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禍不單行
看著因為自己的出現有些扭曲的臉，女子的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鬱了：“我還活著你很吃驚麽？”
這張臉，這張自己無數次想要碾碎的臉，這張害蝶舞忘記自己的臉，沒想到有一天還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我真後悔當初沒讓你灰飛煙滅。”聲音像是從牙齒縫隙中傳出來，連麵前的女子都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不過瞬間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不以為意的將貼在臉上的秀發撥開：“當年你能傷我，如今你未必能動得了我。”這麽多年來自己忍受的痛苦全部都是因為眼前的人，自己絕不給他第二次傷害自己的機會。
花傾城又怎麽會不知道？在榮成府，自己沒有察覺到冷凝瀟瀟的出現，剛才自己又看不出冷凝瀟瀟所屬的級別，隻不多一千年不見，她竟然可以超過冰族長老，讓自己看不出她本身的能力，眼前的人不比北冰勳好對付。若真的交起手來，結果怎樣自己無法預知。
不理會花傾城明顯表現出來的不解之色，冷凝瀟瀟優雅的轉身，然後慢慢的消失在花傾城的視線中：“看來我猜的沒錯，剛才那個女子就是蝶舞，今天我隻是來確認，之後我們再見的機會還很多，到時，我不會再手下留情。”
看著慢慢消失的那一抹嫣紅，花傾城眉間的疙瘩許久沒有解開：“榮成玉蝶身上的氣息在逐漸的蘇醒，之後會越來越濃鬱，她現在還沒有隱藏氣息的能力，自己和司馬也幫不了她，以後事情會越來越麻煩了。”
回到榮成府之後，司馬和榮成軒在大殿喝茶，在看到花傾城之後，司馬微微的點頭，告訴他榮成玉蝶沒有大礙，隻是，不管花傾城怎樣開口祈求，榮成昊天都不讓自己接近榮成玉蝶，對自己的警戒更甚於之前，自己和他接觸不過幾天而已，竟然被他如此排斥，以後的日子想必好不到哪裏去。
一直到天氣漸晚，花傾城都沒有見到榮成玉蝶，這讓花傾城很是苦悶，卻也無可奈何。
反複確定了周圍沒有神族氣息之後，花傾城才和司馬離開了榮成家，一路上花傾城滿懷心事，司馬幾次想開口詢問都被他身上散發出的低壓打了回去，就這樣兩個人沉默著回到了司馬的小屋。
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一臉愁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男子，司馬悄悄的起身，準備去湖邊透透氣，任誰也受不了眼前黑著臉的人。
發呆隻不過是表象，自己隻不過再想應對之策：“司馬，你坐下，我有話對你說。”也許自己該把一切都告訴司馬，雖然自己不確定司馬能不能幫到自己，不過說出來自己心裏也許會好一點。連自己都不知道對司馬的信任是從哪裏來的。
靜靜的聽花傾城講述他們過往的恩恩怨怨，以為自己已經釋懷的司馬內心還是起了不小的波瀾，耳邊不斷的回旋著一個人的聲音，一個名字驀然出現在腦海：“未央？她是誰？和自己又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會突然想起這個人？”
“看來北冰勳已經知道蝶舞的身份了，他應該不會對蝶舞造成威脅，畢竟，他想除掉的人是我，可是他身邊的人就不一定了。”花傾城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自己都感覺到可怕，像是在講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他不得不這麽做，關於蝶舞的死，他一刻也不想回想起來，盡管現在蝶舞已經重生，可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此生再也不想體會，隻有把這一切當成是別人的故事來講，自己才不會崩潰。
司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關於神族，自己早已不想插手，更不想與神族有任何交集，若非遇見花傾城，司馬早就忘記了自己神族的身份，早就已經習慣了以司馬的麵目和身份生活於凡界，有時候甚至會擔心自己的生老病死，多麽可怕的習慣！
