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族入侵
胡宛然蒼白的嘴角緩緩溢出一絲血漬,冷然的看著遠處那個她名意上的夫君,淒婉一笑。
‘唔……’焦急的落香驚駭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緊緊抓住落卿的手臂,憤然的指著冒頓,唔聲連連。
太可怕了,怎麽會有這樣的人?他是她的夫啊,她是他的妻,即使沒有任何感情,但也不能這樣對待她啊?
感受到那灸熱的光,冒頓抬眼對視著落香,眼裏有冷酷的笑意。不理睬落香眼裏的恨意,他對著落卿揮手示意,隨即轉身離開,看也不看胡宛然一眼。
轉過身的冒頓,少了一份那張揚的霸氣和狂放,多了一份莫名的孤寂……
落香被落卿施法定住,驚恐的看著他漠然的揮手施放術法,輕易的讓所有士兵同她一樣被定住身體——他想幹什麽?
落卿冷眼的望著所有被他定住的士兵,歎息一聲道:“不都告訴過你們麽,一定要聽從他的命令!響箭射向哪裏,你們便射向哪裏,為何總是讓他失望呢?”說完,他已經雙手合十,低聲吟唱著咒語,待吟唱完畢,天空的雲彩突然變幻無窮,最後形成一個猛獸形態,向定住的士兵襲去。
明明隻是空蕩無實的雲,為什麽落香能感覺到從中散發出的恐怖氣息?她驚恐的看著身邊依舊白袍如雪的落卿,突然覺得他是那麽的可怕,根本不是平日裏溫和溺愛自己的落卿。
一聲威震天地間的怒吼從雲朵中傳出,聲音竟然透露出一絲興奮……看不清實體的雲朵,就那麽騰空而下,一張虛實的嘴突然變得龐大無比,把所有驚恐的士兵全都籠罩在其中,待雲朵離開地麵時,那些被定住的士兵們嘴裏沒有發出任何驚叫呼喚聲,就那樣憑空消失……
惡魔……都是惡魔!人的命運,怎麽能如此輕易的被掠殺?當親眼目睹活生生的人命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落香渾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那一份恐懼,連術法都無沒禁錮!
頭……又開始止不住的痛,她的瞳孔已開始變得潰散,目光呆滯的看向士兵消失的地方,腦海裏突然浮現另外一個場景,比此刻更加慘絕人寰的恐怖場景……
啊……!一聲叫喚從她嘴裏溢出,充滿悲淒。
落卿回眼看著這個居然掙脫他術法禁錮的落香,不由得蹙起俊眉——還是接受不了人命被殘害的現實麽?如此單純的你,又如何窺破你自己那一個惡夢?
他歎息一聲,伸手拍向落香後腦勺,讓她解脫沉睡在自己懷中。正欲離開,他見到了那個還有氣息的胡宛然正淒迷的看著自己,眼裏有深深的憎恨和一絲哀求,想著兩年前這個總是不停尋死的女子,如今又是什麽信念讓她這樣如同一隻低賤的野獸般乞求自己?
是了,那個童嬰……想到那個剛出生的嬰兒,落卿釋然了。不知怎麽的,一向溫和實際卻冷漠無情的他,居然上前扶起胡宛然。
響箭本來就不是很長,而且還留有一大半在外,所以胡宛然沒有傷到命脈,隻是有些失血過多。
她倚在落卿左肩旁,悶哼一聲,已抬手用力拔出插在她胸前的那個響箭,頓時,鮮血更加肆意的向外流淌,瞬間沁透她身前所有還未染到的白袍。
皺起眉頭,落卿眼裏有一絲嫌惡,他略微用力把胡宛然推倒在地,不理睬她的哀呼,“你若想早死,那我何需救你?”
說雖這樣說,但他還是輕念著咒語,一團白光閃現在他的左手上,隨後脫離飛向付倒在地的女子,消沒在她的身體裏。
一道暖暖的氣流遊走在胡宛然的身體裏,虛弱感在漸漸消失,胸前那個微小血洞也在慢慢溶合,直至消失不見。
沒有任何感激的神色,胡宛然掙紮著站起身,眼裏有的,隻是無盡的憎恨。她存活下去的信念,或許真的隻有那一個剛出世的寶寶了。不管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但他的母親隻有一個,那便是她——胡宛然!
她撇下落卿與昏迷的落香,獨自一人步履蹣跚的向前行去,清瘦嬌弱的背影孤單無比,卻又隱隱透著一絲剛毅,漸漸遠去……
見到虛弱無比的世子妃一身血漬的回來,奴仆們早已驚嚇得失了神,好在奴仆們都還知道自己做下人的本分,都各自做著該做的事,服侍著世子妃回了內室換了衣裳,又忙著擔水為她淋浴,替她清洗身上的汙漬,院落裏才漸漸平靜下來。
此時落卿早已回到落香居住的地方,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人兒,落卿一臉疑惑。
自己擅自擄走陰曆少女已經過去兩個月,為何師傅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自己預思錯誤,麵前這個女子根本隻是單純的陰曆少女?不是其它?
想不通的事情,他便不想,起身對著落香頭頂又一次施術,抹殺掉她昏迷前想起的東西,嘴角邊隱隱有一絲冷情的笑意:既然師傅到現在還未派人前來搜查你,那麽,你就還是依舊保持這個樣子吧。
挪步來到窗前,外麵是碧綠天空,白雲緩緩流動,落卿雙手背負在後,眼神沒有任何焦點的看向遠方,似乎在想著什麽讓他幸福的東西,一臉迷離……
師傅……
想著那個一直深刻在自己記憶中的妖媚男子,落卿臉上居然出現一種異樣的神色,輕聲低喃:為什麽要讓我離開你?為什麽!
雙手不知覺已緊握成拳,尖銳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驀然回頭看著躺在床上的落香,眼裏居然有一絲絲恨意:師傅,為何要執著於那人的輪回轉世,多少年了,您總是從每百年的期待中失落,為什麽還不死心!這些凡人的女子,怎配獲得您的血祀?
平時在落香麵前的溫和早已消失不見蹤影,隻有無盡的冷漠。不願意在多看落香一眼,落卿轉身向著門外離去,留下孤單一人昏睡在床的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