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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章:破城

  王老板不甘示弱,伸直了脖子嚷嚷:“你看什麽看啊,看這小賤人長得漂亮,想要英雄救美啊!”


  曹雄一言不發,也不知道他怎麽動手的,隻是兩三下那兩個剛才還囂張的夥計就抱著手在地上打滾。王老板駭了一跳,連忙軟了語氣:“這位大爺,就算你想拔刀相助,也得分得清好壞啊。安息香材料難得,工藝複雜,一直都是有錢人才用得起東西,這個女人一窮二白,一進門就想買安息香卻一個銅板都拿不出來,還想趁著我不注意偷東西,我沒送她去見官就已經是網開一麵了,你要替她抱不平也得問問她做的對不對啊!”


  “那也不必出言侮辱。”曹雄語氣平靜,根本分不出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王老板在他的目光下倍感壓力,目光閃爍:“我也是一時怒火中燒,沒有過腦子,這才說了難聽的話。”


  曹雄沒有再說什麽,單手攙著翩然就把人扶了起來,翩然虛弱的笑笑:“還好藥沒撒。”曹雄抿唇,接過半小包幹癟的藥材,攙著人往前走,周圍的老百姓被他身上的冷氣嚇得噤聲,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王老板也不敢攔,就這麽看著兩個人離開。


  回到山上,阿芙蓉發作的翩然猛地推開曹雄,蜷在角落裏抱成一團,牙齒不停打顫,明明冷得刺骨,卻冷汗涔涔,曹雄悄無聲息地站著,像個透明人一樣,看著她痛苦不堪地小聲呻吟,一雙鷹目又黑又沉。


  許久之後,身上的痛楚過去,翩然才分出精力來關注他。


  “曹將軍,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點錢。”翩然渾縮在角落裏身發抖,臉色是一種毫無精神的灰敗,眼底帶著深深的絕望和自嘲,說出這樣的話,連她自己都覺得丟人,可一旦開了口就像是泄了洪的閘口難以再止住,她實在是斷不了阿芙蓉,“隻要一點點就夠了,等我攢了錢,我會還你的!”


  她身上已經拿不出一個銅板,家徒壁立,也沒有任何謀生的手段,曹雄和她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句空話而已。


  但曹雄沒有揭穿,隻是蹲下來,看著這個狼狽卑微的女人,眼底浮起一絲複雜的情緒:“為什麽?”


  他問的沒頭沒尾,翩然卻聽懂了,慘笑:“我好不容易從那種醃臢的地方逃出來,怎麽會再回去呢,哪怕我戒不掉阿芙蓉,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荒野之中,我也不會回去的。”


  “染上阿芙蓉是不得已,可它能給我片刻的歡愉,回到那種地方,就是永生的痛苦和折磨。”翩然淚如決堤,明明已經落魄不堪,可總有一樣東西在支撐著她眼底那微弱的火光。


  “曹將軍,你別管我了,過一會就好了。”翩然漸漸的平靜下來,把頭埋進了膝頭,沒了動靜。


  曹雄沉默著往火堆裏添了柴,把那一小包藥丟進瓦罐裏,濃鬱的藥味慢慢地飄了出來,他往後一靠,木牆“吱呀”一聲響,目光順著木板之間的縫隙往外,看著漸漸沉下來的天色,不知道在想什麽。


  曹雄是伴著一陣煙味醒來的,縫隙裏漏進來的晨光帶著些微的暖意,陽光下飛舞的灰塵看得清清楚楚,曹雄動了動僵硬的胳膊,推開了破破爛爛的門。


  “曹將軍,你醒了。”站在門口燒火的翩然聽到響動回過頭來,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早飯馬上就好了。”


  曹雄看了一眼不知道在煮什麽的鍋:“跟我走吧。”


  “啪——”


  翩然手中的勺子落在地上的露出一截的石頭上,碎成了幾瓣。


  “曹將軍,我不會再做認人狎玩的牆花路草……”


  曹雄道:“我隻是給你一個安身之所。”


  翩然抬頭看他,曹雄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有些粗獷的麵容配上他不怒而威的氣勢,初一見總透著幾分猙獰之色,讓人望之卻步,事實上,這隻是一個寡言少語,木訥拙舌的男人。


  沉默了許久,翩然才點頭:“好,我信你一次。”


  翩然的東西不多,零零散散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最後什麽都沒有帶,她就這麽身無一物的跟著曹雄離開了這裏,最後她回頭看了一眼這間小破屋,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


  “殿下,那個人在將軍府外轉了好幾天了。”陸楟之懶洋洋地癱在榻上,蕭元愷的動作還挺快,那人也不知道收了什麽好處,天都不亮就在牆根角蹲著,倒是盡心盡力,“恰當的時候,該給他點機會。”


  “明天不是要去校場看他們練兵嗎,你好好安排一下。”太子手邊是太子妃寫來的家書,他正提筆回信,突然想起糧草和軍餉還遲遲沒有送到,“兵部是怎麽安排的,怎麽糧草一直在路上?”


