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痴情的男人

  就著烤串，喝著啤酒，聽完莫一凡supermen的故事，張九千摸著莫一凡的額頭說道：「你發燒了？」


  「你才發騷了呢！」莫一凡打掉張九千的站滿羊油的手。


  「那你該去四院了。」四院是這裡著名的精神病院。


  「你不信？」


  「卧槽！信你個鬼呀。你編故事哪？好萊塢電影看多了吧。被蜘蛛咬了？」


  「對呀，我是怎麼有這個能力的？」莫一凡的腦海中出現了那個笨小偷站在眼前的畫面，「有人敲門！」


  「裝什麼神？」張九千的迴音未落，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誰呀？」張九千吼了一嗓子。


  莫一凡瀟洒的往沙發上一靠，翹起二郎腿，「笨賊。」


  「大哥，我能不能在您這借住一下。」


  莫一凡看著眼前的笨賊，這是一個多笨的賊才能自己搞到這步田地。亂糟糟的頭髮，灰頭土臉，乾裂的嘴唇，破爛的T恤衫上有無數的腳印。可憐兮兮地對著兩人說話，眼睛卻死死盯著茶几上的烤串，不停地咽著口水。


  張九千像是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哈哈大笑個不停。莫一凡克制著自己的笑意，「你搞錯沒有？你要住到我家裡？先不說咱倆認識不認識。你覺得誰會讓一個偷過自己的賊住到自己家裡？」


  「還是個笨賊。」終於可以說話的張九千在笑聲中補充。


  他的話讓笨賊羞愧不已，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賊。我是大一的學生。」說著從自己的褲兜里掏出自己的學生證和身份證，恭恭敬敬地遞給莫一凡。


  張九千湊過來看了一眼，「誰知道你這是真是假？」


  「是真的，是真的。」笨賊連忙保證。


  莫一凡看著學生證上的文字，「李三友，新南市理工學院。」莫一凡知道星條國的加州理工是著名的大學，這個什麼新南理工是什麼野雞大學？不過「李三有」這個名字有點意思也有個數字，這倒和自己張九千的名字有些相似。「李三有，李三有。」莫一凡輕輕地念了出來。


  「大哥。」李有三馬上答應到。


  笨中倒是透露些機靈，「你那個開鎖的本事，可不是一天兩天煉成的。要我們怎麼相信你不是小偷？」


  「我爸以前是修鎖匠，從小跟他學的。」李三有連忙解釋道。


  「以前？現在在幹什麼？」


  「蹲監獄。夥同他人盜竊被判了五年。」李三有的老老實實的回答。


  臉上的表情很是怪異，羞愧中帶著幾分自豪。讓莫一凡有了些好奇，看看自己室徒四壁的家，沒有什麼能讓賊惦記的，心裡有了幾分主意。


  「賊的兒子，還是個小賊。」張九千的話顯然刺激到了李三有，他怒氣燒得臉紅脖子粗，卻努力地剋制的自己，並沒有辯解。


  沒有理會張九千的怪話，也裝作沒看到李三有的表情，莫一凡指著地上的小木凳，「來，坐下來吃點東西。」聞此言，李三有顧不上坐下，一手拿起一串烤肉，一手抓起一罐開口的啤酒，就是一陣牛飲，他特別的渴。


  空腹喝酒最大的好處就是醉得快，加上莫一凡的誘導之下，沒有多長時間，李三有就把自己的家事交代的清清楚楚：

  原來他有個雖然貧窮而幸福的家。不想在他高二的時候，為了改變家的命運，腦子抽風的父親參加了一次盜竊，成功的把自己送進了監獄。也是成績不錯的李三有因為政審告別了自己期望已久的大學，進入了一個野雞大學。


  不過，李三有倒是不是很傷心，因為自己從高一就暗戀的同學也考入了這所學校。當他鼓起勇氣追求自己暗戀的對象時，發現自己的女神來到這個陌生的小城市，自己也就跟著過來苦苦尋找。


  城市雖小，卻架不住中國人多。沒有線索的李三有暈頭蒼蠅的找了一個星期，也沒有看到一絲的希望。無奈的他準備做一次無本的生意，卻不幸的進入了莫一凡的家門。更為不幸的是莫一凡搶劫了他最後的積蓄，逼得自己只好選擇在扒竊。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終於成功的獲得一個錢包，還沒來就看裡面的錢數，就被一群常駐的慣偷爆錘了一頓。不僅拿走了自己的勞動成功，更搶走了自己除了身份證和學生證以外的所有東西。說是，給他一個教訓。


