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經過昨天那段不太愉快的經歷,君虞確定了,這個時代並不像她曾經想的那麼普通安全,沒有隨時喪命的危機,她練功都有些懈怠了,不然她怎麼可以那麼輕易的被制住行動?不過現在她一定會重新撿起當初那股拚命勁兒,等她突破天魔秘籍第九重再次遇到那個臭流氓,呵呵呵……


  她從上輩子到現在都沒有吃過這種虧,她是不介意一個吻——只要她願意,但是她無法容忍她居然被迫接受這麼一個吻。


  在她還名不見經傳的時候,確實有很多人很多事讓她不得不做一些讓她分外不愉快的事情,但是這些人後來都死了——死於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她記在小本子上的人通通沒有好下場,現在這個空白了許久的小本子上終於多了一個人。


  在腦中腦補了他各種各樣的死法,這些場面似乎已經出現在了她眼前,翻滾的怒氣終於稍微平息了下來,但是這稍微平息下來的怒氣在第二日看到許多的藍色妖姬由那個有點眼熟的送花小哥送到她跟前的時候又開始沸騰了。


  和她一起比賽是個眼睛特別漂亮的姑娘,她羨慕的看著她隨手放在一起的藍色妖姬,用不怎麼熟練的英文誇讚:「和昨晚送你玫瑰的的是同一人么?」


  君虞讓自己冷靜,「是啊。」然後她真的冷靜了下來,仔細想想,她也沒有吃太大的虧,用一個吻得到教訓總比用其他來得到一個教訓來得好,而且她確實太鬆懈了,明明知道他危險,就不應該去接近他,現在她要做的只是積蓄力量,不在同一個地方栽倒兩次。


  一個小組三人,抽籤決定順序,君虞第二個,那個來自挪威的姑娘第一個,她眨了眨眼睛,看著紙上那個阿拉伯數字,順從的跟著工作人員去準備。


  等到了這裡,拼的幾乎已經不是技巧了而是對樂曲的詮釋和解讀,威廉還私下傳埃德溫給她的話,努力準備,積極比賽。不確定性太強了,只執著於冠軍也許會適得其反。


  當初在華夏的時候,君虞都沒想過自己能拿下冠軍,這次更像是額外行程,埃德溫也沒有給她灌輸必須贏的概念,選擇樂曲的時候也就非常隨意了,加上昨天的事情,她選擇了一首特別激昂也特別殺氣騰騰的樂曲。


  而名字大部分人都沒有聽過。


  當前奏的響起的時候,姿態閑適的幾個評委不由的直起了腰,先前那個挪威姑娘彈奏的小夜曲輕快悠揚,細節處理非常不錯,讓人聽完心情愉快,想起最近某一場非常滿意愉快的約會或者舞會,等她彈完,空氣中都似乎充滿了一種淺淺的甜蜜,一位穿著酒紅色禮服的禮服的女士給了這位姑娘一個鼓勵的微笑。


  那個挪威姑娘當即開心的拎起裙擺給幾位評委一個謝幕禮,而君虞年紀比那個姑娘還小,今天穿著一件弔帶裹胸牡丹長裙,大朵大朵的牡丹鮮艷的怒放,一直長到腳踝,漆黑的長發垂下來,只帶了一個大紅色玉石牡丹雕花髮夾,層疊綻放的花朵閃爍著微微的紅光,白皙的臉上脂粉未施,手腕上系著彩色的繩結,一米六五的身高在他們看來冰不算太高,而且她太瘦了——露出來手臂纖細的似乎只剩下了骨架,在水晶吊燈之下皮膚瑩白的又閃爍著微光。


  她確實漂亮,這麼俏生生的站在那裡,就充滿了來自東方的神秘和優雅,和西方的少女截然不同的風情,評委席上唯一的那位女士當即道:「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我聽說她還沒有成年——她看起來確實太小了。」


  其餘兩位評委也贊同的點了點頭,她確實太小了,而且太過瘦弱,似乎一碰就要破碎,「我真懷疑埃德溫是不是虐待她了——她來自東方的那個神秘的國家?她看起來確實有種與眾不同的神秘,我聽彼得說說過,這個小姑娘音樂才華非常出色,和她的外表一樣出色,看來接下來我們又有耳福了。」


  「——我有看到那些花,我是說那些藍色妖姬,現在的年輕人非常熱情,大膽的追求心動的姑娘,這個黑髮黑眼的姑娘也確實非常讓人心動,但是她還沒成年,那些小夥子太心急了。」


