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前輩我無心戀愛(完)
快到年關,薑帆好不容易有個假期,時間不長,打算先在國內待兩天。
已是隆冬季節,地麵鋪了厚厚的雪層,薑吱不想出門,去機場接人的就變成了宋鬱。
這時候的宋鬱已經發了一本專輯,參加過幾次綜藝節目,托漂亮臉蛋的福,知名度不算低。
但薑帆推著行李箱出來,打量了好一會兒才認出宋鬱,無語又嫌棄,“你戴的這是什麽鬼東西?”
宋鬱裹著羽絨服,頭上的毛絨帽子是和圍巾一體的,還耷拉著兩隻熊貓耳朵。
他膚色白,本就精致漂亮的五官裹在毛絨絨裏,顯出幾分少年氣,看著又乖又軟。
雖然這些都是錯覺。
薑帆毫不客氣地嘲笑他:“大老爺們還裝可愛,丟不丟人。”
宋鬱垂眼整理圍巾,表情坦然自若,“枝枝給買的。”
薑帆:“……”
他笑不出來了,咬牙切齒地嫉妒,“姑娘大了果然胳膊肘往外拐。”
都沒給他買過!
沒有薑吱在場,這兩人相看兩生厭,互相不搭理,但車子一開進公寓,看到薑吱迎麵跑過來,臉上就都帶了點笑。
薑帆揉揉薑吱腦袋,發現她不僅沒瘦還長了點肉,頗為欣慰,“看來最近有好好吃飯。”
宋鬱落後兩步進房間,在玄關處抖了抖毛絨帽上的細碎雪花,兩隻熊貓耳朵跟著一顫一顫的。
“家裏好像沒有鹽了,我再出去一趟。”
薑吱往窗外看了眼,發現雪又下大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
宋鬱和薑帆同時出聲,兩人對望一眼,又都麵無表情地挪開視線。
薑帆重新穿上外套,往門口走,“我去吧,你在家待著,外麵風大,感冒就麻煩了。”
“等一下。”
薑吱跑回臥室,又很快跑回來,手裏多了個和宋鬱同款的熊貓頭連帽圍巾。
“這是給你買的,很暖和的,快戴上。”
薑帆唇角向上翹了翹,按捺住笑意,“行,你特買的,我肯定得戴。”
戴好之後,轉頭過來給宋鬱拋了個得意洋洋的眼神。
果然,妹妹還是親妹妹。
宋鬱懶得搭理他,也不打算告訴他,其實他這個連帽圍巾屬於買二贈一的那個贈品。
兩人到了超市,宋鬱先去了零食區,一包一包地往小推車裏放零食。
薑帆看見了,剛要出聲挖苦,宋鬱仿佛預見了他要說出口的話,淡聲道,“都是枝枝愛吃的。”
薑帆:“……這麽多都是?”
怪不得長胖了呢。
不甘示弱,薑帆以自己科學家的嚴謹,跟在宋鬱後麵,把他口中的“薑吱愛吃”的零食一樣一樣記下來。
“誒,剛剛那個餅幹你再給我看一眼,名字沒記下來。”
宋鬱把擺在小推車最上麵的那盒餅幹拿起來晃了晃,“這個?”
薑帆說對,低頭迅速把餅幹的品牌名記下來。
等他記完了,宋鬱才慢吞吞地說,“那個餅幹是我喜歡吃的。”
薑帆:“……你肯定是故意的,無恥之徒。”
宋鬱:“徒勞無功。”
“功不可沒。”
“沒、沒——”
薑帆突然反應過來:我為什麽要跟他玩成語接龍?!
薑帆好不容易有個假期,自然是不可能一直悶在家裏。
薑吱琢磨著要準備一些娛樂活動,琢磨了一整個白天,晚上突然扯著家裏兩個男人出門,“我們去看電影。”
宋鬱:“三個人?”