  走投無路的他突然想起莫一凡的大度，便抱著一絲的希望，他終於敲開了莫一凡的家門。


  看著埋頭在茶几上的李三有，張九千猛灌了自己一大口啤酒，「也是個痴情的小孩。」莫一凡點起一根煙叼在嘴裡，長出一口氣，「和你挺像！」


  張九千搶過莫一凡嘴裡的煙，叼在自己嘴裡，「屁！哥們是色鬼。你才和他一樣是個痴男！」


  心情不爽的張九千，拒接了美女的召喚，在莫一凡家的地板上湊活了一晚上。


  第二天，幾近中午的時候，莫一凡和張九千才從睡夢中醒來。李三有早已不再屋內，屋子裡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張九千雖然也常常打掃屋子，卻沒有李三有打掃的徹底。看著家裡好久沒有的一塵不染，莫一凡開始喜歡上了那個小笨賊。


  張九千在莫一凡的白眼中，買回了兩個風扇和兩床涼席，算是正式入住莫一凡家。在空調的櫃檯前面，張九千摸著自己的錢包猶豫了很久，到底是買空調吶？還是留著作房費吶？


  最終他選擇了重色輕友。往回走的時候，他把很重的涼席塞到了莫一凡的手裡。毫絲不理會莫一凡的抱怨。


  這一天，莫一凡都沉浸在研究自己特異功能的上面。最終，他發現自己對未來的預見最長只有短短的五秒鐘，這是個讓人雞肋的發現。五秒鐘，除了在打架的時候好用，就像第一次見到李三有的時候。想靠著這點本事一夜暴富的可能性是沒有了，買股票？T+1的交易制度，五秒的預見有個屁用！買彩票？更沒戲。


  曾經看過無數的YY小說，上面的那個豬腳超能力不是駭人驚聞的，到哥們這裡你怎麼就給看這個？好歹給個透視眼什麼的，也能賭賭石頭，給人照照B超什麼的，冒充一下神醫，最不濟也能看看滿大街的裸女。


  天擦黑，四處奔波的李三有拖著自己疲倦的身體回到了莫一凡的家。地上的涼席讓他倍感親切，只是旁邊的莫一凡在嚷嚷著他去做飯。


  無他，莫一凡活到現在就做過一頓飯，還給全部倒掉了。沒結婚的時候，老爺子不捨得自己寶貝的兒子做。結婚後，有趙雅做。他根本不相信「男人做飯的時候特別的帥」這種話，還不是不想做飯的女人想出來逃避做飯的借口。所以，他常常用「你做飯的時候，特別的美！」這類的話吧不願做飯的傻女人趙雅給忽悠到廚房。


  吃完飯，李三有早早的睡去。莫一凡卻在客廳抱著一本書看。無他，張九千電話里說下班后帶著啤酒和小菜來找他。


  「穆罕默德！你知道我在樓下看到了誰？」午夜時分，剛剛進門的張九千嚷嚷道。「穆罕默德」是張九千給莫一凡起得外號，到目前為止只有他一個在叫，就像莫一凡給張九千起得「九爺」的外號一樣，只有自己心情大悅的時候才這麼喊。


  莫一凡指著另一個卧室睡覺的李三有打了個小聲的手勢。


  「剛才在你家樓下看到我們的副總經理宋樹來。」張九千乖乖地壓低聲音說道。


  「你打招呼了？」


  「打個屁！我認識他，他知道我是那根蔥。」


  「哪有什麼稀奇的？」


  「嘿嘿！半夜，美女，副總。你自己想。」


  張九千一臉****的表情。莫一凡從他的臉上就知道他要說什麼，「包小三而已，你不是還是『婦女之友』。」


  「關鍵那個女的你認識。」


  「誰？」莫一凡八卦心頓時被張九千勾引起來。


  「那天吃早飯碰見的大學生。人還說，你救過她。看來你說的沒錯，穿齊B小短裙的人哪有青春的。」張九千擼著一根烤串嘟囔。


  「昨天，李三有喝大之後，叫的名字是什麼？」


  「卧槽！我哪知道？」看著一臉嚴肅的莫一凡，「讓我想想。好像和一個明星的名字挺像的。」


  「林晚茹？」莫一凡小聲的說道。


  「對！對！」


  不會這麼巧吧？莫一凡拿著啤酒來到窗邊，看著對面唯一亮燈的三單元三樓西戶。進入了思考——


  一個剛剛的大一的女生，暑假不回家，給家裡說在外打工。既不在大學所在的城市，又不告訴自己的同學在哪。還不和自己的同學聯繫，像失蹤一樣。如果不是真的失蹤，就是做一件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情。當小三，確實是一件在同學面前難以啟口的事。


  看看那裡為了找她而幾經奔波的小男生，莫一凡突然沒有了說話興趣，也沒有了喝酒的慾望。灌下易拉罐里最後的一口酒，淡淡地說，「我睡覺了。」


  留下興趣索然的張九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