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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五章:自盡

  沒了安息香,翩然的腦子裏就像有一根弦緊緊繃著,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能撥動她脆弱的神經,她隻知道沈獨要過河拆橋,一瞬間頭疼欲裂。


  她以為,她和蕭曼總歸是算得上朋友的,她居然能因為一個宋瑜瑾就要鬧成這樣,一瞬間,隻覺得心寒無比。


  “你亂說什麽!”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大聲嚷嚷,是想給沈獨惹禍嗎,蕭曼不快,“要消失的是許遠的如夫人,你懂嗎?”特意在“如夫人”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翩然不笨,隻是片刻她就想通了,隻是這個答案也沒有讓她高興到哪去:“你們想送我走?”


  “許遠的兩個副將終歸是個隱患,除了他們,也讓你改名換姓重新開始。”蕭曼慢慢道,“他們二人見色起意,意圖對如夫人不軌,如夫人不從,失手刺傷兩人,失血過多而亡,如夫人也在眾目睽睽之下羞憤自盡。”頓了頓,接著道,“翩然這個身份,你用的夠久了,送你離開,是想還你自由,讓你做回自己,我的恩情,你已經還夠了。”


  “我哪還有自己。”心知送走自己一定是沈獨的意思,翩然隻剩下悲涼,她連唯一的掛念都要失去了,“蕭曼,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會再做任何多餘的事了。”


  有過那樣不堪的經曆,她還怎麽還能過正常人的生活。


  “翩然,留在這裏,你也不會開心的。”蕭曼既然察覺到了她對沈獨有情,自然不會再拖泥帶水,隱晦地勸了一句。沈獨的為人她再清楚不過,心裏既然已經有了宋瑜瑾,就不會再給別人一絲一毫的機會,翩然看不開,也隻是徒增煩惱,空耗芳華。


  還不如早早離開,斷了無益的相思。


  蕭曼態度如此堅決,翩然無望地跌回椅子上,她轉過頭看著宋瑜瑾,宋瑜瑾偏過頭,許久,翩然才啞著聲音道:“蕭曼,我早就找不回原本的模樣了,你送我走也行,讓我去做另一個人的翩然吧。”


  既然改不了這結局,就讓她再盡自己所能的幫幫他吧。


  “你這是何苦呢?”


  翩然苦笑:“偽裝的久了,麵具就摘不下來了,若不這樣活著,就真的了無生趣了。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不要拒絕我。”


  “可你……”


  “放心,我不會再挑事了,你說的話,我聽懂了。”她記掛著的,是那個從大道上踏馬而過的偏偏少年,但也隻能是記掛了,如今他已有如花美眷在身旁,情誼深厚,而她,不過是躲在暗處窺視的一道影子,就連心思也不敢大白於天下。


  她鬧出這許多事情來,不過是源自於心中不甘和嫉妒,可現在,沈獨已經明晃晃地告訴她,她連這個資格都沒有,她還有什麽不死心的呢。


  翩然起身,笑容多了幾分真心:“我都已經把東西交給你了,就別再克扣我的香了吧。”


  “自然不會,你盡管讓人去取。”蕭曼欲言欲止,“那畢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還是少沾些吧。”


  翩然搖頭:“少不了的。蕭曼,沈夫人,我先回去了,那件事情等你們準備好了來通知我即可。”說完就走了,隻是厚厚的裘衣之下,也能看出她身形的單薄的孤寂。


  “你不會對她心生不忍了吧。”蕭曼一轉頭,就看到宋瑜瑾看著翩然的背影出神,忍不住問道。


  “沒有,隻是有些唏噓而已。”翩然也曾是被父母的掌上明珠,也飽讀詩書恭順謙雅,卻躲不過命運弄人,成為了現在這個模樣,她能看出翩然最後那幾句話是出自真心.

  隻是假話說多了,真話也就沒人信了。


  幾日之後,翩然以許遠的名義邀請兩位副將,茶水裏下了致幻的迷藥,兩人毫無防備,被躲在暗處的張嵐一刀結果了性命,等兩具冷冰冰的屍體送回去,各自府中的家眷自然不信,不依不饒的鬧上門來,在將軍府門口擺開架勢就罵了起來。


  有好事的人駐足圍觀,慢慢地就聚起了一幫百姓指指點點,言語間對翩然也是貶多於褒,幾個女人一看,罵的更加起勁。


  從前有許遠撐腰,她們不敢多說什麽,可現在誰不知道許遠成了個癱子,哪裏還會有顧忌,各種惡毒的話語不絕於耳,唾沫星子能飛出三丈遠。


  有些話就連在遠處觀望的宋瑜瑾都難以入耳,她竟不知道,同是女人,這些人卻能毫不在意地用這麽難聽的話去說另一個女子,她們難道不覺得可悲嗎?

  “吱呀”一聲,沉重的大門打開,麵白如紙的翩然獨自出現在眾人麵前,她看著門口幾個怒目而視的女人,冷冷一笑。


  “我還沒去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倒厚著臉皮找上門來了,怎麽,想找我討公道?”


