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證婚,大石落地?
他說誰讓我愛你。
夏黎笙逐漸聽不清人群喧囂。
那一陣陣的起哄,那一聲聲的喝彩,盡數模糊成背影。憧憧人影,她隻見得眼前人。
被他所感,為他所動。
她揶揄他:“閣下這是將計就計?”
他微微一笑,“不,是借花獻佛。”
夏黎笙被逗笑,眼中卻是淚花閃動。
墨軒溯緊緊盯著她,神情有些許的緊繃,“那夏小姐,是嫁,還是嫁?”
這哪有得選擇?也本不需要選擇。
“嫁!”她握緊他的手,回答得鏗鏘有力。
墨軒溯一瞬隻覺得心中的充實到滿滿的都要溢出來。許許多多的他一時間竟說不出的感覺要將他給淹沒,卻終不過是滿心歡喜。
他攬下她,她跌入他的懷中;他扣著她的後腦,熱烈的吻便壓了下來。來勢洶洶,不由分說。她順勢圈住他的頸,回吻他。
彼時人群呼喊得好不熱烈。
慕忱站在一旁溫和笑著,眼中幾絲祝福和羨慕。
……
“我準備好聘禮已經有些時日了,挑個好些的日子,我便上你家府上提親吧。”
一行人回到京城已有些時日,墨軒溯可以說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人給娶回家了。
夏黎笙窩在他的懷裏舒適的小憩著,聞言臉上有笑意,而後卻有幾分遲疑。
“再過會時候吧。皇上近來已經有意要給佑府指親了。”她說這話時緊握著墨軒溯的手,直視著他的眼睛。
墨軒溯凝眸看了她一會,爾後反扣她的手,語氣有些漫不經心,“那便等了他成親之時。總歸也是欠他一個人情,正好還了。”
夏黎笙聽得他這般傲嬌的話,心頭卻是一暖,忍不住地直起身吻了吻他的嘴角,“就知道你最好了。”
墨軒溯不置可否的輕哼了聲。
……
九月初旬,皇帝詣旨:許吏部尚書之嫡女張雅柔婚配佑宇佑將軍。賜佑將軍宅邸一座……擇一良辰吉日,即日完婚。
半月後,佑將軍新府派送喜帖至宿府。
夏黎笙拿著那大紅喜帖,感覺指尖隱約燒灼得厲害,心下幾分歎息和惆悵。
那吏部尚書的嫡女張雅柔,人如其名。性子溫婉嫻靜,知書達理,口碑尚佳。同佑宇,倒也不失為是個好良配。
“黎兒,黎兒?”
身邊有人喚著她,夏黎笙回神,但見宿老太太正一瞬不瞬的瞅著她看,眼裏盡是擔憂。
“這喜宴你不去也罷!省得到時候心頭憂愁,又難免一陣傷心。真是的,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把喜帖放到你跟前來了!”
夏黎笙聽得她這頓嘟囔,不忍好笑。
敢情這是以為她為著佑宇成親的事黯然神傷了?
夏黎笙揚顏一笑,將喜帖細細收折好,道:“喜宴自是要去的。慶賀佑宇幸福的大好事,我如何能不在場呢?”
他勉力放手圓她一生幸福,她自是願他擁有這世上獨屬他的幸福。
她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隻為指引方向,助他尋得他的愛情。
十月初一,乃是大喜之日。
佑宇的成親儀仗辦得並不張狂,場麵是為恢宏、大氣,內斂低調而鄭重,氣勢不少半分。
迎親的隊伍經過仙客至尊門前時,夏黎笙和墨軒溯在二樓的窗口並肩而立。
夏黎笙探出半個身子,欣喜非常的朝佑宇猛招手。墨軒溯微蹙著眉頭,似是不太讚同她這般,卻還是在一旁護著她。
佑宇坐在馬背上,抬頭,與他們遙遙一望,相視而笑。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走過仙客至尊。
他收回視線,其麵容平靜無波,不泛一絲痕跡,平淡得沒有任何娶親之人該有的喜悅。
未時,喜宴開始。夏黎笙同宿家人前去赴宴。
夏黎笙著一身淡雅的羅裙,稍作修飾。她不曾在達官貴人麵前露臉,又挽著幾位表嫂,想來除了少許人,怕是沒人認得她,倒也不慌鬧出騷動了。
佑宇的新府建得很是威風莊重,此時掛滿大紅綢緞,喜氣洋洋的;門前賓客往來,甚是熱鬧。
佑夫人、老將軍,佑宇和佑府的管家,此時正站在門口迎接來客。
彼時看到宿府一行人,他們心下一個“咯噔”,臉上的喜悅不禁都淡了幾分,麵色都免不了的些微尷尬。
兩府人都還是互相問了安,宿府人都盡道恭喜。
宿府送來的禮著實豐厚,看這模樣,倒也不怎麽像是來鬧場子的,佑府這才稍安了心。
夏黎笙適時上前,微一欠身,“老將軍,夫人。”
“佑將軍能夠尋得良人相伴,喜結連理,黎笙是真心實意的開心。”她的言辭神態絲毫不作假,十分之懇切真誠。
