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火併開始
就在傑森順利地接連談妥了東岸紡織廠和龍井茶業的事宜后,一場隱藏於倫敦城市多年污垢里的騷動,悄然而生。
渾然不知的傑森悠閑地在卧室喝著伯特送給他的龍井,咂了咂嘴,翻看著今天的《泰晤士報》。
突然,遠處傳來幾聲槍響,很細微,但沒有逃過傑森的耳朵。
傑森皺了皺眉頭,向窗外看了一眼就不再理會,直到——
「『傑哥,他們向我們動手了。』那個人是這麼說的。」一個穿著很不合身,小臉髒兮兮的流浪孩子帶著怯懦的眼神抬頭對傑森說到。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傑森微笑著從兜里掏出一個金鎊硬幣,在流浪孩子驚呆了的目光下放到了他髒兮兮的手裡。
如他所料,克萊伯已經失去了耐心,開始動手了——傑森有的忙了。
「從早上開始,到現在的七個小時里,我們與克萊伯派大大小小共交火五次,其中只有一次我們贏了,其他基本都是僵持,最終在條子來之前撤退的,據點毀掉了三個,傷亡二十餘,總結起來就是——我們太他.媽.的被動,每次都是被那群狗娘養的偷襲!」烏茲說完氣憤地砸了一下桌子。
在烏茲黑幫總部簡陋的議事大廳,黑幫大大小小的頭目坐在一起,神情嚴肅地互相交談著。
傑森和烏茲坐在最中央。
「通知下去,」傑森淡淡的道,聽到傑森開口,一時間議事大廳全都安靜了,「恩菲爾德兵工廠製造的最新式步槍JS-W1857已經可以裝備下去了,基本可以滿足人手一個,子彈每人現配二百發。」兩千支JS-W1857步槍早已在一天前生產完成,萬事俱備,就差克萊伯這一槍了。
傑森的話一出,立刻引起了一片欣喜和歡呼聲。
「太好了!有了這把神槍還怕什麼?立馬打他丫的!」一個獨眼的頭目激動得道,恩菲爾德最新研發的JS-W1957步槍早已不是秘密,在沒見到實物前有很多關於這把傳說的步槍的流言,大多數都是說JS-W1857多麼神的,現在終於要見到實物了!
「打回去!東區是我們的了!」
「給兄弟們報仇!」
「……」
傑森在最近幾天里也在忙著,通過路易斯的關係聯繫到蘇格蘭場高層,達成某項不為人知的協議后把烏茲黑幫的人全部洗白,蘇格蘭場也答應秘密協助烏茲黑幫,而且也談妥了關於最新步槍裝備黑幫的事,不過只申請到了五百把,但管他呢?打起來時誰能數出來到底有多少把槍?
況且把這可以稱得上一支軍隊的人練熟練了可有大用。
恩菲爾德的人把一車車步槍拉到了烏茲黑幫的一處倫敦郊區的空地,烏茲黑幫的人在那等著,人手一把槍到手,就開始了簡單的瞄準射擊訓練。
恩菲爾德的人也在場觀察記錄訓練的情況。
郊區空地上的槍聲不絕於耳,站成幾隊對著靶子射擊。槍聲驚飛了南移候鳥。
這群黑社會每天都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槍更是不知玩了多少次,槍法比上受到正規訓練的軍隊都當仁不讓。
「嘖嘖,老子玩槍三年,就沒見過比這更好的槍,就不說不用打一槍裝一次彈了,就這膛線畫的,賊標準,打完一槍就熱了一下,哪像那些槍,燒火棍子似的。」一個光頭打了一槍,嘖嘖地拿著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嘿嘿,就這上彈也是杠杠的啊!就一拉一推,還不帶卡殼的,這遇到敵人還不跟殺雞宰狗一樣。」
槍一拿到手,就引起了黑幫人的一致稱讚。
傑森換上了一身打獵裝,也挑了一把槍,對著五十米遠的靶子瞄準打了一槍。
「九點八環。」傑森走近看了一眼有點詫異地道。靶子上沒環,這時候還沒有這樣的標準,傑森通過簡單的測量估算出來的。
不說在這一世,就是上輩子他也沒摸過槍啊?最多也就是個模擬手槍,自己射擊難道這麼好?
