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可憐
莫一凡擋住了紀妍彤伸向他的黑手，「說點正事。」
竹六道頭一次見到紀妍彤這麼乖乖地聽一個男人的話。不是，自己以前也沒和紀大小姐打過交道。只是聽說了不少她的傳說，她不是應該特別反感男人嗎？怎麼跟莫一凡還有一點打情罵俏的意思。
「你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帶著你的妞，你不怕被他老人家知道嗎？演戲你也該有些職業精神好吧。」
「這不是來找你來了嗎？就說是他的女朋友。」紀妍彤用一根簽字指指竹六道，「對了，你今天見到他了？沒露餡吧。」紀妍彤說完看了看竹六道。
竹六道連忙站起來說道：「你們在說正事，我先迴避一下。」
莫一凡一把拉住，看著紀妍彤說道：「這是我的兄弟，我的事不瞞他。」
「我沒有那個意思。」
竹六道難得見到如此順從的紀大小姐。今天莫一凡身上發生的事，讓他腦子有些不夠用，這還是自己前兩天從火車站了接來的那個莫一凡嗎？竹六道看莫一凡的目光有些疑惑。
「你說說你是怎麼給他說的？」紀妍彤更關心莫一凡和自己老爺子的談話，這可影響到她將來生活是否舒心。
「怎麼說？還不是實話實說。」
「什麼？」
莫一凡再一次成功地激起了紀大小姐的怒火，紀大小姐蹭地站了起來。
「他問咱倆上過床沒？我只能說沒有。理由是你還有一點心理障礙。」莫一凡滿不在乎紀妍彤的怒氣，慢條斯理地說，「紀大小姐，你覺得這個理由怎麼樣？」
紀大小姐聽完后，又坐下來默不出聲。
竹六道瞪著不大的眼睛看著莫一凡兩人，兩人的關係在他的眼裡有些錯綜複雜，更被莫一凡的那句「他問咱倆上床沒？」給劈得外焦里嫩。聽兩人的話語，問莫一凡這話的人應該是紀妍彤的長輩。但是能問出這話的長輩也夠奇葩的了。
「我這保安部的副經理是你給安排的？」莫一凡才不管紀妍彤在想什麼，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什麼你當副經理？那個不開眼的看上你了？」
「呵呵！你說這話，可得小心點。」莫一凡開心地和回過神來的竹六道走了一罐。
「這麼說你倆談得挺愉快。」紀妍彤也很開心，拿起根烤肉吃了起來，啤酒她是不打算喝了。
既然想知道的事，已經都知道了。紀妍彤就沒有在這裡的必要了，拉起自己的小朋友就要走。被莫一凡一把拉住，「去哪？」
紀妍彤恢復了男人的冷冰冰一甩手，「要你管！」
「鬼才想管。我可不想明天一大早就被叫去問話。」
「沒人稀罕你。不在家。」紀妍彤摟著小女生就要離開。
「等等。」
「又幹嘛？」紀妍彤不耐煩看著莫一凡。
「把帳結了。想白吃呀！」
「你才白痴！」紀妍彤從褲兜里掏出幾張扔在了桌子上，「沒錢還來瀟洒。」帶著有錢人的驕傲走向自己的車。
看著一輛寶馬，跟著蘭博離開。莫一凡搖著頭說道，「可惜聊了，可惜聊了。」
「我也覺得紀大小姐可惜了。」竹六道現在有些像莫一凡的小跟班，附和的回應道。
「我說的是那個小女生，誰說她來的。」
酒足飯飽之後，莫一凡和竹六道晃晃蕩盪地走回會所的宿舍。毫無形象的坐在會所外的角落裡，仰頭看著被漫天的燦爛星河弓繞的那彎曉月。
不是他們不想回宿舍，是莫一凡被宿舍里的汗臭和潮濕熏了出來，只好拉著竹六道坐在這裡享受著夏日裡的夜風徐徐。
「好久沒有抬頭看過星星了。你不知道，當年站夜崗的時候，我最愛看北國的星空了。」竹六道的感慨，把兩人拉回了那個簡單而熱血的歲月。「都說未來是個夢，昨天又何嘗不是個逝去的夢。」竹六道記得莫一凡是用這句騷柔的話結束的聊天。
雖然莫一凡知道自己只是個挂名的副經理，可是還是堅持的在上班的時間出現在了自己的辦公室。無聊地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只有後勤部的人送來一套西服工裝，再沒有人打開過自己辦公室的門。隔壁的余副經理那裡倒是人來人往，害得莫一凡幾次想請假的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實在不好意思在下屬的面前張口。
終於找到可以打發時間的事情，拿起抽屜里鎖著的紀大小姐的資料看了兩頁，莫一凡就扔到了桌子上。這是一份很詳細的資料，如果紀大小姐要是去應聘的話，招聘人員一定為上面的簡歷所折服。卻沒有一點對莫一凡有用的東西。莫一凡只記住了紀妍彤的年齡，也僅僅因為想起了讓他想起來一句老話——女大三，抱金磚。
掏出手機，按照林叔的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沒有什麼理由，就是想找個人聊聊天，順便看看這個好使不好使。
「你好！那位？」一聽就知道對方的修養，莫一凡從來不學不會在電話里先說「你好」二字。有一段時間很讓他煩惱，後來就不再理會了，既然學不會，還學個什麼。
「林叔。我是莫一凡。」
「噢。你好！你說，我聽著呢。」如此的口氣，讓你根本想不起來對方是個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
