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黑暗

  “我沒有選擇，秦鬆。”


  梁成禮是認識秦鬆的，一個正義凜然的警察，誰不認識呢？大名鼎鼎的秦鬆，就似乎是懸立在梁成禮頭上的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選擇，我別無選擇。”


  梁成禮碎碎念著，頭就在秦鬆的額頭，兩個人對視著，秦鬆的身體，他的腦海之中，瞬間就湧現出來無數的消息，無數的感受，無數的想法。


  “是不是有人在脅迫你，你所做的一切都跟你沒有關係，對吧？”


  秦鬆希望聽到一個確認的答案，結果。


  “沒有。沒有人這樣做，秦鬆，你別妄想症。”


  梁成禮否認的很快，但是越是這種快速的否認，越是能代表他，代表他的不堅定，代表，他方才說謊了。


  梁成禮的慌張還有焦慮，甚至是不安，全都滿滿當當的暴露在了他的臉上，暴露在了他的眼睛裏麵，他那在眼眶之中不斷地震著的瞳孔。


  “秦鬆……既然你這樣，我相信我們之間沒有什麽隔閡對吧？你相信我是吧，你願意為了我，付出你自己，對吧？”


  秦鬆的手還在不斷的流血，但是，他知道梁成禮的這句話代表什麽意思。


  他在為自己下最後通牒。


  還沒等秦鬆反應過來呢，梁成禮抽出自己手裏麵的匕首就朝著秦鬆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兩個人的距離比較近，這刀一下子就沒入了他的衣服，幸好這衣服穿得比較厚實，匕首戳進了衣服之中，倒是並沒有進一步的傷害秦鬆的身體。


  秦鬆愣了，他沒想到這個人還竟然真的對他動手了！


  “梁成禮，你在撒謊，對不對？我知道，你這肯定是被逼的！說出你的幕後黑手！他們是不是在威脅你？或者說……他們抓住了你的什麽把柄？”


  “你要是想為了我好，那你就死在我手裏，死在我手裏就好了！”


  梁成禮的精神狀態不怎麽好。


  他笑著，哈喇子都要流出嘴巴了，眼睛裏充滿著對鮮血的渴望，現在他的腦海之中隻剩下了一件事情，殺了秦鬆。


  亦或是假裝殺了秦鬆。


  誰都不知道，這梁成禮心裏麵想的到底是什麽。


  “你在撒謊。”


  秦鬆依依不饒。


  “你覺得有人能威脅我嗎？”


  梁成禮覺得秦鬆這個人實在是可笑可笑之極。


  “你知道什麽？你就說我撒謊，嗬嗬，你知道什麽？若是說有誰在威脅我？那可能是拿著我的人命在威脅我吧？拿著我的人生，拿著我的一切在威脅我。”


  秦鬆想起來了那句話。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秦鬆的血液流到了梁成禮的手上，梁成禮能感受到自己手上的那秦鬆留下來的鮮血，熾熱的溫度，讓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髒開始重新跳動了。


  秦鬆這樣的人，讓他覺得這個社會還是有用的。


  在外麵工作了這麽多年，勾心鬥角，逢場作戲之中，他從未知道如今的這種模樣，這種快樂之中的快樂，悲傷之中的悲傷有朝一日竟然能重新出現在他的身體之上。


  與人交往，還有在人士之間的博弈，這是秦鬆在當今社會唯一學到的東西，唯一學會的東西。


  冷漠。


  對身邊的一切全都冷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但是秦鬆，他就仿佛是一個太陽一樣，關心他，讓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孤單的人，不是一個沒有人幫助的人，不管人的心有多狠，都不能麵對秦鬆這樣的一個充滿熱血的人無動於衷。


  帶著真摯的模樣，熱情，還有那義氣的容顏——秦鬆。


  “你確實是一個好對手。”


  梁成禮微微一笑，然後在這瞬間就爆發了出來；“所以我們之間，一定要有一個你死我活！”


  因為手上的那個傷口的原因，秦鬆現在的反應能力大大的下降，他很亢奮，但是亢奮不代表他很健康，不代表他的身體還是處於正常狀態的情況下。


  他反應不過來了。


  梁成禮知道自己占了上風，同時，他感受到一股力量，一股來自黑暗的力量朝著他的身體噴薄洶湧的衝了過來。


  他心滿意足。


  這一定是命運，這一定是上天，這一定是真神交給他的最後的任務，真神是一個帶著憐憫之心的人，真神要讓他帶著秦鬆走向死亡，緩緩地將秦鬆拉向無邊的黑暗。


  這是一隻朝著太陽飛來的飛蛾，這一條路是秦鬆的末路。


  察覺到梁成禮的眼神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是一秒之後了，秦鬆看著麵前的梁成禮：“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