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207 三要點

  晉/江特產,FANDAOZHANG時間。


  店小二一看這小公子感興趣,頓時如數家珍道,「第一當然是杜公子無疑,若是杜公子明年狀元及第,那邊真是弱冠狀元之才了。不瞞小公子您,這買杜公子狀元的可不在少數。」


  孫晉江皺了皺眉頭,這還是大周朝,可是為何會是杜慎風頭正盛呢?那杜謹之又去了哪裡?


  「咱們京城裡,顧公子也是稱得上的,何況顧公子與杜公子也曾是同窗情誼。另外還有江州的沈公子,林州的梅如海梅公子,汝州的曹夢軒曹……」


  「可是有一人叫杜謹之?」


  店小二愣了一下,半晌才斬釘截鐵道,「沒有,這位杜公子莫非是小公子您的朋友?」


  朋友?孫晉江冷聲一笑,是他的仇人還差不多!

  他哪裡得罪他了,就要受他那一句「死太監」,而且還一語成讖,自己真的變成了死了的太監!


  「不!是!」


  瞧著這小公子咬牙切齒的模樣,店小二忽然間覺得自己瞧到了未來,暗暗記在了心裡,一臉笑意道,「不知道小公子準備壓誰勝出呢?」


  孫晉江瞧向了孫乾,卻見他神色淡淡,並沒有半點興奮的意思所在,不由腹誹道:明明是你說帶我來看熱鬧的,這倒好,熱鬧看了才是。


  自從他們兩人進來,這打量的目光就不曾斷過。


  瞧著孫乾似乎無意說話,孫晉江剛要開口,卻聽到一陣喧嘩,「這次狀元郎可真是天大的福氣喲


  一語引起了酒樓內所有人的矚目,孫晉江轉頭望去,卻見那人倒也算是一表人才,一身氣度不凡,想來也不是什麼等閑之輩。


  店小二是個眼尖的,瞧見孫晉江這被吸引去了注意力,連忙低聲解釋道,「這是皇商薛家的二公子,向來喜歡舞文弄墨的,奈何沒點真才實學,最是嫉妒這榜上的人了。」


  孫晉江聞言不由笑了起來,皇商薛家?向來是和宮裡的皇子們走得近的,有什麼消息從他這邊傳出來倒也是不假的。


  「二公子,到底什麼福氣,說來也讓我們沾沾光呀?」


  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薛二公子表示很滿意,環視了眾人道,「這可是頭等的消息,據說……」


  他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水忽然朝著店小二發難,「這是怎麼泡的茶,是給人喝的嗎?」


  這般拿喬,酒樓里的人似乎習慣了,只是靜待著他的據說的下文。孫晉江聞言卻不由冥思,乾元三十年的三甲似乎頗受皇帝寵愛,盡數都入了翰林院。


  可是這也不算是什麼天大的福氣,莫非這其中還會出現什麼差錯不成?

  孫晉江正想著,那廂薛二公子覺得自己關子也賣的夠了,這才緩緩開口道,「這可是獨一無二的消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也許諸位聽了,也想金榜題名,狀元及第是不是?」


  還是沒進入主題,有人耐不住了,「究竟是什麼天大的福氣,二公子快別賣關子了。」


  薛二公子很是滿意這效果,這才慢悠悠說道,「今朝的狀元爺,怕是咱們還要喚一聲駙馬爺呢。」


  「什麼?」


  酒樓沸騰了!

  這大周朝開朝一來也是奇怪,新科狀元曾經有三人被欽定為駙馬爺。


  第一個乃是高祖時的黃德林,高祖將愛女寧遠公主許配與他,卻不料這黃狀元委實不該有這駙馬爺的榮耀。寧遠公主喜歡上了自家的馬夫,跟著馬夫私奔了。


  高祖皇帝大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寧遠公主豈還能跑遠了不曾?只是待看到寧遠公主身懷六甲時,高祖皇帝幾乎要天子之怒了,卻只聽寧遠公主道,「昔年父皇征戰,不顧妻子安危,若非郎君兒臣早已是白骨一堆,父皇不如當兒臣已死。」