  「好了,兩位先生,你們怎麼表現比我這位女士還要八卦,這位東方女孩的曲目已經送上來了,八卦時間停止了。」女士不得不提醒這兩位微笑談論的八卦,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那張紙,等看到上面陌生的單詞,深藍色的眼睛閃過一絲驚訝,「這似乎是一首來自於東方的曲子。」


  對於拉丁語系的幾位評委,這上面的單詞有些難懂,也不會讀,其中一人抱怨道:「好吧,我看不懂,你們誰看得懂?」


  「有些困難——」


  「或許可以等一會兒親自來問問她。」


  曲目就被他們放在一邊,看著那個女孩走過來沖著他們點頭示意,唯一的女士:「說不定又是一首小夜曲,姑娘們就熱愛這種曲子,而且她們總能把它彈的非常迷人。」


  「珍妮,你這是歧視——」


  「開始了。」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微笑放鬆的看著那個漂亮的東方姑娘輕盈的邁著步子走到鋼琴前面,下面的彩珠編織涼鞋若隱若現,微笑的時候也帶著一點東方的矜持,奶油色的皮膚在黑色的鋼琴前面白的反光。


  纖細的手指按在琴鍵上有種馬上就要折斷的脆弱美感。


  正是這麼脆弱的手指用力的按向琴鍵,幾個撕裂的重音宣布了開場。


  完全沒有預料到的這樣開場的評委不由對視一眼,身體由放鬆轉為緊繃。


  事實上他們確實是對的,幾個緩慢的沉重的重音過去,金戈鐵馬的緊迫感毫無間隙的而來,高低音輪換交錯,手指快速的挪動位置,箭在弦上即將脫弦而出,是刀劍相撞即將你死我活的生死一線,短促快速的變音,這些都足以讓在場的人全神貫注的凝神去聽每一個音節。


  這是在描寫戰爭。


  鏗鏘有力的節奏猶如扣人心弦的戰鼓聲,激昂高亢的長音好象震憾山谷的號角聲。


  天空的烏雲在凝聚,旗幟在空中飄飛。


  整齊的隊列正在跨步上前,包裹著馬蹄鐵的駿馬嘶鳴的從遠處奔騰而至,將軍的長劍已經從劍鞘中抽出,軍炮齊鳴,沖向天空。


  一張一弛的節奏音型和加以模進發展的旋律,造成了一種緊張、神秘而又恐懼的氛圍,周圍似乎埋伏了無數的敵人,又莫名的擁有舉世皆敵我自然怡然不懼的豪氣。


  天低雲暗,秋風瑟瑟。


  豆大的雨點開始落下,兩方人也終於開始交戰在一起,戰馬嘶鳴,刀光劍影,鮮血橫飛。


  激烈的強勢的樂聲不斷響起,從交戰到到廝殺是如此的短暫,又是如此的震懾人心,短短不到三分鐘的演奏結束后,尚且有人沒有從它的餘音中回過神來。


  「我記得東方有句古話,人不可貌相——似乎是這麼說來著。」女士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邁著步子下去的時候女孩,「真不可想象,她這麼瘦小,彈的曲子居然這麼激昂,布拉德,這首曲子真的沒印象么?」


  「這首曲子似乎不太完整,我想你們也發現了,似乎只是截取了其中一段,還有,我們的小姑娘心情似乎不太好。」


  那勃發的怒氣和銳利毫不掩飾的在樂曲中展示出來,從一小節開始曲調就不斷的激昂上去,一層疊著一層,偏偏又沉重不已,這種厚重一層層的疊加,知道到了最後才完全爆發開來,很難想象那高爆發慘烈至極的琴音是一個這麼年輕的女孩子彈出來的。


  「——不過這位東方的小姑娘可真的很任性。」布拉德無奈的摸了摸嘴巴上面修剪整齊的鬍子,這麼隨心所欲的釋放情緒也不怕他們給她打個超低分。


  「感情似乎有些釋放過度,不過技巧,我注意到她中間那段似乎跨越了整個琴面,非常棒的技巧,我看她似乎是想同時表達戰爭的慘烈和戰鬥的激情,有一點小瑕疵,布拉德,我想我不會給她低分的。」