薑吱點頭:“對啊。”
薑帆看宋鬱那張臉上露出淡淡無奈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不太讚同這個安排。
“走,現在就走,正好我好久沒看電影了。”
宋鬱不讚同的,他一百個讚同。
但三人卻在選座位的時候犯了難。
薑吱轉頭詢問兩人的意見:“隻剩兩個座位挨在一起的了。”
肯定有個人要落單。
薑帆一聽,馬上占據先機,主動要求,“你們兩個可千萬不能讓我一個孤家寡人孤零零地坐著。”
宋鬱覷他一眼,濃密的長睫低垂著,眸子漆黑,語調低低地說,“我也不想一個人坐。”
薑吱心軟,舍不得任何一個人坐單人座位,猶豫半天才下了決定。
“這樣吧,你們一起坐,我坐單人座位。”
說完,覺得這個決定十分完美,歡快地去櫃台買爆米花。
留下宋鬱和薑帆滿臉複雜,互相嫌棄地別過臉去。
薑吱選的是動畫大電影,看這片的多是父母帶著孩子,再或者是年輕小情侶和結伴的女孩子。
宋鬱一落座就吸引了斜前方女孩子的視線,覺得他似乎有點眼熟,有口罩遮著,不太好分辨。
但肯定是個帥哥沒錯,要是能要到聯係方式就好了。
這樣的想法在發現帥哥的同伴還是帥哥之後“噗”地一聲變成了泡影,女孩的眼神頓時複雜起來。
兩個男孩子看電影,嘖嘖,不簡單啊不簡單。
可能是好奇心太重,女孩糾結一會兒,大著膽子湊上去,神神秘秘地問,“難道你們是……?”
薑帆摸了摸臉:難道我科學家的身份就這麽暴露了?
宋鬱往上扯了扯口罩,藏住自己露在外麵的眉眼。
女孩在薑帆隱隱肯定又鼓勵的眼神中說完後半句話,“你們是男男朋友嗎?”
薑帆:“……什麽朋友??”
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表情是大寫的呆,仿佛聽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對他來說,這可能比出現外星人更難以理解。
大概是這表情太真摯,女孩馬上意識到自己是誤會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啊,是我誤會了,我看你們戴情侶帽子,又坐在一起看電影,還以為……”
女孩趕緊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對不起,你們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薑帆緩過神來,慢宋鬱一步扯下了帽子,強行深呼吸。
要冷靜,冷靜。
兩人在這邊麵無表情地看著搞笑的動畫電影,隻有薑吱全身心投入,每一個反應都能和鄰座的小朋友應和到一塊去。
電影放到後半部分,鄰座的小朋友突然鬧著要走,死活安靜不下來。
年輕媽媽沒辦法,隻能收拾東西帶著孩子離開,還跟周圍被打擾到的觀眾道了歉。
薑吱伸手去拿爆米花,卻隻摸到空空的桶底,剛要遺憾地歎氣,懷裏就多了桶幾乎沒動過的爆米花。
“咦?”
薑吱看著突然坐過來的宋鬱,轉頭去找薑帆,發現他已經歪著頭睡著了。
估計這電影是一點也沒能看進去。
薑吱嚼著爆米花,腦袋歪著和宋鬱頭抵著頭,悄聲說,“你沒跟我哥吵架吧?”
這兩人明明剛見麵時很客氣的,後麵熟起來反倒不對付了。
熒幕的光暗下來,前幾排的人都被蒙在陰影裏,宋鬱勾著她後頸親了親,舔掉她唇上沾著的一點甜味,才慢悠悠地吐字,“我這麽尊敬他,怎麽會跟他吵架?”
薑吱:“唔——”
這話不太可信呀。
晚上廣場有夜間的表演,影院裏看完一場電影的人都往廣場的方向走。
薑吱對表演很感興趣,頂著一腦袋雪花看了半天,聽到周圍有小朋友在叫哥哥,才猛然想起來。
“我哥還在電影院!”
剛剛散場的時候忘記叫他了。
薑吱心虛又愧疚地給薑帆撥去電話,鈴聲響了好久才被接起來。
對方語氣幽幽:“終於想起來還有我這個哥了?”
薑吱特別抱歉:“哥你在哪兒?”
薑帆哼了一聲,“你身後。”
薑吱轉頭,腦袋就被人敲了敲,“真是沒良心的,白養你這麽大了。”
說著,把手裏一直舉著的熱奶茶遞過去。
薑吱嘿嘿笑著,知道他沒真的生氣就放心了。
兩人的時間一晃而過,薑帆先回父母那裏,薑吱和宋鬱要等年後再回去。
除夕那天,薑吱被叫去參加聚餐,領頭的是陳文靜,但江籬也在。
有了上次的教訓,薑吱這次沒敢碰酒,全程隻喝果汁,但桌上還是很快就摞了一大堆啤酒瓶。
全是陳文靜和江籬的功勞。
一個是相親無數次的大齡剩女,在這個團圓的節日被七大姑八大姨數落,心裏委屈又生氣,隻能借酒澆愁。
一個是感情坎坷,在渣男身上浪費幾年青春還被窮追不舍,連老家都不敢回的美豔女明星,好不容易有次放心喝酒的機會,醉得完全沒有顧忌。
“我好難,我不想相親了,女人一個人就不能過嗎?”