花傾城緊緊的盯著司馬，看不出他在想什麽，甚至不知道自己將這一切告訴司馬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又或許隻是平添了司馬的煩惱而已，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花傾城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司馬並不想與神族有任何牽連，自己的出現對司馬來說絕不是值得高興的事。
至於自己當初為什麽離開神族，司馬想不起來，隻知道自己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潛意識中對神族有不好的記憶，隻是時間太久，自己記不太清了，又或許是自己故意將那段記憶淡化。花傾城的出現也許是命中注定的，這麽多年，自己甚至認為神族的記憶是自己虛化出來的，直到遇見花傾城，塵封許久的記憶才顯得真實，也許，真的有命中注定這回事。
看著花傾城，司馬可以感受到他眼底深藏的哀傷，即使事情已經過去千年，依舊是他抹不掉的痛，花傾城身上有一種魔力，讓自己不自覺的想要幫助他：“既然答應收你為徒，此事我絕不會坐視不管，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北冰勳，不過，今日出現的冷凝瀟瀟以你之力還是可以應付的，日後的事以後再說，有我在北冰勳決傷不了你。”司馬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幫助花傾城，即使名義上他們是師徒。
這是司馬首次承認他們之間被自己強行加上的師徒關係，花傾城沒有說話，隻是死死的盯著司馬，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激之情，直到司馬扭頭離開。
司馬仔細的盯著湖水，仿佛要將眼前的畫麵定格一樣：“未央？她是誰？和自己又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自己剛才會突然想起她？”
空氣中傳來細微的神族氣息，很輕，輕到讓司馬感覺是錯覺，盡管來人已經極力的壓抑了自己身上的寒氣，但在如此的時節，即使有上萬年的修為也無法將自己完全隱藏。
從花傾城出現的時候司馬就已經知道，自己平靜的生活已經不複存在了，隻是沒想到，這麽快，神族的氣息就已經頻繁的出現在凡界，一場變化是難免的了。
“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閃閃。”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修為絕不在自己之下，沒想到，冰族會派出如此強大的高手來對付花傾城，看來北冰勳的手段確實強大。
聽到司馬的話，花傾城飛奔來到司馬身後：“自己沒有感受到任何氣息，是真的有人來了還是司馬的錯覺？”看著司馬一動不動的背影，眼裏滿是質疑。
“沒想到這麽多年沒見，你還是如此的敏銳。”花傾城怔怔的看著翩翩落在對岸的身影，瞳孔慢慢的放大，嘴巴不自覺得張開了。
眼前的人一身素白，從頭到腳都散發出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寒氣，如淤泥中盛開的白蓮，顯示出一種純潔之美，五官極其精致，低垂的眼簾讓人不自覺產生憐憫之情，鮮紅的嘴唇在一頭白發的襯托下產生一種嗜血的妖嬈，一抬頭那清冷的眼神瞬間讓周圍的溫度下降到冰凍，即使花傾城也被那眼神中的寒氣嚇得退後一步。
“皇甫冰瑩，沒想到連你都插手了。”司馬輕輕的開口，語氣中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隨意，甚至有些讓人意外的嚴肅。
對岸的女子微微一笑：“墨離，想不到真的是你，這麽多年不見，你竟然一點都沒變。”看著對岸的男子，溫柔的讓人意外。
突然聽到“墨離”這兩個字，花傾城一驚：“司馬就是墨離？傳說中的那個墨離？”
司馬的吃驚程度絕不小於花傾城，當已經模糊的名字從舊識口中傳出的時候，有那麽一刹那，司馬忘記了那個名字曾經是屬於自己的，隻是不斷的重複：“墨離，墨離……”
皇甫冰瑩冷笑一聲：“或許該稱呼你為司馬更好些？”眼裏的溫度急劇下降，花傾城甚至聽見了湖水冰凍的聲音。
司馬看著麵色速變的女子，內心深處的被塵封的某處傳來劇烈的疼痛，一張熟悉的麵孔慢慢的在司馬眼前放大，直至思緒被回憶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