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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墨門竹幫

  人緣在不好的人也有一兩人過命的兄弟。刀疤當然有,不然他怎麼會選擇那家飯店來安排二哥的慶功宴。蒙面刀客還沒有殺出人群,他已經被人抬到了安全的地方。


  這是一間沒有小小的診所,坐落在南都繁華中的貧民窟中。主人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原本是一家大醫院的主任級醫師,因為一次醫療事故在看守所里待了一段時間,認識了常常進出那裡的刀疤。出來后被吊銷醫生資格證的他,在刀疤的幫助下建起了這間沒有任何手續的黑診所。


  在魚目混珠的貧民窟中,這裡是一片凈土。從來沒有人在這裡鬧事,每一個進出這裡的小混混無論在外面多麼囂張,來到這裡比那些文化人還文質彬彬。不是因為刀疤的名頭,只是因為沒有一個小混混會不長眼地得去罪關鍵時刻能救自己命的人。


  刀疤就躺在這個小診所最裡面的一個病房裡。身上還在發燒,但是人卻醒來過來,可以思考和想些問題。自己的左手已經不可能長回到自己胳膊上了,這不用醫生交代,他也知道。二哥死了,這件事不用醫生去打探,他也能猜到。那麼大的事情出來,他知道外面的風聲很緊。所以,醫生把他關在密不通風的小屋子裡,他也能理解。


  等風聲過去,他這樣的人還得干自己的老本行。是重新找個老大,還是自己單幹?需要好好思量一下。南都黑夜的現在應該是群龍無首了,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蝦兵蟹將會出來囂張幾天,趁著這個混亂的時間,闖出一個自己的地盤是一個十分誘人的想法。他要人有人,要錢,雖然不多,要名聲也有,佔個一畝三分地還是容易的。


  只是他必須搞清楚那個偷襲二哥和自己的人是誰,想到那個人的如閃電般的快刀和冰冷的眼睛,刀疤不由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裡寒慄,就好像那人就戴著一個黑色的魔術頭巾,拿著一把軍刺,站在自己的窗前冷漠地看著自己,就像看著一具冰冷的屍體。


  刀疤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沒錯就是那樣的眼睛!刀疤蹭地坐了起來。


  「你!你!」


  「刀哥,過得可好?」來人明顯不是他本來的聲音,而是戴了變聲器,嘶啞著沒有一絲的情感。


  軍刺的刀尖直指刀疤的脖子。在昏暗的燈光下,和那雙冰冷的眼睛把小屋子裡的氣溫驟降到了零度。刀疤感覺到自己的上下牙齒在打架,腦子卻在不停地運轉:看著架勢,沒有第一時間的出手,看來不是要命。這就好辦!


  「大哥!你想要什麼?」說完刀疤恨不得拿那隻不存在的右手扇自己一嘴巴子,這話問的。人家要說「要命」,該這麼辦?

  蒙面刀客沒有說話,左手平伸,巴掌大開。刀疤連忙用打著點滴的左手從枕頭下拿出一張卡,舉起來,「有,有。」


  「多少?」


  「一百二十萬。」


  「南都赫赫有名的刀哥,刀疤的命只值這點?」


  「大哥,我只有這些了。」


  蒙面刀客沒有過多的話,把卡一收,問了密碼便要離開。


  刀疤眼珠一轉:「大哥,我知道二哥的錢在誰手裡。」


  蒙面刀客回頭呵呵一笑,「不是個聰明人,就不要學人家耍心眼。好好養傷吧,刀哥。」


  南嶺大廈的最高層,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有條不紊地煎著功夫茶。


  「董事長。」另一個老人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的一側。


  「人出來了?」


  「嗯!費了不少的周折。」


  「給那個人五百萬。」


  「董事長,是不是多了?」


  「既然已經開始做人情了,就把做足了。」


  「他不會不知足吧。那天他可要的不只是這些。」


  「人呀,有多大的力氣干多大活;有多大的實力說多大的話。他不會嫌少的。」站立的老人剛要離去。


  「等等。如果他不滿意,就一分也不用給了。你再給小章子同樣的數目。」


  「董事長,我不明白。」


  「我們都老了。該他們去拼一拼了,我們就偷偷懶算了。」


  「我明白了。只是外面這種情況,他們還有機會嗎?」


  「呵呵!從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夜已深,窗外的月光灑在病房的地板上,竹六道手裡玩弄著一張紀妍彤的銀行卡,望著地板上的月光出神。「六哥,哪有六爺好聽。」莫一凡的話在他的耳邊再次響起,竹六道在一張紙上寫下「墨門竹幫」四個大字,端詳了半天,又將紙撕成了碎片。


  董事長說得很對,街上執勤的警察恢復了平日的狀態。南都看似十分平靜,人們忙忙碌碌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南都黑夜裡幾角旮旯里的發生的事情卻沒有逃出林叔的眼睛,沒有了老大的南都黑夜的世界,浮現出了各式各樣的自稱老大的人。引起林叔興趣的只有三個:

  第一個是「小刀會」的老大刀疤。在張林曉手下混了很長時間的刀疤,以無人能及的人脈迅速地聚攏著張林曉留下來的資源,佔據著南都市大部分的黑夜資源,儼然又一個張林曉。


  第二個是「暗黑聯盟」的小常子,章又亭。靠著小小的暗黑組挑戰二哥的勇氣,在他的身邊迅速地聚起那些在二哥的時代敢怒不敢言各類人物。和刀疤瓜分著南都的黑夜,有一種針尖對麥芒的勢頭。