  「確實,珍妮,我也是這麼想,雖然到現在我的耳朵和心臟還不在原位,感情似乎也有些出入,但——非常棒的表現力,我很喜歡。」


  「好了好了,我們都開始打分吧。」


  每一位評委都有各自的偏好,為了儘可能的公平,每一個小組都要在三組評委面前表演,最後計算平均分。


  君虞跟著其他兩個人先後輾轉了兩組評委,已經完全放飛自我的君虞彈的相當開心,選的曲子更是天馬行空,完全讓人料想不到,而且彈的非常具有個人風格,成功讓不少人記住了她。


  她琢磨著,這麼任性的彈奏方式,她估計進不到最後環節了,誰知道她居然又吊車尾的進了,君虞幾乎是炯炯有神的聽著那麼名單,埃德溫也相當的意外,他已經從其他的評委那裡聽出了君虞的任性行為了,那些老朋友都忍不住調侃他。


  不過這總是好事。


  等到最後一場的時候,君虞再次選擇了一曲自己曾經聽過的大型樂曲——《大荒》。


  本來用幾十種樂器合奏的樂曲用鋼琴演奏出來有些單調,某些地方改編還有些生澀——不過那種飄渺的意境幾乎完美的展現出來了,比起比賽,君虞更像是在向埃德溫展現她最近的成績。


  沒了勝負之心,曲聲更加縹緲,身披華麗羽衣的仙人,四季都會凋零的鮮花,在九重高空之上的輝煌殿宇,穿梭在其中翩翩起舞的仙女……


  以云為衣,以風為翼。


  自由自在,長歌醉隱,鳳凰青龍騰飛。


  非常壯麗盛大的一首儘力描述神仙的樂曲,在做的西方人似乎不太懂這些東方的神仙,但是飄逸唯美的意境卻讓他們讚嘆不已,在得知這首樂曲是由君虞獨立改編的后,不少的評委都驚呼出聲,看向埃德溫的視線難掩羨慕嫉妒,即便君虞值得亞軍,也沒有讓這份羨慕嫉妒減少。


  在君虞搭飛機回國前一天,威廉道:「看來你的心情徹底好起來了。」


  君虞假惺惺的笑了兩聲,「我得了亞軍,我當然開心了,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師兄,再見。」


  「看來還沒有徹底好起來。」


  「師兄,你的中文水平又有進步,這麼複雜的句式都說得出來,好了,我要上飛機了,下次見。」


  雖然不太甘願,君虞還是主動上前一步給他一個擁抱,才帶上墨鏡和小芳一直去登機。


  而等到飛機起飛,快速的飛到九萬里高空之上,下面她短暫呆過的國度逐漸遠離,她才睏倦的半閉上眼睛。


  而她得到亞軍的消息已經傳回了國內,沒拿到冠軍有些遺憾,但是想想她的年紀,能在這麼多人當中取得亞軍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


  時代唱片也趁機發布君虞第三張專輯正在籌備當中,預計今年八月就可以和大家見面了,並且這張專輯裡面將包含五首君虞自己做的歌曲,這讓不少歌迷也激動起來了,同時也讓不少人開始說風涼話,大約就是君虞得到現在的成績就開始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上一首《七夕》似乎並沒有得到多少樂評人的稱許,這次增加到五首是因為找不到歌了么,只能拿自己的湊數?

  五首歌已經接近一張專輯的一半了,如果搞砸了,這張專輯可就廢了?


  君虞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憑什麼時代唱片還要看著她折騰?


  而且從一些圈內人所知,君虞或許將參與到專輯的製作當中來,這讓不少人都覺得時代唱片已經瘋了,古藍帆也瘋了,君虞確實很有才華,她得到了世界性一個獎項的亞軍,她是非常棒的歌手,拿到了三個最佳新人大獎,自己寫歌還有個先例,但是她對音樂製作毫無經驗,並且,她到現在都沒有成年!

  你讓一個未成年人參與唱片製作,是真的瘋了么?


