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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鄭常山從家裡出來徑直就往市中心的吳中路那邊去了,耍禾穀目前就在那邊的花鳥市場開了個賣寵物鳥的店。


  店裡黃鸝鳥八哥鸚鵡什麼都有,更因為耍禾穀從來不把這些鳥關在籠子里,就隨隨便便地放養在店門口讓他們自己飛來飛去,所以倒是引得很多買主為之好奇,一時間生意倒是還不錯。


  之前鄭常山只是聽他這麼說過,但都沒有親自來過,畢竟行主們都各自有自己的人間身份,沒出什麼大事的時候大家一般也不會趁著上班時間硬湊到一塊來。


  而等他把車開到店門口停的時候,耍禾穀正好就在店裡忙活,門口的兩盆弔蘭擋著來往司機的路了,他聽到動靜了就出來彎腰把花盆挪開。


  視線所及,兩隻鴛鴦鸚鵡停在他的腦袋上顯得特別調皮地蹦來蹦去,而順手從口袋裡掏了把香瓜子出來喂他們的耍禾穀正勾起嘴角逗手裡的小鸚鵡玩,一抬眼就看到自家祿星正靠在門口沖他笑。


  「最近生意怎麼樣。」


  「還行,您快進來,給您倒茶。」


  一看見鄭常山耍禾穀立刻迎了出來,隨手拖了張板凳給鄭常山讓他在門口坐,耍禾穀又去裡邊的屋子想拿了兩套茶具出來,鄭常山看著他這麼忙活來忙活去的,滿屋子的小鳥也跟著他亂飛,就算是本身不太喜歡鳥也覺得有點意思。


  而在他灰色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落在櫃檯后正耷拉著眼睛的金剛鸚鵡身上時,這面無表情的大鸚鵡先是翻了個白眼,接著瓦聲瓦氣的沖鄭常山來了一句。


  鸚鵡:「看什麼看,傻/逼。」


  鄭常山:「…………………………」


  鸚鵡:「啊啊啊——救命——謀殺啊——傻、逼殺人了——」


  正從裡屋往外走的耍禾穀猛地就聽到了這麼一聲怪叫,被嚇了一跳趕忙就跑了出來想看看是什麼情況。


  可他撩開門帘一走出來,卻只看見鄭常山依舊在門口似笑非笑地坐著,而他店裡最不聽話,嘴最賤的那隻金剛鸚鵡則蹲在鄭常山的腳邊瑟瑟發抖,來回蹦躂,一張鳥嘴裡還特別諂媚地不停地嚷嚷道。


  「爸爸——我錯了——爸爸——您吉祥——」


  耍禾穀:「…………………………」


  哭笑不得地看著貌似心情不錯的鄭常山和這隻狗腿的要死的鸚鵡,耍禾穀給鄭常山泡了花茶,順道也把這隻估計被教訓的很慘的鸚鵡給無奈地趕回了店裡去,等拍拍腦袋上落下來的鳥毛又坐下后,耍禾穀這才笑容溫和地沖面前的鄭常山開了口。


  「晚上單位的大夥準備一起出來聚個餐慶功,您和廉貞君會來嗎?竇雪飛衛他們也過來,張衡也說想當面謝謝你,地方就在李漁家開的館子里,我吃過一回感覺味道還不錯。」


  「他不去了,我可能去一會兒就走吧,這幾天辛苦你了。」


  「沒事……都是份內的,您今天過來怎麼了?有事要我辦?」


  「恩。」


  這般說著,眯著眼睛的鄭常山順手從兜里掏了只煙出來,耍禾穀一看他怪裡怪氣的表情就知道有什麼人要倒霉了,而果不其然在將一張疊著紙條遞到耍禾穀的手上后,鄭常山這神經病用一種特別滲人的語氣勾著嘴角道,