  第三個叫做「墨門竹幫」。這個挺像寶島黑幫的名字,出現在林叔的耳朵里時,他幾乎以為是那裡的人伸手到自己家來了。在經過一番的調查后,才知道是個誤會。它的老大被裡面的小混混稱之為「六爺」。看到這個外號,林叔當然知道這個人是誰。


  剩下的就是寫從南都的各個縣起來進入南都的各類幫會,還有一些外市的人也在南都頻繁活動著,也想趁此機會分享一下南都這塊蛋糕。這個情況林叔很不願意看到,董事長卻說,這些不是他該管的事,要他看著就好,無需多事。


  林叔關注的第四個人並沒有出現在這些興起的幫會中。但是他堅信莫一凡和那個「墨門竹幫」的幫會有不小的關係,因為他不相信一個敢在董事長面前誇下海口的人真會安心呆在一個小小的快遞點裡。


  這一點林叔真是看錯了莫一凡。莫一凡真的就開開樂樂、心甘情願地呆在那個快遞點裡,老老實實地聽著牛嫂的嘮叨。牛哥都受不了的嘮叨,在莫一凡看來是親人般的關心。


  牛哥還在風吹日晒地一趟一趟的送快遞,牛嫂已經在主持店裡的日常工作。看著每天進進出出招待客人的牛嫂,莫一凡覺得她比自己更會做生意。無他,莫一凡從來沒有想過利用紀妍彤和常小敏在南嶺集團的職務為快遞店拉一個長期的大客戶,牛嫂做到了。


  做到的還很巧合。那天,牛嫂給南嶺集團的一個白領送快遞,無意中碰到了常小敏,三言兩語便拿下了這個大客戶。趾高氣揚地把一份合同扔在莫一凡的面前讓莫一凡簽字。莫一凡認真的看完合同的內容,利索地簽好雙手捧給牛嫂。迅速地穿上快遞小哥的馬甲追上牛哥開始了他今天的工作。


  從那以後,莫一凡辛辛苦苦盤下的小店,成了牛嫂耀武揚威的地方。剛來的一個快遞員在幹了三天之後,才知道和自己一樣風裡雨里進進出出的小夥子才是老闆。


  在牛嫂把自己一個老鄉成功的說服成快遞點裡的一個快遞員后,莫一凡終於被牛嫂宣布下崗。無他,一隻胳膊的莫一凡除了耽誤牛哥的送貨速度以外,起不到一點的好作用。牛嫂的決定莫一凡非常贊同,已經幹了兩年快遞的牛嫂把快遞點管理得繁忙而有條不紊,遠不是莫一凡所能比的。本來就不是勤快人的他,再一次把自己的日子過成了上午看書,下午健身的愜意生活。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事情,牛嫂都能解決得完美。比如今天,她就遇到了一個棘手的事情。


  六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青年,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分散在快遞點的小屋裡,東一個西一個的站著,雖然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可是嚴重影響著快遞點的工作。一個小年輕剛要點上一支煙,被牛嫂制止。小青年也沒有吭聲,看了似乎是領頭的人一眼,和其中一個走到門口,一邊一個的享受著吞雲吐霧的滋味。


  不用小青年開口,隔壁小飯店的老闆便告訴牛嫂,他們是來收保護費的,要得也不多,自己剛剛給完。


  牛嫂是個耿直的人,更是十分在乎錢的人。她認為無論是她的錢,還是莫一凡的錢都不能給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於是,一輛警車出現在了快遞點的門口。六個小混混被強制離開。


  牛嫂滿臉笑容地把警察送走,準備教訓一下膽小怕事的飯店老闆,卻看到十來的小混混晃晃蕩盪地殺回到了快遞點裡。飯店老闆留下一句「完了。這架勢是要砸店。」便充分地貫徹自己的處世之道——各掃門前雪,鑽進了飯店,不再露頭。


  小混混並不像飯店老闆想的那樣,他們只是都擠進了狹小的屋裡,留下兩個向門神一樣凶神惡煞的站在門口。不要說客人們不敢進去,就來取件的快遞員也進不去。


  牛哥制止了牛嫂再次報警的衝動,給健身房的莫一凡去了個電話。


  踢啦著人字拖的莫一凡慢慢悠悠地從一臉計程車上下來,對著門口的門神說道:「哥們,亮個名號唄。也讓我們知道,誰在保護我們。」


  小黃毛斜著眼,從噴著煙的嘴裡吐出四個字——「墨門竹幫」。


  莫一凡撓撓頭,從短褲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卡片放在小黃毛的眼前。


  這張卡片,小黃毛當然認識。


  卡片是黑色的,上面一個碩大的白色字——門,裡面寫著紅色的「竹幫」二字。只是,這樣皺巴巴的卡片,他從來沒有見過,正要發火,卻瞅見了卡片最下面的一行小字「NO.1」。頓時氣焰全無,拱手帶著自己的手下離開。


  莫一凡把卡片依舊胡亂地塞到短褲兜里,對牛嫂說道:「嫂子,沒事了。晚上準備幾個冷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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