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獸人開始用腦子
「魔法！是該死的魔法」少虎的臉陰沉了下來，他想起了男爵那張青石板臉，還有肢體不受控制的困境。
無奈和不甘比枷鎖鐐銬還要沉重，人類士兵的數量上造成不了多大危險，可怕的是賈蘭德的魔法，有這樣一位告解師在，無論是治療術還是平和魔法，都是極大的麻煩。
看來是獸人們都想到了此處，一位魔法師領主和數量不容小窺的人類士兵，這幾乎斷絕了奴隸們的奢望。
「不單單如此。」河童弗奧格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條長長的蛙腿攤開：「人類士兵們團結一致，配合默契。戰鬥起來往往步兵哨衛整齊推進，強勁的弓弩手們則在後方拋灑箭雨。獸人們烏合之眾，恐怕沒有衝到步兵面前已經死於弓箭之下了。」
弗奧格這句話一出來，更多的獸人低下了頭顱。
礦場之內的奴隸們其實也並不團結，有獸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就像有魚的地方就有江湖。
散沙對磐石，血肉之軀對抗魔法奇術。奴隸們的確沒有勝算。
「偉大的英靈們啊！」老薩滿突然重重的頓了頓手杖，一團夾雜著天地威勢的光芒從薩滿腳下盪了開來，所有獸人們都驚訝的看著他。
「是魔法讓你們畏懼嗎？」老薩滿緩緩的掃視眾獸人，像閃電一樣密布傷痕的臉孔上透漏著失望：「從第一次月蝕，血月之戰開始。我們的先祖被創造出來對抗魔鬼。當先祖們面對著滔天的火海和熾熱地獄都不曾後退，如今祖先的英靈還未安息，獸人的鬥志就已經熄滅了么！」
有獸人抬起了頭，祖先們奮戰惡魔的身姿至今仍紋繪在獸人們的帳篷和皮膚之上。
也有獸人撫摸著自己的胸腔，那裡還有無懼的血液在流淌。
「獸人們，先祖們用生命換來的吶喊，你們還記得么？」老薩滿突然厲目如鷹隼，凝視著地牢里的獸人們。
在這一刻，所有傾聽薩滿說話的獸人們突然感覺到一絲顫慄，就好像是墜入了扭曲可怕的噩夢中似的，每個人都不禁喃喃夢囈出一句古老的誓言：
「獸人……永不……為奴！」
獨步其道，孤行世間，獸人之魂，永不為奴！
從第二次月蝕期間，獸人們已經重獲自由，一部分獸人立足蘭納爾大平原，一部分於咆哮島紮根散葉，從此奴隸的身份已經成為過去式。
但是，即使獸人們今非昔比，卻仍然有人希望將他們置於奴隸的枷鎖之中，那些人類，法師，貴族領主，每一個想要奴役獸人的面孔都不同，但是每一個被囚禁的獸人奴隸們卻都有一張面孔，一個靈魂。
那就是，獸人，永不為奴！
「好，老薩滿你說的太好了！就像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個夢想，我們獸人也是亞山世界的主人，我們獸人也應該像人類一樣自由享受這亞山的土木空氣和清泉！獸人的各族人民都反對外來種族的壓迫，都要用反抗的手段接觸這種壓迫！」少虎覺得老薩滿真是個天生的演說家，就像希特勒，就像拿破崙，就像我們偉大的毛主席，他們都能憑著嘴巴講出十萬雄兵，講出萬千拋頭顱灑熱血的戰士。
所以少虎不禁拍手符合，他突然覺得自己若是把握住這次大好時機，戴在他頭上的鐐銬枷鎖就將煙飛灰滅！
興奮能使人頭腦發熱，就像酒精能讓男女亂性。
少虎手舞足蹈，卻發現周圈的一群獸人狂熱驟降，盯著自己一臉大寫加粗的懵逼，就連憤慨的老薩滿也狐疑不解的看著自己。
少虎尷尬的看著獸人們，獸人們也看****似得回望回來。
「額……那個……獸人永不為奴！」少虎奮臂吶喊。
「獸人永不為奴！！」獸人們群情激蕩！
果然，弗奧格說的十分正確，獸人們的大腦真的和「天真」的獨眼巨人們難分伯仲。自己說的稍微複雜點，這群四肢發達的傢伙就覺得莫名其妙了。
「獸人永不為奴！」就連脆弱膽小的地精都跳腳高喊。
氣氛又陷入狂熱，少虎覺得自己算是理解獸人的思維，同樣簡潔明了的道：「而我們必將為王！」
獸人永不為奴，而我們必將為王。
這是2016年魔幻大作《魔獸世界》里經典名言，少虎覺得很適合此刻。但令他沒想到的是，獸人們竟然好像是第一次聽到。
「獸人永不為奴，而我們必將為王？」河童因為並不屬於獸人種族，這段時間他一直伸著蛙腿坐在一邊，雖然同樣憤慨自己奴隸的身份，但一直插不上嘴。可是此刻弗奧格聽到少虎的話，雖不是獸人的一員，但他也不禁為這句話里的豪情所動容。