  「讓武行生和你一起去吧,去y市找到紙條上的這三個人,隨便把他們扒光關到哪個女廁所去關一個晚上,條件允許的話,再扔兩條菜花蛇進去,完事把照片拍好給楊川日報投個稿,順便再把他們現在的飯碗也砸了,他們受傷了住院了丟工作不想活了我儘管賠錢給他們,就一點……絕對不給他們道歉。」


  「您這可真會玩,這幾個人幹什麼喪盡天良的事了吧。」


  被鄭常山這缺德的做法弄得有些好笑,知道他從來不會沒理由的做這種事的耍禾穀忍不住就抹著鼻子好奇地問了一句,而鄭常山聞言也不置可否地抖了抖手指上的煙灰,接著轉了轉灰白色的眼睛才笑了笑。


  「沒什麼,私仇,那就晚上見吧,我還要去見個朋友。」


  這話說完,鄭常山就起身準備離開了,耍禾穀點點頭送他到馬路對面,看著他開車走了才笑了笑又背著手回了自己的店裡。


  鄭常山見過耍禾穀后,他又徑直按照自己所了解的訊息來到了一處位於楊川市的託兒所門口,等他叼著煙在車裡想了會兒事的功夫,那託兒所裡頭倒是走出來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而這個女人的手上此刻還牽著個一蹦一跳的小男孩。


  「請問,您是姚*士嗎?」


  下車顯得有點突兀的迎上了女人和孩子,鄭常山這人面相雖然不太好相處,一身氣度卻相當出挑,姚素原本正打算接完孩子就直接回家的,可一對上鄭常山注視他的眼神,她不自覺地就露出了點疑惑的表情。


  「對……先生您是哪位?」


  這話說著,姚素下意識地就將身邊的兒子護住了,如今這世道讓她對陌生人不得不防,更何況面前這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而見她有些緊張的樣子,鄭常山也在將手上的煙自覺地掐了後放緩了些神情,接著放低了些聲音以一種相對禮貌且鄭重的口氣輕輕開口道,


  「不好意思,有點唐突了,您確實不認識我,不過我今天特意找過來也是因為私人原因是想向您問點事的,請問您還記得陳京墨這個人嗎?」


  「……誒?」


  一聽到陳京墨這個名字就一下子愣住了,姚素秀氣的面容上氣了層淡淡的疑惑,看向鄭常山的眼神也透著股茫然。


  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陌生男人會因為陳京墨的原因來找她,畢竟她和他丈夫因為孩子讀書問題搬到楊川市才一兩個月了,這點連很多以前的老同學都不知道,而在兀自回憶了一會兒她也態度平和地彎起眉眼點了點頭。


  「我當然認識,他是我高中時候的班長,你今天找我是為了他?他最近好嗎?」


  四年前的那場婚禮還歷歷在目,姚素如今已為人母,但在心裡卻對這位其實交情並不深厚的同窗印象很深。


  也許是因為其實那個時候她一直對陳京墨這樣優秀的人很有好感,也許是因為陳京墨這個人看上去實在是太孤單了,所以儘管他們本身並沒有什麼交情可言,但是姚素卻依然真心的關心著陳京墨的近況。


  因為她永遠無法忘記當她在那個早上看到躲在廁所隔間里無聲哭泣的那個男孩的身影時的心情,即使她很快地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下來遞給了他,可是看到他顯得那麼難過又無助的樣子,姚素還是忍不住小聲地哭了。


  「陳京墨……你就先穿我的校服吧……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和這個同班同學說過話,但是看到他當時那樣,她就是很替他難過。


  明明並不是她造成了這一切,可是一種強烈的內疚還是充斥在當時還是個小女孩的姚素的心裡。


  而很多年後,當她自己也做了母親,有了孩子,她才明白了那一刻她自己的心情。


  「我後來就在想,哪怕有一個人當時來安慰安慰他也好啊,他看上去那麼傷心,可是我不是他需要的人,所以我什麼也幫不了他……」


  身處於一片綠蔭下,姚素的臉上帶著一層淺淺的光暈,她曾經給過一個人真正的善意,而這種善意似乎也伴隨著她的一生,讓她即使道這個年紀看上去始終是那麼的溫和且美麗。


  而聽到她這麼將那件事給從頭到尾的說完,沉默了許久鄭常山也不自覺地眯起眼睛跟著點了點頭,在低下頭看了眼姚素身後那個一直在探頭探腦沖他笑的小男孩后,他先是勾著嘴角對那可愛的孩子眨了眨眼睛,半響才若有所思地開口道,