傑森暗道一聲早知道前世就去國家射擊隊了,剛摸槍就九點八環,訓練幾下還不槍槍十環?
其實這也是基因藥劑改善體質的結果,只是傑森根本沒往這去想而已。
「好槍法。」烏茲佝僂著拍手道。出了他的總部,才能看出來烏茲已經有點老了,但其實烏茲不過四十歲。
這個時代,人正常死亡的平均壽命是六十歲。
「你來一槍?」傑森笑著道。
「不了,人老了,而且也玩不慣這東西了,想二十年前槍械管的緊,火拚還是拿著刀劍,我還是個青年,就跟著教父傑克就上去亂砍,現在想來還真是瘋狂。」烏茲搖了搖頭笑道。
「這個……傑克,人好嗎?值得你們這麼死心塌地?」傑森有點好奇。
傑森知道,烏茲派和克萊伯派的鬥爭,其實就是新人老人的鬥爭,烏茲派才是教父傑克的正統,而克萊伯派更像是從這裡分裂出去的,用原來東區黑幫的資源。
「教父傑克。」烏茲責備地糾正道,「他啊,說是一個更大更神秘的組織派來的,當時倫敦,表面看起來還很繁華自由,然而實際上都是各大金融大鱷分區把控的,有時實力甚至直逼議會,國王甚至都沒有他們的權利大。」
「然後那個神秘組織就派他來了,他領著我們一幫被那些資本家壓榨的底層人群,拿著刀劍,與其他勢力火拚,從五十人,到五百人,到五千人,我們逐漸粉碎了那些資本家的阻撓,逐步建立起自己的勢力,甚至逐步控制了整個東區,在他的領導下,每個願意加入我們的人都有飯吃,都活的有尊嚴。」烏茲說著說著,眼睛就含滿了熱淚。
「他……教父傑克很偉大……」傑森也被感染了,「後來呢?」
「後來,二十年後,也就是幾個月前,傑克突然以身體不支為由,要辭去黑幫領導人職位,我們再三挽留,卻也沒改變他的主意,他臨走前任命跟了他最久的我為繼任者,然而殊不知這樣就埋下了禍根。」
「後起之秀克萊伯五年前才加入了東區黑幫,來的時候就異常兇狠殘暴,經常與人鬥毆,短短几天后無人敢惹,幾個月內就或拉攏或恐嚇建立起自己的勢力,逐漸在東區黑幫里有了一席之地,我看他不會是一個安分的人,警告過經常不在黑幫的傑克,可傑克卻以為只是新人鬧著玩,沒有在意。」
「直到半年前,克萊伯公然在議事廳和傑克頂嘴,拍桌子吹鬍子瞪眼,要求傑克採納他的意見,最終傑克沒有採納,他甚至摔凳子走了。這時候,克萊伯已經成為了黑幫里僅次於我的大頭目,而我還靠著傑克的扶持。從那時起,傑克就好像老了好幾歲一樣。」烏茲拿出手帕用力擤擤鼻涕。
「請原諒。傑克顯然也看出來了,但一切都晚了,最終他對我的任命使已經超過我成為第一大勢力的克萊伯發瘋了,東區黑幫——傑克的心血,從那時起,不復存在。」烏茲有點哽咽。
到底怎樣的情感和經歷,可以使一個在黑幫征戰數十年,見遍人間冷暖的黑幫老大,流下熱淚?
傑森走過去,拍了拍烏茲的肩膀,「我幫你奪回東區。」堅定的聲音從充滿槍聲的靶場響起,激起了每一個忠於過去的人的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