無聲息地退出去,直到聽到房門鎖舌卡塔一聲,她才放下了懸著的心臟,揭開羽絨被,開了雪亮的燈光,目光掃到她特意地散落在床前的新式鐵蒺藜,不出所料,床前男子站立的地方,果然隱隱有濕潤的水色浸透了地毯。


  她咧咧嘴輕笑,難怪這個男人這麼老實地離開了,原來是著了她的道兒。


  她從床頭拿起一塊吸鐵石丟下去,只聽得錚錚錚錚一陣細碎的響動,吸鐵石被包裹成了銀色的厚厚的鐵疙瘩。


  上邊是她上午從超市買到的超大號的大頭釘,不過她拿到修車鋪讓人把那小東西三五成群地焊接在一起,保證它們能尖尖朝上,不被踩扁。


  桑紅認真地數了數,少了一顆組合的大頭釘,看起來,她放置東西的地方停合適。


  她捏著手指間鋥亮的匕首,輕輕地擰開卧室的門。


  外邊沒有人,房門緊閉。


  她放置在房門門把手一側的兩顆組合的大頭釘也已經不見蹤影了。


  窗戶後邊插銷連著的強力弩並沒有觸發,黝黑的箭尖陰森得像蛇頭,氣窗下邊巨大的捕鼠夾也好好地放著,並沒有因為有人推氣窗就飛撲上氣窗去,廚房半開的窗戶上的強力胡椒包也好好地放著,不然她會聽到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難怪她沒有聽到慘叫,原來重量級的埋伏都沒有發揮作用,看來這賊的開鎖功夫了得,竟然是從門口進來的。


  桑紅過去,把開了的保險鎖重新連上,想了想,把手中的鑰匙從門后的鎖孔里插入了半截,這樣是不是會好很多?

  過去了,竟然真的有驚無險地過去了,梅曉楠的死訊沒有傳出去的話,這些人顯然是追蹤梅曉楠的。


  那個男子的腳比他預想的要傷得重,他一瘸一拐地壓根兒就沒有走出桑紅所住的公寓,而是直接乘坐電梯上了二樓,然後從二樓走廊盡頭的窗戶拉著繩索,直接跳到外邊的巷子里。


  「這麼快?」那個下午去給桑紅送貨的男子問他。


  「不是。」刀疤臉很肯定。


  「她沒有易容拉皮偽裝之類的?看著真的很像。」


  「她一睜開眼,我就知道不是,無論五官如何變化,眼神是不會變化的,壓根兒就不是一個人。」


  「我就說嘛,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在這冰天雪地的荒蠻之境,竟然就還能順便遇到故人;不過,那妞兒涉世未深的模樣,瞧著似乎很可口,我以為你不會這麼快出來,嘿嘿。」


  男子的聲音有些猥瑣。


  「我好像在那個女人的房子里踩到了什麼。」刀疤臉說著彎腰脫下鞋子,示意那男子開車離開,只見厚厚的靴子底部不知道踩到了什麼金屬,白色的襪子底部被傷口的血染成了紅色。


  「這看著很像大頭釘。」開車的男子瞥了一眼,停下動作,下車從後邊拿出了一個醫療箱,要幫著他收拾傷口。


  「不礙事,我自己來。」刀疤臉脫下襪子,看看被扎得鮮血淋漓的腳掌,不由哭笑不得,那房間里陷阱到處都是,他夠小心了,卻還是傷到了。


  不過這樣的小傷口無傷大雅,他馬上就很熟練地上了止血藥,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這才放鬆地靠著車子后靠背上,用匕首尖用力地在靴子底部挑了好大一會兒,才弄了出來,他捏著三大個被電焊焊接在一起的大頭釘,讓開車的男子過目。


  「怎麼?讓一個小娘們設計了?靠,回去滅了她。」男子一側頭看到那奇怪的暗器,想到桑紅那甜美無害的笑臉,不由一打方向盤,就要往回走。


  「要是真的想害人的話,這大頭釘上完全可以有上百種毒藥可以塗抹,我哪裡能走回來?別說了,在你眼裡熱情單純的請你吃水果的小姑娘,一覽無遺的破公寓,虧你自告奮勇去當搬運工,你那是什麼眼!」


  刀疤臉笑著說,似乎在控訴他的假情報,當即告訴他那小公寓里的各種防不勝防的小伎倆。


  「靠,真的?你說我不信哦!」那大力男子竟然真的把方向盤一打,就轉迴向原來的巷子里了。


  刀疤臉在黑暗裡皺皺眉:「別惹事,能在這裡生活下去的人都不簡單,好了走吧,通知總部,懷疑對象錯誤,讓他們把重點放在中國,說不定是煙幕彈,梅又不是傻瓜,她艱難地從中國潛逃出來,也絕對不會在M國停留的,那是自投羅網。」


  「對,大家都是這樣分析的,是誰一門心思地不死心?現在我的好奇心被你挑起來了,我要去會會那小女人!」


  「間諜命賤,不過是物傷其類而已,好了,這時間正好去喝一杯,找個對眼的妞兒玩玩好了,一個和咱們毫無關聯的小女孩,你招惹人家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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