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其心當誅

  第471章 其心當誅 

  一說這個,眾人心頭皆是沉沉,皆沒什麼好法子。 

  心病心病,戴貴人能有什麼心病呢? 

  她在宮中也沒什麼任針對,吃喝又是不愁,好歹也是個貴人小主了,不至於背日日欺負了去,眼下又有了孩子,心中還能有多大的委屈。 

  佟佳一入宮便身居高位,自是不懂戴貴人的愁緒,可要問玉琭,玉琭亦是想不通的,她做貴人的時候沒少受人擠兌眼紅,也沒見她整日唉聲嘆氣的。 

  再說她同貴妃也常去陪伴戴貴人,戴貴人還能有什麼不滿的? 

  既有不滿也不見戴貴人說,可見是同她和貴妃還不是能交心的程度。 

  玉琭抿了抿唇,也被這雲里霧裡的弄得有些煩,只怕貴妃氣惱的勁兒上來,她連勸了一句。 

  「罷了,還是一會兒先問問萬歲爺怎麼說吧,這劉太醫到底是不成,可得趕緊給戴妹妹換了去,至於這心事,還是請那拉貴人多開解著,她同戴貴人總形影不離,當是知道些戴貴人的心思。」 

  貴妃點頭應聲:「也只有這般了。」 

  二人說罷,只怕耽誤了事兒,佟佳貴妃還特叫肖公公去知會了聲兒萬歲爺,免得萬歲爺又留下陪著阿哥們一道用膳去了,下午萬歲爺還有旁的事兒,這一拖還不知到幾時。 

  肖公公緊忙領命,喬太醫也暫留下不走,坐下吃茶等會子,然除了一會兒給萬歲爺說明情況之外,喬太醫也有自個兒的心思,他是萬不肯領了照顧戴貴人的差事的,這會子正想著推托之詞。 

  誰願意伺候身子不妥的主子呢,戴貴人福薄,腹中的孩子也不一定能保得住,萬一萬歲爺看不開,那要的便是下頭伺候的命,他好端端的伺候德嬪娘娘的,沒得給自個兒找麻煩。 

  思量間便聽得外頭梁九功高聲道:「皇上駕到——」 

  緊接著帘子被人掀起,屋內眾人緊忙起身見禮,康熙爺抱著四阿哥進來隨口免了禮,先扶了貴妃起身,緊接著又拉起玉琭的手,將人好好安置在身側。 

  「什麼事這樣著急請朕來?」 

  貴妃和玉琭素來事不愛給他添麻煩的,只怕拿閑事打攪了他去,而今兒肖公公來得急,大冷天的跑一趟出了一頭熱汗,問他所為何事卻支支吾吾輕描淡寫,康熙爺便知道是有大事兒不方便說了。 

  他沒在阿哥們哪兒停留,抱著四阿哥就匆匆趕來,亦是怕四阿哥聽了學話,還特叫梁九功將四阿哥抱出去,牽來暾焱陪伴,梁九功這一走,屋裡奴才們都極有眼色,也跟著退了出去,叫主子們方便說話。 

  佟佳貴妃頓了頓,看了玉琭一眼這才先開了口:「今兒急急請萬歲爺來是為了戴貴人的身子,臣妾和德妹妹見戴貴人臉色不妥,便借口叫喬太醫來請了個平安脈。」 

  「也是診了脈才知,戴貴人和腹中的孩子有些不好,臣妾和德妹妹念及戴貴人膽小,沒敢叫喬太醫全盤托出,剛剛商議了幾句也無甚主意,便想著先稟了爺,請爺來拿拿主意。」 

  康熙爺聽此言心中微微一沉,可又想到戴貴人拿憔悴的樣子,又覺得不意外了,便也沒說什麼,只頷首看向喬太醫,叫喬太醫細說些個。 

  無非還是先前那些話再重複一遍,康熙爺聽罷頓了會子,竟一時想不起來劉太醫是哪位,他熟的不過是常伺候他和皇瑪瑪、玉琭的幾位,至於給下頭小主們看病的太醫他屬實沒經過心。 

  「那劉太醫師從何人?他即便再怎麼不如喬大人您的資歷,也不至於連戴貴人這樣淺顯的虛弱也看不出來,他若看不出來,則不配入太醫院,他若看出來卻隱瞞不報,其心當誅。」 

  喬太醫忙回:「劉太醫師從前院判宋大人,劉太醫以往也是伺候嬪以上的主子的,只是後來被宋大人牽累,便降了一品,伺候貴人、常在小主們了。」 

  康熙爺抬了抬眼皮,沒想到宋家都抄了,同宋家交好的也處置了一批,這太醫院竟還有漏網之魚,他倒沒怨下頭人辦事不利的意思,當時他對此事也頗為上心,因事關玉琭,他更是叫巴爾善督辦此事。 

  當時凡沒處置的,要麼是真同索額圖、送太醫等人沒牽連,要麼就是那不值一提的小雜魚,處置了都是多費功夫。 

  然誰成想,那劉太醫僥倖留得一命還能在太醫院效力,竟還不知分寸,是不盡心還是背後有人授意也未可知,且得細查呢。 

  「戴貴人身子不妥,確實同劉太醫玩忽職守脫不開干係,然朕擔心這背後另又算計,眼下還是不打草驚蛇得好。」 

  「朕琢磨著,明面上不動聲色,照舊叫劉太醫照顧著戴貴人的身子,然他寫的方子開的葯必不能用,私底下還請喬太醫多操心看顧些,儘力保得她們母子周全。」 

  喬太醫起身朝萬歲爺一拜,心說果真如他所想,萬歲爺要將戴貴人交給他看顧,然這事兒屬實不是什麼好差事。 

  「臣多謝萬歲爺的看重,萬歲爺凡又吩咐臣不敢不應,然臣心中有些顧慮。」 

  康熙爺知喬太醫是個穩妥的,見人直言顧慮自是不敢大意:「喬大人但說無妨。」 

  喬太醫再拜,言辭懇切:「若放在尋常,臣多看顧幾位主子也無妨,只是臣一直是看顧德嬪娘娘和四阿哥的,不管再添了誰,臣也沒有本末倒置的理兒,德嬪娘娘雖身體康健胎脈平穩,然仍不能鬆懈。」 

  「算算時日,到來年三四月里德嬪娘娘便該發動了,而那時候戴貴人腹中胎兒五六個月,正是調養關鍵時,半分不能大意,臣只怕稍有疏忽釀成大錯,然待德嬪娘娘平安生產後,臣看顧戴貴人定當絕無二言,盡心竭力。」 

  這一涉及玉琭康熙爺便動搖了,比起戴貴人和腹中的孩子,他自是更在乎玉琭的,與其叫喬太醫兩頭忙碌,倒不如再擇一穩妥的去。 

  「喬太醫所言極是,那依著大人看,該為戴貴人擇了哪位太醫更為穩妥?再者,就胎弱之證,不知藺老太醫可有好法子,朕念藺老太醫年事已高,不願叫他老人家來回奔波,可朕子嗣不易,能有便是難得,自是有機會便要爭取爭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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