  而無論外界怎麼猜測,時代唱片那邊該怎麼做的怎麼做,亞洲傳媒那邊也沒有傳來什麼消息。


  古藍帆倒是諷刺的道:「你最好成功,不然你今後怕是都要被釘在恥辱柱上了——當然,或許還要包括我。」


  「也許是光榮榜呢。」


  「看來你很有信心。」


  「沒信心我敢和你談條件?」


  古藍帆低聲哼笑了兩聲,「你推了亞洲電影那邊的所有劇本,那邊的人很不高興,加上你這次決定參與專輯製作,那邊不可能沒意見,你等著吧,還有你真的要把你現在所有的收入全都投進來?「


  「至少有百分五十的可能你拿不回一分錢,而且你必須用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賺回這筆錢。」


  因為君虞的要求,專輯預算不得不增加,而增加的那部分的支出公司顯然不會出,這筆錢就必須由君虞負責出,而君虞直接把上一年賺的和今年的代言費所有的都投入了進去,眼睛眨都眨一下,光是這份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好了,千金散盡還復來,沒有付出哪有回報,別忘了,如果這張專輯賣賺了,我也有額外的收入,這個話題咱們就隔過去,快來看看我寫的這首歌,感覺怎麼樣?這次在歐洲碰到了很多有趣的東西,關於mv我有個有趣的想法,我覺得這麼拍不錯——」


  古藍帆抽了抽嘴,似乎在說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看到了,這首歌確實不錯,但是還比不得你上次給我看那首歌,而且,我不得不提醒你,小姐!一張專輯只有十二首歌,而且你必須統一風格,不能什麼都想摻和進來,我理解你第一次的興奮,但是我實在不想讓這張最後肯定會加上我名字的專輯變成一張不可理喻混搭風。」


  「總監,你最近的火氣似乎特別大。」


  「你也要看看這拜誰所賜!你最近才不太對勁才是,你所有的片約都推了,現在錄音還沒繼續,除了寫歌倒騰你的專輯你應該沒事了才是,怎麼還是整天看不到影子,難道你也學著那些自甘墮落的傢伙一樣跑去泡吧了?」說到這裡他就警惕了起來,狐疑的上下打量君虞好幾圈,絕對不放過蛛絲馬跡的模樣,「丁餘一呢,我最近怎麼沒看到他跟著你。」


  「他又不是我一個人的經紀人,不跟著我有什麼好奇怪的。」首先反駁了這個問題,頂著兩個黑眼圈的君虞抱著樂譜來回的翻閱,雖然她覺得還不到絕路,但從古藍帆看來她現在就是背水一戰了,「放著最安全最平坦的一條路不去走,偏偏要去走另一條路,我反正是不懂現在的小姑娘在想什麼,總之,你最好把這當做你最後的一張專輯來做。」


  這是眼前這位先生的原話。


  君虞萬分理解他,如果不是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天魔秘籍這個大殺器,也會覺得她自己就是在作死,既然有底牌,自然要努力拚一拼了,最安全最平坦的路也就意味著緩慢,而她現在更享受另一種攀爬的樂趣,無關生死之時,什麼都會變得從容。


  「我當然沒有去泡吧,我現在連自己的時間都要沒有了,哪裡還有時間去泡吧,我也並不認為那裡有什麼好玩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第二次見面的地點似乎就是——」


  「那是因為你真在那啊。」君虞打斷他,又打了個哈欠,「好了好了,你上次說這一段不太好,我稍微修改了下,你再看看。」


  「我老師給我找了個新老師,就在國內,這位老師似乎太負責任了,認為我一天兩個小時的練琴實在是少了,給我增加了不少的作業。」還有練功,她的練功時間讓她延長了好長。


  寫歌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這東西要看靈感的,「珍妮老師在京都上課,她強烈建議我去京都待一段時間,說不定我過不了幾天就不得不飛京都了。」


  這位珍妮老師就是小組賽那位女評委,她和埃德溫是很好的朋友,委託她在華夏的時候照顧君虞,而珍妮聽說了她在娛樂圈混的有模有樣之後顯然非常的生氣,甚至對埃德溫都產生了一點微詞,認定他不負責任,「你的才華完全不應該浪費在這些流行音樂上!我聽過你決賽的那首曲子,改編的非常好,你完全有這樣的潛力——等等,你在比賽時候選曲似乎都有些過於隨心所欲,我本來以為你性格或許是過於隨性,但我不得不改變我的想法,你是不是認為在娛樂圈比在音樂圈好?」


  這位女士顯然非常的氣憤,托這段時間的福,君虞的英語水平突飛猛進,這麼一長段話連蒙帶猜差不多的都弄清楚了,君虞就不得不開始給這位女士解釋——一開始君虞還想著努力拿個冠軍讓埃德溫高興下,後來和那些人玩的太開心,之後更是出了一件糟心事,埃德溫似乎也不太在意冠軍獎盃,她徹底放飛了自我,自己彈的酣暢淋漓,等上了飛機才想起來最初的念頭。