  張夫人和錢夫人破口大罵。


  “要不是你這個狐狸精整日騷姿弄首,我家相公怎麽會誤會你的意思,明明是你有意在先,現在卻反而怪他對你不軌,還活生生的把人殺了,你好歹毒的心思!”


  “就是,你要是個安分的,怎麽會趁將軍臥病在床的時候邀他們上門,分明是你勾引在先,殺人滅口在後,可憐我的夫君,出門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回來的時候就成了一具屍體!你這天殺的狐媚子,你才是最該死的人!我要你給我相公償命!”


  翩然嗤笑:“他們兩個是什麽貨色,不用我多說你們也知道,他們兩個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來,要不是我拚死抵抗,哪還有機會站在這裏,你們也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要是將軍還好好的,哪輪到你們來我麵前說三道四!”


  “呸,少在這裏惺惺作態,信口開河,誰不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嘴裏說出來的話,哪一句能信,我們今天就去找許將軍好好說道說道,你是如何不知廉恥,心狠手辣!”


  “既然你們要公道,那我就給你們公道!”翩然語氣決然,叫來了扮做府中侍衛的張嵐,“如今大勝關沒有一個能主事的人,將軍之前對沈校尉多加讚揚,有提拔之意,翩然一介女流,也知道如今需要有能之人接掌大勝關,你去請沈校尉來主持大局,今後……將軍還請他多多照看了。”


  說完,一步步走下了台階,麵色淒涼悲憤,幾個女眷一時間居然被她的氣勢震住了,紛紛往後退。


  “我知道你們平時對我多有怨言,如今將軍落難,他手下副將竟然趁人之危,辱我清白,翩然雖然出身卑賤,但對將軍一心一意,為保名節,一時下了重手,無心害他二人性命,你們卻咄咄逼人,不依不饒!”翩然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聲音淒厲,“既然不肯信我,那翩然隻好一死以證清白,九泉之下,自有閻王爺為我做主!”


  猝不及防,翩然一刀插進胸口,淒豔的血色在衣襟上綻開,翩然倒在地上,抬眼看著幾個噤若寒蟬的女人,字字泣血:“今日,你們逼死了我,我會在地下好好地看著,他日,你們會遭何報應!哈哈哈哈——”


  眾人都被她嚇懵了,幾個膽小的更是嚇得瑟瑟發抖,滿身寒意。


  一陣癲狂的大笑之後,翩然目露不舍,朝著將軍府門口爬去,口中不停湧出鮮血,身下拖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將軍……”


  翩然最終倒在了將軍府的大門口,一雙美麗的眼睛大大的瞪著,竟是死不瞑目。


  這下,圍觀的百姓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雖說如夫人趾高氣揚,行事惡毒,可她對許將軍的情誼卻做不得假,當真叫人有幾分感動,這幾個女人不分青紅皂白上門逼得人家自殺,也太不厚道了。”


  “就是就是,明明都是男人好色,最後都怪在女人頭上!”


  “對啊,你看那具屍體,死了眼睛都沒有閉上,這是受了冤屈的表現,說不定真是冤枉的,死後要化作厲鬼來找人報仇的!”


  幾個夫人麵色青青白白,既有些不甘,還有些心虛和恐懼,她們自然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隻是想著翩然沒了依靠,仗著人多勢眾才敢鬧上門來,卻沒想到翩然會自盡,聽著周圍的人所說,心裏也敲起鼓來,隻覺得背後一陣涼颼颼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正好沈獨帶著陳白彥他們趕到,領路的張嵐一看門口的慘狀,頓時大哭起來:“如夫人!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將軍才吩咐過要好好照看你,你走了,將軍可怎麽辦!到底是誰逼得你,你說句話啊,將軍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幾家的女眷又是一陣心虛,看著沈獨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凜冽冷漠,一雙眼睛看過來猶如鋼刀似的刮過麵頰,讓人又懼又怕,一個個都縮了腦袋不敢說話。


  “沈校尉,你一定要為我們夫人做主啊,將軍才病了多久,就有人剛欺上門來,實在叫人心寒!”張嵐演的十分投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得傷心欲絕,“如今我們就指望你主持大局了!”


  “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將軍吧。”看著在翩然的屍體邊上嚎啕大哭的張嵐,沈獨微不可查地露出一點嫌棄之色,“先替如夫人收斂了,等我請示過將軍以後,再做定奪!”


  說著,下馬大步走進將軍府,幾位夫人心急如焚,生怕沈獨真的追究起逼死翩然的責任,個個六神無主,還是錢夫人最先冷靜下來,安撫住了幾人,心裏也不由嘀咕起來,這沈校尉是哪裏冒出來的,平白就可以接掌大勝關。


  張嵐抱著翩然的屍體進了門,也沒了聲音。


  片刻之後,出現在門口的沈獨手裏已經多了一個官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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