  陸楟之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本來糧草軍需應該在羽林衛到達之前送到,可是兵部的人說雪深路滑,路上耽擱了幾天,一耽擱就是這麽久都沒有動靜。


  “我立刻讓人去查!”


  隻是查到的結果讓陸楟之跳腳,第一次失了風度:“這個混蛋!他腦子裏都是草嗎!”趙明旭居然從中作梗,把這些東西扣在半路上,要是碰上戰事,沒有充足的糧草和軍需,大家不都得完蛋!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那個時候就算他真當上了皇帝,又能安穩幾天!

  沈獨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著:“另外有人會送糧草過來,至於其他的東西,我們就隻能從蕭元愷那裏借來用用了。”賀子軒從前行商的時候交了不少天南地北的朋友,不說一呼百應,起碼也有九十九,他和朋友說好會送糧過來,而軍餉賀子軒會暫時湊一部分過來,能夠堅持到兵部的軍餉送過來。


  而剩下的武器,當然就是去蕭元愷那裏拿了。


  次日去校場的時候,那人果真鬼鬼祟祟尾隨其後,趙明義“無意”中把自己行蹤透露出來,午後,得到消息的那錯易容後偷偷混進了營中,雙方都張開了自己網,隻等著獵物上門。


  視察過後,趙明義又找借口揮退了其他人,行至人少處,那錯走了上來,和趙明義聊起了天。趙明義佯裝不知,和他聊得火熱,那錯也裝出一副十分感動的樣子,聊至酣處,兩人不知不覺地朝著人少僻靜的地方走去,趙明義滿麵笑容,正欲說什麽,那錯神色一變,一記手刀把人拿下。


  來到軍營外,那錯和等在那裏的人換了衣服,換了新的麵具,讓他趕緊藏好,自己則頂著他的臉出城。


  一直到把昏迷的趙明義藏在幹草堆裏送出城,都沒有懷疑他,簡直順利得出人意料。


  出了城,那錯找到藏好的馬匹,帶著趙明義直奔北翟。


  蕭元愷聽說那錯成功捉到了趙明義,高興的恨不得大笑三聲,當即趕到牢中,去看這堯國太子的狼狽樣。


  趙明義還在昏迷中,蕭元愷積了滿腹怒火都照著他宣泄出去了,毫不猶豫地叫人潑醒他,堵住了嘴就直接上刑。


  那錯在一旁看著,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在蕭元愷的房間之內,那錯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在床頭敲了幾下,從暗格裏拿出了虎符,然後走到城門上命令守城將領開門。將領不從,那錯拿出虎符說這是蕭元愷的意思,他這麽安排自有道理,他們隻管照做。


  將領還在猶豫,那錯冷笑著一刀把人砍下了城樓,守門的衛兵下的大氣不敢出,隻得照他的吩咐打開城門,那錯反手就把門口的幾個衛兵一並殺了,片刻之後成片的堯國士兵烏泱泱的朝著這裏湧來。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蕭元愷就聽到了廝殺的聲音,兵戈交擊的聲音近在耳畔,一回頭,一群堯國士兵殺了進來,帶頭的正是那錯。


  蕭元愷雷霆震怒:“那錯,你居然背叛我!”


  那錯提劍直刺他胸前,蕭元愷怒火中燒,和他交起手來,兩人在逼仄的空間裏來回打鬥,那錯一個旋身,劈開綁在趙明義身上的鎖鏈,趙明義轉了轉手腕,也加入了戰局。


  見到這一幕,蕭元愷差點吐口一口血來,被前後夾攻,最終落敗。


  “蕭皇子,你都吃過一次虧了,怎麽還這麽不長記性呢。”趙明義一身血跡,臉上的笑容卻十分得意,蕭元愷充耳不聞,一雙眼睛幾乎要滴血,狠狠地瞪著那錯。


  那錯渾不在意,從臉上撕下薄薄的一層麵具,是曾經冒充趙明義的青年:“抱歉,真正的那錯,還在大勝關的地牢裏關著呢。”他們從那錯嘴裏挖出來的北翟的消息都是半真半假,還要費心思去甄別,沈獨幹脆讓他們隻問那錯的事,然後易容成那錯,送回去給了蕭元愷。


  假那錯回去以後又借著養傷,從別人嘴裏問到了不少事,這才一直沒有露出馬腳,他一直蟄伏,等到“趙明義”被捉,才引開蕭元愷的注意力,成功拿出虎符,打開城門,讓沈獨如入無人之境,轉瞬奪下北翟一城,生擒蕭元愷。


  “不過現在,你可以去和他作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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