「那個——」莫一凡絞盡腦汁地在想打這個電話的理由，突然看到桌上唯一的一份資料，「紀小姐的資料我已經看完了。是不是給您送過去。放在我這裡也不是個事。」莫一凡萬分敬佩自己的機智，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還有這本事呢。
「呵呵！你還挺細心。」林叔的讚揚讓莫一凡心情大好。「看完你就把它銷毀了吧。昨天，你和小姐見面沒？」
「您不已經知道了？」
「呵呵！你既然知道了，就小心應對吧。」林叔在對面笑著點頭，聰明人就是好，話不用多說，一切都明白。
余前是衝進莫一凡的辦公室的。忙得腳不離地的他實在沒有功夫搭理無所事事的莫一凡，但是他辦公室冒出的黑煙，又不能不來。
「莫副經理，你在幹什麼？」看到莫一凡在地上用紙張點起了一堆火，氣急敗壞地問道。
「銷毀資料。」沒看過諜戰片？莫一凡翻著白眼看著白痴的余前，間諜銷毀資料都是這麼乾的。只是自己的煙灰缸太小，只好在地上燒了。
余前走到莫一凡辦公桌的一側，用力拍著一台機器說道，「以後用這個碎紙機。就是燒，你也出去燒。也不怕把屋子點著了？」
「恩？我這還有這東西。」莫一凡仔細打量著碎紙機。
現在改余前用看白痴的眼光看著莫一凡，思索著是不是給他找點事做。
領導給下屬找事做是很容易的。所以，莫一凡現在就坐在值班經理的位置上閉目養神。原來莫一凡一直以為值班經理是個職務，今天余前給自己說起才知道原來是各部門經理值班的崗位。
「你用自己年齡大熬不了夜的理由讓我來，我當然同意。但是你不能都不告訴我，這個值班經理都要負責什麼吧。你不知道哥們才來幾天，唯一當保安的兩天還都是在伺候紀大小姐。你這不負責任的態度，怎麼管理保安部的。不就是上午在辦公室燒了點紙，至於這樣靠對我嗎？呵呵！以為我就沒辦法了？」
莫一凡聽著竹六道有模有樣的安排的眾人，莫一凡得意笑。
「你倒是挺會偷懶，在這貓著。跟我走！」
看著眉宇間不耐煩的紀妍彤，莫一凡就知道她昨天的好事沒幹成，這才是自己的工作對象。莫一凡麻利地從高腳椅上下來，老老實實地跟在紀大小姐的後面。
包間門口的女服務員顯然不是那晚的間諜，膽小慎微地看著紀大小姐。莫一凡對她說，「老規矩。你拿到門口就行。」
KTV包間里的燈光忽明昏暗，紀妍彤在點唱機前隨意翻看著屏幕。莫一凡從服務員手中接過來托盤，擺在紀妍彤的面前，坐回門口的沙發上，沒有說一句話。紀妍彤既然沒有聊天的意思，莫一凡當然不會傻呵呵地觸紀妍彤的霉頭。
紀妍彤一手端著莫一凡給他倒得紅酒，一手拿著麥克風唱著自己喜歡的歌曲，絲毫沒有顧及另一邊的莫一凡，似乎這間屋子就她一個人。但是，即使這樣，她也不可能放莫一凡出去。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是怕獨自一個人呆在屋子裡。
老實說，紀妍彤的歌聲還是很不錯，遠比莫一凡在過道里聽到的嚎叫強得多。更不是莫一凡這個五音不全的人所能比的。端著從來沒有喝完的酒杯，看著紀妍彤專心唱歌的樣子，聽著她一首連著一首的傷心情歌。莫一凡看紀妍彤的眼神中漸漸生出了一絲的可憐。
看似紀妍彤的家庭環境非常優越，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可是她連正常的戀愛都沒法獲得。在現在的世界里，同性戀早已不再受人歧視。就莫一凡所知，有不少的國家，星條國的很多州都已經有了容許同性戀結婚的立法。莫一凡一點沒有覺得紀妍彤的性選擇有什麼問題，哪怕她今天喜歡女人，明天喜歡男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忘記了是誰的觀點，現代文明的中的自由是從戀愛自由開始的。既然戀愛是自由的，那麼，愛異性和愛同性不應該也是自由的嗎？可是不知道那個高高在上的人處於什麼考慮竟然千方百計地阻止紀妍彤的自由戀愛。
隨著紀妍彤的歌聲越來越低沉，莫一凡眼神中的可憐越來越多，漸漸地竟然生出了憐愛，一種想保護紀妍彤的衝動。
紀妍彤的歌聲終於停止了，包間里只有背景的音樂。莫一凡嘆了口氣，抱起已經熟睡的紀妍彤走出的包間。只能用喝酒和唱歌來消耗自己精力的人，不能不說是個可憐人。
輕輕地把紀妍彤放在床上。莫一凡站在床邊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幫著紀妍彤脫去了身上的衣服。因為，莫一凡覺得穿著衣服睡覺會很不舒服。當然，莫一凡給她脫得很乾凈，至少紀妍彤的上身是這樣的。無他，莫一凡想起了趙雅的話，「穿著胸罩睡覺會影響血液的流通。」
至於莫一凡看到什麼沒有，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麼的一種心情，也只有他自己能體會到。我們只是知道他看著熟睡的紀妍彤偷偷地在她的臉蛋上吻了一口。
這一夜，莫一凡睡得很好，紀妍彤並不是喝醉了而是累得睡著了，所以這一夜並不需要他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