  ——現在的她顯然無法對埃德溫委託的這位女士硬氣。


  珍妮老師認為她現在認為娛樂圈比音樂圈棒是因為年少輕狂(……),被浮華給迷住了,等她在音樂圈裡熏陶一下,肯定會感覺都愛還是音樂圈更純粹更為吸引人。


  「如果不出意外,我也是要考央音的,就當提前熟悉一下環境,五首歌還剩下一首歌,正好就找一下靈感,提前感受下大學生活也不錯。」


  這個理由正當,而且有理有據,對君虞也有好處,「好吧,只是在五月底之前記得回來,那個時候我們應該要進行錄音了。」


  除了瑣事練琴之外,她的全部時間全都貢獻給了練功,而功夫不負有心人,等到她飛京都的時候成功突破了第四重,重新練功才一年,連連突破現在更是邁過了第一個大坎,縱然她努力淡定,也免不得喜上眉梢。


  是私人行程,接下來的兩三個星期還要在大學里呆著,帶著助理太顯眼了,君虞乾脆的給小芳放了個大假,她唯一沒料到的就是五月初大假都在放假,等她從飛機上下來,就看到一片人山人海,計程車都打不到。


  珍妮華夏話都不整齊,估計也不能指望她了,君虞把拿出來的手機又塞回去,又推了推墨鏡,把遮陽帽往下拉一點,拎著行李箱準備走遠一點再打車,冷不丁的就聽到一聲汽笛聲,她往路邊走了兩步,汽笛聲又響了起來,她側過頭,透著墨鏡就看到一個頗為熟悉的人,「……沈小姐?」


  坐上車之後,君虞真心實意的道:「沈小姐,今天實在太謝謝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沈葉宴坐在副駕駛座上,回頭笑道:「還真的是你啊,我剛剛還以為看錯了,怎麼來北京了,我沒看到你有行程啊?我們認識這麼久了,還叫沈小姐就真的太見外了,不要忘了,你還答應我去東京時裝秀呢,叫我阿宴就好,我叫你小魚兒?我聽到你經紀人這麼叫你?」


  君虞:「我要去央音,我老師的朋友也是我的一位老師近一年都要留在華夏,我要去拜訪她,可能要留在京都一段時間。」


  「你老師?厄蘭格先生?我聽過他的演唱會,非常棒,他的朋友是珍妮女士?我前段時間有看到報道,她要在劇院辦個人音樂會對吧。」


  沈葉宴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交流對象,和她說話如沐春風,絕對不會讓人感覺到冒犯。


  君虞在靠近央音的一個路口下,沈葉宴:「我也要在京都一段時間,有空的話一起逛街喝咖啡?」


  君虞自然答應了下來,重新帶好墨鏡和帽子提著不大的行李箱往樹蔭處走,等到她走出一段距離后,車子才又緩緩的移動,沈葉宴笑眯眯的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司機——也是她堂弟,「阿西,你不是挺喜歡小魚兒的么,我看到你還買了她的專輯,怎麼見了面也不給人打個招呼?」


  沈葉西打了方向盤,「喜歡她的歌又不代表喜歡她的人。」


  「阿西,你給姐說說看,你到底是不是喜歡男人啊,在軍隊里呆傻了啊,小魚兒可是娛樂圈公認的四大美人之一啊,現在年紀還小,等再過兩年,娛樂圈裡估計沒幾個比得上她的了,這樣的美人都不喜歡,你眼睛真的瞎了?」


  君虞今天穿的和那天參加比賽的衣服類似,繡花不是牡丹而是蘭花,更為秀雅,外面穿了一件半透明的防晒衫,頭髮隨意的用花圈紮成一束擱在胸前,剛剛坐在後座上,真的當得起美人無雙,她看了都覺得心動。


  「那件風雨女神我都想送給她了,她穿著實在太漂亮了,那腿那腰,我差點都要彎了,我當時的眼光也真的絕了,我都迫不及待的等著今年的時裝秀了。」


  沈葉西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他就知道他這個堂姐靠不住,只不過想起剛剛從後視鏡上看到情景,他不自在的動了動身體,他姐的眼光絕對值得信任,這樣的美人確實難得一見,和mv裡面似乎也不太一樣。