  「謝謝您願意告訴我這一切……其實原本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請您幫一個忙的。」


  ……


  臨近八點,獨自被留在家裡小陳先生正在床上認真地看書,他的鼻子上夾著副黑框眼鏡,神情看上去也顯得相當專註。


  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打從六點之後他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寧,而就在剛剛他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鄭常山,得到的回復就是這樣的一句話。


  「還有一會兒,單位聚餐,你先睡吧。」


  吵吵嚷嚷的背景裡面鄭常山的聲音顯得很不真切,面無表情的小陳先生坐在床上果斷地掛了他的電話,半響才一臉複雜地平躺下來又皺了皺眉。


  說好的會早點回來,結果就到現在還沒回家。


  騙子。


  大騙子。


  腦子裡來來去去的只有這個想法,一個人呆在這種空曠的房間里給人的感覺愈發的不自在,連原本並不讓他特別在乎的孤單都莫名地放大了很多倍,

  可就在他顯得格外清醒地在心裡想著事時,很忽然的他就聽見了樓下傳來的細微動靜。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回來了,心裡的不悅瞬間就消散了一半的陳京墨瞬間就豎起了耳朵,可是讓他主動跑下去迎接他這種事他是肯定不好意思做的,而就在陳京墨表情嚴肅地死死盯著門,一點點感受著那慢吞吞腳步聲在朝自己靠近時。


  過了大概一兩分鐘,卧室的門先是被輕輕推開,接著一個沒骨頭一般靠在門邊上最終又滑下來的身影才緩緩地倒在了地毯上。


  「你喝酒了?」


  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鄭常山身上的酒味,看著他像個醉鬼一樣的嬉皮笑臉地躺在卧室門口的地毯上,最討厭別人生活習慣不好的陳京墨有點想在他臉上踩一腳的衝動。


  「恩……好熱……」


  過長的額發垂落在臉頰上,灰色的眼神因為酒精的熏陶難得顯得有些的恍惚,鄭常山的面頰骨上沾染著點薄紅,被舌頭舔/弄的有些濕漉漉的嘴唇也看上去十分色/情。


  他今天穿了件淺色的襯衫,但在上樓的時候就已經被他自己扯得有些不像樣了,此刻他姿態糜/爛的仰躺在地毯上,衣衫凌亂,鬢髮垂落,脖子領口處都是一片讓人臉紅心跳的隱秘風景。


  而也許是因為身體在酒後的燥熱,所以在使勁磨蹭了一下身下的地毯卻沒有絲毫用處后,他忽然地用臉頰蹭了蹭站在他面前少年的腳。


  「陳先生……恩……啊……」


  這含在喉嚨聲音聽上去可真像發/情的貓,瞬間被嚇的退後了一步的小陳先生在紅著臉沉默了一會兒后,最終還是沒忍住緩步走上來把醉鬼鄭常山給小心的抱了起來。


  因為兩人的體型問題,陳京墨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明顯十分吃力,再加上鄭常山一碰上自家陳先生就習慣性發/騷的毛病,所以等年少的陳京墨把喝完酒沉的要命的鄭常山丟到浴缸里又開始氣喘吁吁地往浴缸里放水時,他自己的後背都因為體力消耗過大而起了一層薄汗了。


  「鄭常山,你聽得見嗎,起來洗澡。」


  先用自己的手掌小心地試了下水溫,坐在浴缸邊上看著躺在浴缸里的鄭常山,陳京墨便皺著眉問了一句。


  可是喝醉了的鄭常山只是閉著眼睛躺在浴缸里一動不動,這把小陳先生弄的又是一陣無奈,而等他任勞任怨的將手指落到他的胸口想幫他把身上襯衫脫下來時,少年人的視線在落在他被水浸濕的胸口處凸起的兩點時一下子就頓住了。