  不知道是寧遠公主戳到了高祖的痛處,還是高皇帝可憐她沒了母親又有了身孕,最後便是成全了寧遠公主。


  可憐黃狀元提心弔膽了多半年,最後也沒了下文。


  有高祖前車之鑒,後來太宗皇帝賜婚的時候特意把自家女兒考察了一番,最後決定將德馨公主下嫁給陳駙馬。


  男才女貌,可謂是天作之合。太宗皇帝也覺得自己眼光委實比祖父強了許多,頗是得意了一番,甚至看到德馨公主夢熊之喜更是賜了金銀珠寶,陳駙馬也是一路仕途平順。


  堪堪德馨公主即將臨盆,駙馬府前忽然來了一蓬頭垢面的婦人,自稱是陳駙馬的髮妻,此外還帶了一男一女倆拖油瓶。


  德馨公主急氣攻心,早產,在產房裡耗了兩天終於誕下了小郡主,奈何自己也是氣力耗盡,嗚呼哀哉了。


  太宗皇帝眼見得愛女竟是這般「慘死」,對看對了眼的陳駙馬也是百般不滿,更有朝臣說駙馬這是停妻再娶妻,更是惹得太宗皇帝大怒。


  自己女兒金枝玉葉,這樣豈不是成了這陳駙馬的外室?這次真真是龍顏大怒,可憐陳駙馬春風得意卻被老丈人下了大獄,最後瘦骨嶙峋死在了獄中,而失怙的小郡主便被養在了宮中。


  雖是有外祖疼愛有加,可惜宮中最是見不得受寵,小郡主三歲的時候誤食用了糕點,也隨著她父母去了。太宗皇帝大為神傷,折壽了幾年也駕崩了。


  這都再一再二了,理論上不會再三。


  後來的世宗皇帝大概也覺得此理,又有沈貴妃的枕邊風那個吹著,便將陳皇后的獨生女,長公主平陽公主許了新科狀元林靜海。


  平陽公主很滿意,林靜海也早就聽說平陽公主賢惠淑德,很是中意。


  原本這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偏生好事多磨。


  世宗皇帝獨寵沈貴妃早已是天怒人怨,趁著平陽公主大婚的時候竟是有逆臣賊子作亂,好在京城的九門提督是個人物把這叛亂給平定了。


  只是苦了平陽公主,卻被有心之徒給捉了去,正要被玷·污了之際,九門提督周勇從天而降救了平陽公主。


  若是到此為止也便罷了,偏生那有心之徒是個起了歹心的,竟是給平陽公主下了葯。平陽公主雖然生活在沈貴妃的陰影下,可是哪裡受到過這個折磨?

  一個中了葯,一個血氣方剛,乾柴烈火一點就著了。


  這林靜海還沒迎娶公主進門就戴了這麼一頂綠帽子,平陽公主也覺得無臉見人,自尋短見想要跳湖卻又被進宮請罪的九門提督撞到。


  這下子世宗皇帝撞了個正著,沈貴妃心想也可以藉此機會拉攏九門提督大人,回頭給自家兒子找個靠山,結果駙馬爺臨了從狀元公換成了一個武將。


  周勇後來也果真成了靠山,只是卻不是沈貴妃母子的。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無意,他和林靜海支持的竟然同是當時的六皇子,也便是後來的德宗皇帝,也正是當今文宗皇帝他老子。


  從寧遠公主,到德馨公主再到平陽公主,這三位公主莫不是被指給了狀元公,可是到最後狀元公們莫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坊間甚至傳言,新科狀元和金枝玉葉是宿敵,萬萬撮合不得的。


  這傳言塵囂甚張,以致於酒樓內眾人聽到這乾元三十年的新科狀元要尚公主,第一反應莫不是愣在了那裡。


  孫晉江好歹也是混過皇宮的,自然知道其中典故,旋即隨著眾人忽然笑了起來。


  「怎麼,你以為杜慎會娶了公主?」


  杜慎自然不會娶了那公主,因為孫晉江知道這新科狀元絕對不會是杜慎,而是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杜謹之!


  孫乾只覺得他臉上的笑意很討厭,自從孫晉江投湖不成之後似乎一切都脫離了自己的控制,他越發覺得自己距離越來越遠,想要伸手去抓回來他,卻又覺得眼前的人似乎是滑不留手的泥鰍,自己根本抓不到。


  「隨他,不關我的事。」等自己尋著了機會,自然會離開的。


  到時候他杜慎愛娶誰娶誰,關自己什麼事?


  瞧著孫晉江半點不放在心上,孫乾心中微微一松,卻聽那邊薛二公子侃侃道來,「這次若不是平遙公主苦苦哀求,皇上也不會說出這話來的。到底是最心愛的女兒,捨不得受半點委屈呀!」


  平遙公主!


  孫晉江聞言手中茶杯「砰」的一聲落在了桌子上,孫乾挑眉,「怎麼了?」


  一旁伺候著的紅袖連忙把桌子擦乾淨,孫晉江卻還是有些魂不守舍道,「沒,沒什麼……」


  怎麼會是平遙公主?


  袖子下收緊了手,孫晉江不由咬了咬嘴。不由自主的聽那邊薛二公子侃侃而談,「不過這平遙公主向來刁蠻,若是真被一個書獃子給娶了去,怕是咱們的狀元爺從此也要雄風難振了。」


  何止刁蠻?用這個詞根本不能形容其十分之一呀!


  孫晉江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悲慘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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