  不過他們兩個的圈子相差太大

  ,這一次只是意外,日後怕是沒有見面的機會。


  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特別有緣分,沒隔上幾天居然又見面了。


  珍妮的住處非常不錯,央音整個校園面積也很大,綠化面積也很好,珍妮就住在整個校園的東南角,是一棟比較老的二層小樓,外面爬完了爬山虎,周圍還種著幾棵梔子花,環境清幽。


  珍妮不喜歡人打擾,也並未結婚有孩子,整棟樓就只有她們兩個住,一個星期請一次家政,君虞倒是挺喜歡這裡的,而且大約是音樂學院,從早到晚都能聽得到樂聲,各種各樣的樂器,歌聲也有,既冷清又熱鬧。


  現在學校放假,珍妮並未去上課,正好有空來細問下君虞的情況,「yu,我還是建議你去歐洲跟著埃德溫,你實在太胡鬧了,那裡才會讓你得到十足的成長,當你老師告訴我你的情況的時候我實在太驚訝了,他怎麼能放任你這麼任性呢?娛樂圈只會讓你的音樂變的油滑,你應該更多的保持你的靈性。」


  對這位熱心腸的女士她實在說不出強硬的話,只能微笑,委婉的回絕,而珍妮有些失望但是還是沒有放棄,非常積極主動的給她辦了一個臨時的出入卡,這張卡可以在圖書館借書,也可以進入每一間課堂旁聽。


  等到假期過去,回校的學生口發現了學校里多了一個大美女,這位行蹤飄忽堪稱神出鬼沒的美女還似乎有點眼熟,但是也記不起到底在哪裡見過,看著這位美女的年齡不大,應該是學妹對吧?但是沒聽過哪個學院有位這麼出眾的美人啊?


  不少人都茫然了,但是怎麼打聽都打聽不到,簡直見了鬼了,但他們是真的見過了這位美女啊。


  即便她每次出沒都帶著眼鏡和帽子,但從露出來的下半張臉以及窈窕的身材看絕對是個一等一的美人。


  而這個謎題沒過兩天就被揭曉了,因為這位美人的身份揭開了,居然是君虞!


  這是一個粉絲觀察了君虞幾天,越看越覺得相似,最後忍不住的疑惑的上去搭話,成功獲得了一張簽名后,身份也掩藏不住了,當時整個階梯教室的人都沸騰了。


  這可是君虞啊!


  去年專輯賣了幾百萬張,拿了三個新人獎君虞啊!

  前段時間還拿了全世界鋼琴大賽亞軍的年輕天才!

  對他們來說,后一種更為重要,也更能察覺出分量,報紙上登過的消息全都在腦中里過了一遍,再看到比電視里還要漂亮的君虞,感覺都不太對了!


  君虞怎麼來央音了?她現在不是應該在籌備新專輯么?她的水平央音絕對不會拒絕,但是今年還沒有開始招生啊?也不對,她還沒有高考吧?所以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肚子的疑惑讓他們看君虞視線更為火熱。


  就算你不粉一個明星,但是當你看到她活生生的出現在你眼前的時候,你也會忍不住的激動,永遠不可能交叉的兩道平行線居然就相撞了,更何況,他們也是年輕人,也聽歌的,沒聽過君虞歌的人真的沒有幾人。


  君虞微笑:「要上課了,大家先回到原位好么?有什麼問題咱們下課後再談,或許要簽名也可以,我還要在這裡上一段時間的課,如果因為我對老師造成困擾,我會感到抱歉的,老師對我的印象估計也不好了,大家幫幫忙好不好?」


  而經過這一茬,君虞在央音上課的事情再也保密不住,她每次上課教室都是滿滿的人,媒體那邊也得了風聲,報道了這一消息,對君虞會出現在央音校園十分好奇,她明年才會高考,她今年並沒有報名,難道是提前來熟悉校園?

  不是據說她正在為專輯寫歌么,怎麼還有閑心來學校里揮霍時間?還是說專輯的事情已經搞定了?


