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長得和霍銘一樣
等纖塵回過神來的時候，慕容羽已經坐在了駕駛位上，而且還剛剛從請柬上收回目光，我真的敢斷定，這一段時間，霍銘都在讓人監視她，許久不見慕容，剛一見麵，這請柬卻留在了慕容的副駕駛位上，你不覺得這太可笑了嗎？
纖塵不得不想，慕容羽究竟要帶她去哪裏，這後麵依舊會跟著霍銘的眼線，這一點，即便是個傻帽也猜得到。
車子急速行駛著，二人一語不發，纖塵默然的看了一眼慕容羽的側麵，他的臉早就不再是那個時刻掛著陽光笑容的臉，那樣的陽光就好像被冰封了一樣，他極為平靜的開著車。
路線很熟悉，這是去北海別墅的路線，路過那海岸，纖塵竟然莫名其妙的懷念起來，他曾經說了一個故事，那個故事叫兩粒沙。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粒沙，深深的愛上了另一粒沙，而兩顆沙的距離隻有五公分，他們共同的在海底遙遙相望，他奮力的接住海麵的浪潮帶動身體向她靠近，時日一日，竟這般凝望著對方足足等了千年之久。
他終於感覺道自己離哪粒沙越來越近了，甚至近的能看清了對方的容顏，隻剩下十厘米的距離，刻著十厘米對於他而言，又是百年的海麵波動才能征服，可就在他快要接近了她的時候，一隻海蚌將他吞噬了。
兩粒沙隻能在海蚌張開的那一瞬間，才能含情脈脈的相望，他不停地用眼神安慰她，讓她等他，總有一日，他會重見天日，還會一如既往的向她靠近。
這一等，就是幾百年，他變成了一粒珍貴的黑珍珠，她似乎很自卑，他卻一如既往的向她靠近，可是，距離卻越來越遠了，直到有一天，地殼運動，黑珍珠被推到了沙灘上。
輾轉，那兩粒沙曆經了上萬年的遙遙相望和努力，最終，哪裏沙卻發覺離他的愛越來越遠，遠道最後那砂礫離開了地球，隻能每日望著那湛藍色的球體。
故事的結尾倒是讓人欣慰——當時的慕容羽的神情很感傷，：“故事還沒完，那粒塵埃被航空人員采集月球空氣和土壤標本時，帶回了地球……"
“
興許是纖塵的回憶引起了慕容羽的側目，他看了一眼遠處的大海，問道：“那個故事的結尾其實我是加進去的，而我，也從來沒有改變過。”
他的話一停，車子就停下了，纖塵的心有些悸動，目送著慕容羽解開安全帶，下了車，麵朝著大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隨著他開車門的動作，充滿潮濕的海藻味道的海風就衝了進來，讓人心曠神怡。
他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想要再一次對她表明心意嗎？
纖塵多麽希望是這樣的，但是，這一刻真的到來，她卻似乎已經過慣了一個人拚搏，一個人思念，一個人尋找兒子的生活，她有些膽怯，甚至有些沒出息的想回避。
纖塵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下了車，她已經不相信自己的感覺了。
站在他身邊，看著遠處黑夜中的大海，那種海涵，可以讓人瞬間覺得自身的渺茫。
“這段時間，不是我不去見你，而是我，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我更不知道，我還能像以前那樣，把你當寶一樣的疼愛，我怕一不小心，讓你失望。”
慕容羽幽幽的說著，說這話的時候卻沒有看著纖塵，像是自說自話。
纖塵抬眸看著他，不知該如何麵對的人是他吧，不知道如何麵對這一切的，是她自己吧？其實，她早就發現慕容羽變了，正如纖塵所擔心的那樣，他不知道該如何和自己相處，他甚至會覺得慕容羽每日麵對自己時，都會忐忑難安的心。
“兩年前，我是有急事耽擱了，所以沒能去準時參加你的記者招待會。”纖塵說道。
“我知道，你終歸還是那個我最熟悉的人，我了解，你就是太敏感了，往往有時候對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的事情，你倒是放在了心裏耿耿於懷。”
慕容羽很難得側目看著纖塵，笑了，他的笑容在月色下是那麽的迷人，那麽的讓人心安，就好像是黑夜裏的一枚星辰，讓一個浸潤在黑暗裏的迷途羔羊找到了一絲光明的痕跡一樣。
可是，這句話單單之代表爽約的事情嗎？若是真的也包括那件事，那就好了。
“我們……試婚吧。”纖塵抬頭迎上他的目光，若在兩年前，她主動提出這個要求，她會覺得難以啟齒，可此刻，她已不再是那個守候在校門口，紮著馬尾辮子的學生妹了。