“秦士誠為什麽一直纏著我啊,我要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了,他就不能什麽都不做嗎?”
薑吱看著麵前抱頭痛哭的兩位,自言自語,“我喝醉之後也是這種樣子嗎?”
太可怕了。
托這兩位酒鬼的福,原定兩小時的聚餐被拖成了將近四個小時,實在不行了,薑吱隻能聯係幾個人把她們送回去。
這些事情都做完,回到公寓已經是零點以後了。
薑吱輕手輕腳地換了鞋,發現客廳隱約有點昏暗的光,仔細聽似乎還有聲音。
是電視機的聲音嗎?
薑吱悄悄探頭,果然,宋鬱還沒睡,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像是在等她。
離得近了,電視機的聲音就清晰起來,播放的正是一個以搞事情出名的娛樂節目。
節目的主持人將薑枝的“前男友”和現男友進行了比較,羅列了兩人各個方麵的相似之處,並且重點強調,是宋鬱某些方麵像秦士誠。
“講到這裏大家都看明白了吧,很明顯,薑枝找男朋友的標準就是秦士誠,或許兩人之間真的有些難以忘懷的故事。”
薑吱睜大了眼睛,隻覺得荒唐。
這也太能扯了,完全就是牽強附會的解釋。
宋鬱語氣幽幽道:“所以,我是替身?”
薑吱:“!”
“當然不是!”
宋鬱盯了她一會兒,語調很複雜很意味深長,“所以才會這麽晚回來,這麽不在乎我,原來我隻是個替身。”
他站起來,繞過薑吱回了臥室,一副我不想跟你說話的姿態。
薑吱:說來說去,還是嫌她今天回來的太晚對吧?
她蹭到門口,態度認真地道歉,“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回來這麽晚了,今天純屬意外。”
房間靜悄悄的,沒人答話,但薑吱知道,宋鬱肯定就站在門後麵聽呢,聽到他滿意的才願意把門打開。
“宋鬱?鬱鬱?”
她有點委屈了,語氣怪失落的,“寶寶,我錯了,真的錯了嘛。”
話音未落,房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打開了,宋鬱垂眼打量她,眼神驚奇詫異。
“從哪兒學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薑吱站直了,眨巴眨巴眼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回想一下:“你是說——寶寶?”
她覺得這個稱呼還蠻順口的。
宋鬱麵無表情地捂住她的嘴,“不準這麽叫我。”
薑吱眼尖地瞅到他泛紅的耳垂,果斷地拒絕,“不,我就要這麽叫。”
她咬字清晰,感情到位,拖著長長的調子。
“寶寶?寶寶!寶寶~”
她明顯是覺得這樣有趣,越叫越起勁兒,反複幾次下來,反倒把宋鬱逗笑了。
“一身酒氣,難不成又喝醉了?”
薑吱嘟囔著反駁:“才沒有,我一點都沒喝,是陳姐和籬籬喝的。”
宋鬱低低地笑了,眸子漆黑晶亮,“還挺乖。”
讓不喝就不喝。
薑吱立馬追問:“那有獎勵嗎?”
她進房間的時候就把拖鞋踢掉了,這會兒赤著腳丫踩在宋鬱鞋上,眼睛亮晶晶地詢問,顯然很期待。
沒有也得有。
“幫你虛報體重,這個獎勵怎麽樣?”
過年期間容易長胖,陳文靜特地囑咐過,要求薑吱一周上報一次體重,一旦有變胖的跡象就立刻控製飲食。
這個獎勵甚合薑吱心意。
但快要睡著前,薑吱又忍不住貪心,勾了勾宋鬱的尾指,輕聲說悄悄話。
“我還可以再要一個獎勵嗎?”
“嗯,說說看。”
薑吱認真地說:“我想去學滑冰。”
之前就動過這個念頭,但大家總說這種活動容易受傷,都不讚同。
宋鬱想了會兒才回答,“可以,”
薑吱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麽輕易,再三確認,“真的可以嗎?”
宋鬱似乎是笑了下,唇角勾著,“嗯,不過摔疼了隻能在我懷裏哭。”
薑吱歡快地應了聲,往他懷裏使勁兒蹭。
“啊,我好開心啊。”
宋鬱彎著眼,輕輕順著她發尾,眸光垂落下來,竟意外地溫柔。
他做過很多選擇,很多決定,多數是為了賺錢,為了生存,但現在,以至今後的每一天,他都是為了讓她快樂。
讓她開心,永遠都是他的必做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