「獸人永不為奴，而我們必將為王？」老薩滿喃喃重複，細細品味，聲音漸漸由低沉到高昂，昏花的眼光也暮的像燭花一樣暴起，深深地看了一眼少虎。
後者驚覺自己似乎又說錯話了，從河童到老薩滿，他覺得自己被看得全身的鞭痕好像用發作了起來，密密麻麻就像萬千蚯蚓在爬！
「獸人們，記住……」老薩滿猶疑了一會，但只是一瞬間就又堅定地望著地牢里的所有獸人：「記住泰格.奈格今天說的話——獸人永不為奴，而我們必將為王！」
在人類的歷史上，曾經有這樣一句話：天使來訪我們，但我們在他們走後才知道。
這句話後來時常被少虎掛在嘴邊，因為對他的一生來說，天使曾多次為他逗留，雖然他當時並不知道，但令他欣慰的是，他總能在不知不覺中抓住這些機會。
就像是現在，他雖然不知道這句話後來為自己帶來了多少聲望和追隨者，但他總不會錯過那個天使。
「喂，老薩滿，誰又是泰格.奈格？這不剛才我說的話？」項少虎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用胳膊拐拐身旁的老薩滿，後者一臉無語凝噎的鬱悶神情。
「你真的是獸人么？怎麼連我們書逆奇言都不知道？你的名字用獸人語言來說太繞口了，翻譯成哈拉爾德的書逆奇言就好多了。看來用空需要給你普及下知識了。嗯……以後有的忙了。」雖是責備，但少虎分明能從對方猙獰恐怖的面容上看到一絲喜悅，這對即近毀容的老薩滿來說太珍貴了。
「你的意思是，泰格.奈格……也就是我？」
老薩滿沒有回答，只是示意看獸人們。
奴隸們的情緒達到了沸點，就像是格林漢姆的著名克利夫蘭火山，他們隨時能用燃燒自己作為毀滅一切的能量，恰如為他們衝動易怒的性格插上了火藥的捻子，這句豪氣衝天的宣言就是最好的火種。
「你們這群該死的野獸，吵什麼吵！再不給老爺安靜些，就把你們關上一輩子！」喧鬧惹怒了外面的守衛，咣咣的踹門聲迴響在地牢內！
「殺了這些人類，奪回我們獸人的尊嚴！」
有奴隸赤紅著雙眼叫囂，立刻就有已經頭腦不清醒的獸人響應，事態已經趨向毀滅，就在這時候項少虎卻突然大喊起來。
「等等！」
他看到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到他的身上，少虎突然覺得自己的肩上添上了些東西，因此他前所未有的冷靜道：「奴役我們的人就在外面，我和你們一樣想要衝出去，一個後手加上俄羅斯大擺讓他們以後只******能喝稀得，至於那個性冷淡的石灰男爵，老子用兇狠的膝撞正好讓他從此省事兒了！」
「哈哈哈……」獸人們都聽得暢懷大笑，劍拔弩張的氣氛頓為緩解。
「可是兄弟們，同胞們！」少虎卻止住衝動的嘴臉：「我們不能這樣做！」
獸人們為之一愣，弗奧格也若有所思的看向少虎。
「我們現在不能這樣做！勇武永遠屬於我們獸人，但是同胞們。我們的勇武，不應該浪費在無用的境地，我們獸人的勇武，我們獸人的熱血要灑的有所價值，就像好鋼的用在刀刃上！」
守衛哐哐踹門的聲音終於隨著靜心傾聽的獸人們停了下來，不屑的罵了句愚蠢的野獸，就再也沒有守衛在意這座地牢，而地牢內少虎還在演講。
「眼下之際，我們獸人如果現在毫無準備的衝出去和武器精良並有魔法支援的人類拚命，那就是浪費，就是對我們的勇武的侮辱。」
人群一片寂靜，顯然他們聽進去了。
「我們應該怎麼做？」弗奧格打破沉悶。
「老薩滿，我想我已經明白了。那麼我們現在所有的阻力和困難放在一起，其實也就兩點。一，那個什麼告解師賈蘭德的平和魔法。二，各自為營，三殺一片的奴隸們！」少虎奴隸兩個字咬的很重，獸人們卻只有憤怒。
「我想我們的奴隸生活即將屈指可數了。」但顯然老薩滿領會了他的含義：「是的泰格，但是其實應該只有一點！我很可悲薩滿們的能力已經被淡忘，但是那可憐的光明法術薩滿們卻完全可以驅散！」
所有人都精神一震，弗奧格甚至站了起來。
一直以來，個體強大，勇武無敵的獸人們從來就不擔心人類的弩失鐵盾，事實上他們一直就以摧枯拉朽的攻擊聞名亞山。
但是魔法，永遠是武力的終結者。賈蘭德.灰石的平和魔法，就終結了無數曾經逃跑的念頭！
「那看來戰神已經站在了我們的陣營！」少虎得意洋洋的環視眾人：「至於一盤散沙，那就讓我泰格.奈格來給它捏成一塊擊穿一切的鑽頭，而且是最堅硬的金剛石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