慕容羽看著纖塵，抬手用手背輕輕的撫摸了幾下纖塵的臉，那是一張讓他癡迷的臉，可是，他還能用那顆純粹的心去對待這張臉，時刻都費盡心思的向她笑嗎？
“我們本就是夫妻，隻是少了個證件而已。”慕容羽低聲說道。
“抱抱我！”纖塵的雙眸閃亮，在他麵前，她沒有覺得羞恥，反而覺得是一種依靠，她隻是想讓這種依靠包括這個男人臉上的笑容，都找回來罷了。
慕容羽的眸子稍稍驚訝了一下，很自然的將她湧入懷裏，甚至溺愛的撫摸著她一頭的秀發，似乎在品味著什麽，他逼著雙眸，下巴抵在她的發絲上。
纖塵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灑在發絲上，隻是他的懷抱似乎真的變了，不再如以前那般溫暖，這一點，她有些失望，但是，她沒有放棄。
慕容伯父說的很對，興許那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慕容羽，而根本不是伯母和自己，猛然間，纖塵就抱緊了他，希望能將以前他對自己的溫暖，全部都掏出來暖熱他的笑容。
時間很快，一晃就過去了三五天，纖塵幾乎已經將八號別墅用得上的東西都搬進了郊區別墅內，隻是二人似乎都很忙碌，甚至一整天隻能見一次麵，在外人的眼裏，他們是一對極其恩愛的夫妻，可是，當走進這個空間的時候，就會莫名的出現欲言又止的局麵。
這樣的感覺纖塵極其難受，特別是他整夜整夜的不睡覺，家已經和辦公室一樣了，他書房內除了電腦就是大摞的文件夾，根本找不到畫夾子和筆墨的蹤跡，他徹底的變了，他變得早已經放棄了自己的愛好，甚至再也不給人看病。
這期間，沈青曾找過他主刀，但是都被慕容羽以沒時間拒絕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可以為了工作而瘋狂，但是，他也是個懂得珍惜生命的人，他現在的冷漠，就連沈青都詫異萬分，就算告訴他，躺在病床上的人不動手術可能活不過一個禮拜，他都無動於衷。
讓纖塵意外的是他通宵工作，但是，總會在纖塵睡下之後，多次悄悄的走進房間，替她扯上被子，然後，悄無聲息的躲在床邊，就這麽傻傻的看著纖塵，甚至有時候他還親她的額頭，卻一句話都不會說。
每次這個時候，纖塵都忍不住想抱住這個男人，可是，她卻百般思索都沒有勇氣，每次都是等他離開，她才緩緩睜開淚眼，這個男人，變得太多了，纖塵的心都疼的無法安撫。
這是禮拜一，禮拜三是霍銘的婚禮，纖塵肯定回去參加，隻是今天很累，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電話就響了，此刻，慕容羽還沒有回來，纖塵一看，是榮華打過來的，心情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郊區別墅內，老嚴已經回了美國，專門負責照顧老爺子，聽說老爺子的身體日漸衰落，已經不如兩年前那樣，能自己走動出來曬太陽，現在，隻能靠著輪椅，讓老嚴推著他出來走走，纖塵的心有些疼，而這一切，都似乎讓纖塵擺脫不了自責的痛苦。
“榮華，這麽晚了，你打電話有什麽事？”纖塵問問她。
“你不是讓幫你找小天嗎？我今天在第六人民醫院門口看到了一個牽著小孩的婦人，特別像老李家的兒媳婦，她牽著的小孩子，長得和霍銘一樣，我懷疑那就是小天，你現在……”
纖塵握著電話的手已經顫抖了，她根本沒有聽完榮華說話，手機也掛掉，就丟盡了包裏，轉身出了門，開著車就去了第六人民醫院。
“喂？纖塵？你現在在哪兒呢？”
纖塵抓起電話，眼淚已經不受控製的滴落下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哭了，她也已經很有沒有這麽心疼了，她恨不得張一對翅膀直接飛過去，她恨這段路太長，她恨每一個紅綠燈。
“榮華，我現在就去第六人民醫院，你在哪裏等著我，你給我盯著他們，千萬千萬不要跟丟了，我馬上就到，一小會兒就到。”
纖塵已經有些語無倫次，趕到某一處紅燈四岔路口的時候，纖塵抱著方向盤已經泣不成聲，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小天，她的心實在是太難受了，如果時間能倒流，她可以拿命去換這兩年欠給小天的母愛。
在二十分鍾之後，纖塵抵達了第六人民醫院，將車子隨便的停在了外麵，徒步衝了進去，第六人民醫院還和以前一樣，隻是多了一處住院部，這一點，還是說明沈青這個屌絲院長絕對不是蓋得，可是，纖塵哪裏顧得上去欣賞這故地重遊後的改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