  說實話,眼前的這一幕有點太引人犯罪了。


  無論是那襯衫下結實美好的男人身體,還是那敏感且若隱若現的乳/尖,亦或是鄭常山被酒精麻痹的溫順且能激發人強烈施/虐/欲/望的臉,搭配在一起都顯得相當很有看頭。


  而鬼使神差的小陳先生就被眼前這一幕勾引住了,等他意識到他已經像是個禽獸一樣的盯著不省人事的鄭常山看了半天后,他先是尷尬的埋下了通紅的臉,半天才有些艱難地又看了眼鄭常山的嘴唇。


  我有點想親親他,很想。


  這樣的想法來得突然,尚未體會過男人間情愛的小陳先生簡直笨拙生澀的可愛,哪怕清楚這是對自己未來的愛人堂堂正正的渴望,在心裡卻也會有濃濃的負罪感。


  可是這種渴求來得實在太強烈了,他的整個身體都彷彿被魔怔住了,即使他閉著眼睛腦子裡卻還滿腦子都是鄭常山的身體和嘴唇。


  而在這樣窒悶的環境下過了許久,內心的那頭可怕的野獸到底沒能關住的少年人就這樣緩緩的對浴缸里的那個年長的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手。


  燥熱的氣氛中,先是手指落到了那被襯衫隔絕著淺色的突起上,奇妙的觸感讓他的指腹一陣顫抖,卻在片刻的停頓后情、色的動作細緻地揉弄碾壓了起來,那處地方因為他的粗暴對待很快就開始紅腫挺立,淫/盪的模樣彷彿是在天生勾引著讓人去含住他。


  而似乎是了解到了這點,帶著濕熱的舌頭很快就動情的含住了他,沿著那一圈細膩的皮膚舔吻撕咬,就算是醉的已經感覺不到外面任何動靜的鄭常山還是從喉嚨里發出了很含糊的呻/吟聲。


  這樣含含糊糊的聲音有點取悅了少年人緊繃的神經,他莫名的大膽了些,將自己的腳掌落到了浴缸中,又輕輕地跪在了男人的腿間。


  他其實也不清楚自己是著了什麼魔,但是當他一點點剝去鄭常山身上潮濕的襯衫,再將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的他的腿分開些面對自己時,他很明顯地聽到了自己腦子裡彷彿有一根弦斷了。


  原則底線之類的他原本很在乎的東西都被他暫時忘記了,對鄭常山這個男人的*比道德更誘人。


  起碼他能上鄭常山,卻沒辦法上道德。


  「鄭常山,你聽得見嗎。」


  這般顯得面無表情地說著,陳京墨黑沉沉的眸子里明顯連一絲光亮都不見了,他壓根沒指望這個酒醉狀態下的男人會回答自己,他也享受此刻這種支配著鄭常山一切的感覺,而就在他這麼想著時,他已經將自己狠狠地埋進鄭常山的身體里,更甚至當他看到他顫抖著往後仰倒同時張開嘴唇時,他沒忍住就俯下身用自己的舌頭用力地含住了他的嘴唇。


  禁/忌又背/德的快感簡直像讓人上癮的罌/粟/花,頭一次品嘗到男人身體滋味的陳京墨低低地喘著氣,手指扣住他兩條張開的腿,卻怎麼也不願意放開懷裡除了被自己操其他什麼都做不了的鄭常山。


  當一直到不知道第幾次在鄭常山滾燙的腸道里發泄出來之後,陳京墨年輕身體里那隻躁動的野獸總算是心滿意足地舔了舔嘴唇安分了下來,而低頭看了眼剩下渾身上下滿是狼藉,卻依舊沒有蘇醒的鄭常山後,他先是沉默地親了親他那隻殘缺的眼睛,許久才輕輕地自言自語道,

  「對不起,我一直很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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