  記者們紛紛猜測不已。


  今年對君虞來說也是相當的關鍵,能不能保持住她現在的身價就看她第二張專輯了,剛出道的新鮮感已經過去,樂評人的蜜月期也已經過完了,今年還有大量的新人出道,這張專輯能不能在銷量不下降的情況下還維持住樂評人那邊的好印象都是她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如果遭遇新秀牆,新專輯遭遇滑鐵盧,今年頒獎季那新人大滿貫光輝估計要成為她最後的光彩了,換做是誰都要緊張的,可是她現在似乎真的享受校園生活,偷拍到的幾張照片都是非常閑適,看不出半點的焦灼,這也讓娛記變的抓心撓肺,一探究竟。


  對君虞來說,大學的環境比高中來說簡直相差了不止一個等級,她都有種迫不及待想要考上大學的感覺,尤其是央音濃厚的音樂氛圍,她非常喜歡。


  她的第五首歌寫的非常順利,或許她還能寫出第六首歌,這裡似乎格外刺激她的靈感,而時不時就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的記者就非常煩人了。


  而且這種行為似乎越演越烈,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君虞從歐洲回來后,除了之前拍攝的代言海報還有廣告投放就什麼消息都沒有,他們似乎很期待從她身上挖出來一個大消息,這讓她的好心情和耐心逐漸降低。


  等到其中一個狗仔試圖賄賂一個學生不成想要闖進那個二層小樓,君虞就爆發了,逮住那個狗仔,毫不留情的開打,絲毫不聽那個狗仔的辯解,把他的雙手反剪在身後毫不留情開始使勁的踹他,也不聽那個狗仔後來的威脅,掏出手機直接打110,「警察么,我抓到一個小偷,他試圖闖進我家,被我抓住了,你們能現在過來一趟么。」


  京都警察的效率顯然非常快,她等了沒幾分鐘,警察就到了,君虞把那個鼻青臉腫的狗仔塞給警察,不好意思道:「我當時看到他想從二樓的窗戶爬進去,我實在太害怕了,我怕他有力氣反抗,下手重了一些,實在不好意思,我是說,我這樣做有什麼大問題么?」


  警察一開始沒有認出君虞來,但是看她柔柔弱弱的模樣,再看看臉腫起來五大三粗的狗仔,當即笑道:「正當防衛,沒事,不過姑娘你得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沒問題。」


  君虞之前是動了真火,揍的特別狠,她對珍妮是有些抱歉的,因為她的關係,讓她不得不承受那些狗仔三五不時的騷擾,下手的時候還加了不少暗手,看著只是皮外傷,但是這個記者估計要疼上好幾個月了。


  這簡直是私闖民宅。


  她之前住的那棟小型別墅還是柯先生送的,安保特別好,她從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也就沒考慮過這種事,而這棟小樓還是珍妮老師住的。


  君虞等派出所回來后率先給珍妮道歉,並且提出要不然她現在搬出去吧,不然這樣的騷擾肯定還會有的,而珍妮更是趁機告誡她,在娛樂圈都避免不了遇到這種事,還是儘早退出來得好,君虞對珍妮的恆心表示敬佩。


  珍妮似乎對她的反應有些失望,從包里抽出來一張請帖,「這是一位姓張的相聲送給我的請帖,說是拍賣會,我沒什麼興趣,你如果願意去,就拿去吧。」


  接過請帖,打開之後看了看,「我看看周二有沒有劉院長的課,有的話就不去了。」


  那個被君虞打了一通並且扣下私闖民宅並拋之腦後的狗仔顯然並沒有如她一樣把這當做一件小事給忘記了,他臉上的青腫過了兩天才消腫,而且腹部隱隱覺得陣痛,不時的抽疼,檢查就檢查不出什麼狀況,只能把賬全都算在君虞身上。


  從住院的那一刻起,他就無時不刻的不想著怎麼報復回來。


  她居然敢打他,還給警察說他私闖民宅?

  一些老牌的明星還有一些脾氣特別暴的明星都不敢這麼對他們!你這樣是不想在圈裡混了對吧?


  他添油加醋的把他的事給一眾同行說,重點突出他的「無辜」,並且有可能造成的後果,「不要忘了,我們經常這麼干,如果我就這麼算了,日後那幫明星是不是都可以學著她,夥計們,這樣我們還有什麼大新聞?!獎金哪裡還拿得到?!!必須杜絕!這件事必須就這麼扼殺在萌芽里!」


  「我們必須要她知道什麼叫規矩,怎麼才能在圈子裡混!她這麼做就是違反規則的!她必須付出代價!」


  「夥計們,難道你們想遇到我這樣的事情?想在偷拍明星的時候被暴打一頓,而那幫明星什麼代價都不付出的接著過那光鮮亮麗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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