佑夫人心有所動。這個女孩兒本就是她所喜愛的,不能成為婆媳隻能歎無緣了。事到如今也不便多說些什麽,她隨即攬了夏黎笙的手,輕拍了拍,“好孩子,你的心意我們領了。”
夏黎笙微笑,不再多做言語。
而後管家領著宿府一行人進府入席。
夏黎笙見證了兩人成親的三拜儀式。
夜微深,酒正酣。
佑宇來到宿府這一桌敬酒。夏黎笙又額外多回敬了他一杯,對他說:“要幸福。”
佑宇在這夜,新府明亮的燭光下看她,笑容明麗璀璨,一如初見時他們相遇的模樣。
他仍記得第一次遇見,她毫不遮掩的打趣的話語“噗,魷魚?!”;還記得元宵燈會的晚上,街道蔥蘢的燈光掩映的她的麵容;還記得那屬於他們兩人的訂婚禮上,她盛裝的明豔動人……
明明記憶明晰可辨,轉瞬他卻已摘下那剛玉扳指,另娶他人。
她的笑容,滿滿的是祝福。對朋友的祝福。
他終歸是不忍她為難。
他亦笑,輕聲應她:“好。”
而後舉起酒杯,狠狠閉目,一飲而盡。
冰涼的酒液入口順喉而下,浸透四肢百骸,微辣的醺灼。
該忘了。
……
喜宴辦得差不多,賓客們陸續都離場了。
宿府人也起身告辭了。
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夏黎笙總歸是心情愉悅的。是以,她一夜好夢。
不過很快,她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翌日一大早,夏黎笙用完早膳後就被宿老太太叫去了。
宿老太太坐在副主位上,和一側的中年女人相聊正歡,宿老太爺則坐在主位上慢慢喝著茶,看向她的眼神有幾分的……“自求多福”?
夏黎笙莫名就有了不祥的預感。
有外人在場,她便需拘禮些,“外公,外婆。”到了中年女人那,她頓了頓,看向宿老太太。
宿老太太笑眯眯地向她介紹,“這是郝姨婆。”
“見過郝姨婆。”
郝姨婆起身回以她一個較大的福身禮,“夏小姐有禮了。老婢見過夏小姐。”
宿老太太向夏黎笙招了招手,夏黎笙走到她身旁靜站著。
郝姨婆道:“夏小姐真真是位窈窕淑女呢。”
對於這種場麵的客套話夏黎笙往往都是微笑置之,但是宿老太太卻是很高興,喜色溢於表。
“郝姨婆,你看這事待如何?”
郝姨婆樂嗬嗬的笑,“這事好辦!”說著有下人抬進來一個箱子。
她把箱子打開,裏麵滿滿的都是卷軸。
夏黎笙額角就是一抽,她怎麽有種非常不妙的預感呢。
於是聽得郝姨婆喜滋滋的道:“這裏是全京城未成親的公子哥的資料,各式各樣的都有!保管宿老太太和夏小姐滿意!”
你丫這語氣裏滿滿的自豪和驕傲是什麽鬼?!
聽這話簡直就像青/樓裏的老/鴇在門口攬客時說的話……
她現在溜了還來得及嗎?
幾乎在她剛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宿老太太就握住了她的手,“來吧黎兒,咱們可得好生瞧瞧。”
夏黎笙試圖做著一切掙紮,“要選夫婿嗎?”
“正是。”
“不用這麽急吧?”
“還不急?你都老大不小了,再不找人嫁了到時候成黃花菜了沒人肯要你,你可別哭。”
不,她不會哭,她會站起來/擼……咳,那什麽畫風好像有些不對。她怎麽會沒人要,這不是還有墨大閣主嗎?
“黎兒舍不得外婆外公,還想留下來陪陪你們,多盡些孝!”
“你盡的孝夠多了。外公外婆也不需要你陪。”
果然是親的!
宿老太太拿起一卷卷軸,展開了看,當即誇讚道:“這家的公子哥不錯嘛。長得一表人才的,又溫文爾雅……黎兒你來看看。”
卷軸遞到夏黎笙的麵前,夏黎笙瞧了幾眼,“一般般。”
還真隻是一般般。夏黎笙覺著隻要一切有可能成為她丈夫的人,宿老太太都會說好。
宿老太太多看了一會,念叨著,“明明挺好的。”但是因著夏黎笙不喜,她還是把卷軸放到一邊,令拿起了新的,“看看這個,這個怎樣?”
……接連幾個夏黎笙都說不滿意看不上,宿老太太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轉而笑對郝姨婆說:“我老了,不懂這些小年青的品味了,還得勞煩郝姨婆幫忙介紹幾個吧。”
郝姨婆滿口應好。
宿老太太拍了拍夏黎笙的手,“你郝姨婆可是京城有名的媒婆。做媒做了十幾年了不知道促成了多少對恩愛夫妻呢!絕對啊給你介紹個妥妥的相公!”
夏黎笙:“……”
所以……這是趕鴨子上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