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有一種無奈叫做女裝
三天後，墨斐獨自一人前往克雷拉貢郊外一處小區。
莉莉和梅琳雅化作了劍紋刀銘，隨身而行，克麗絲珊德則通過魂契聯繫，作為外援接應。
初夏的陽光暖洋洋的照耀著四周，微風撫動繁茂的草木，一切欣欣向榮。此時，綜合競技的熱潮已經消退，克雷拉貢又回到了日常。喧囂仍在鬧市繼續，但這樣的僻隅就顯得冷清不少。
墨斐穿著克麗絲珊德精心搭配的短衫長褲，勾勒出一身秀美，長發飄飄，素雅清涼，引得路人頻頻回眸。
幾番迴避和轉折后，他來到一處僻靜的大院，四下無人，唯聞蟲鳥鳴叫。
墨斐緩了緩氣，叫響了面前的大門通訊器。
「誰？」一個呆板的男聲傳出。
「你好，我是來面試的。」墨斐努力裝得很懇切。
「什麼名字？」
「墨斐。」
「墨斐？出示一下身份證明！」男聲倨傲的命令道。
墨斐耐著性子，將終端接駁上通訊器，心裡不免希望對方覺察不妥、當即回絕。
事與願違的是，良久之後，男聲再次響起，略微客氣了一些：「進來吧，請規矩些。」
墨斐心下失望，擠出滿臉的笑容，跨入了敞開的大門，院門隨即關上。
沿著大路穿過青翠的院坪，墨斐清楚的感知到來自各個隱蔽角落的監視。
他規規矩矩的走近院中央矗立的小樓，一名正裝著身卻行止輕佻的男子已經候在門側。
「你就是墨斐？」男子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說，「跟我走吧。」
墨斐行了一禮，一言不發的跟著男子走進了樓廳。
剛跨入廳內，墨斐就發覺至少有三道特異的偵測法術掃過全身。
「對方相當小心啊。」梅琳雅忍不住吐槽道，「然而沒什麼卵用。」
「雖說如此，但至少有一名大法師鎮場，院區的防衛也很到位。」莉莉補充道。
「到目前還算好，接下來也不要放鬆警惕。」墨斐心下應到，表面畢恭畢敬的跟隨男子而行，七轉八拐之後，來到了一扇很傳統的木門前，門上標示著「面試間」。
男子旋即退去，墨斐便敲了敲門。
「進來吧。」回應的正是通訊器里那個男聲。
墨斐推門進屋，裡面四壁徒然，僅有桌椅，當先坐著一個老學究般的中年男子，只是個普通人，旁邊一個形容猥瑣的瘦子，卻有著大法師的實力。
墨斐行了一禮，舉止雍容的站到一邊。
兩人趁機打量了一番，也露出滿意之色，學究男操著方才的男聲，慢條斯理的說：「唔，墨斐，請坐。」
同樣用神眼探查過的墨斐道了一聲謝，淡定的坐到了面對兩人的空椅子上。
等他坐定，學究男直白的說：「自我介紹就不必了，你的資料和網上問答都挺好。不過，我注意到你已經是如日中天的格勒菲列小隊的隊副了，為什麼來應聘我們這個兼職？」
「說是隊副，實權都在韋恩家心腹加布雷歐和貝倫的手裡，我不過是做做樣子。如今格勒菲列不在，隊務還不是他們倆管，我掛個閑職，收入不高還走不了，不自謀出路可怎麼過日子？」墨斐一副委屈的樣子大倒苦水。
而他所說也不全是假話，因為一開始就不打算介入，所以具體事務都交給了加布雷歐、貝倫兩位行家，他也就管管訓練、謀划以及戰鬥；至於收入，本來對此就要求不大的墨斐素來不甚上心，多數信用點都寄存在莉莉幾個名下。雖然都是率性而為，在不熟悉的外人眼中，卻造成了無權無勢、不上不下的假象。
眼前這夥人顯然做過調查，可也沒逃出蒙蔽，學究男眼中閃過不過如此的神色，又問：「有什麼特長愛好？」
「弓箭、讀書。」墨斐想了想外界的評價，老老實實的說。
「你瞧，你以往都是在戰鬥中度過的，我們這兒卻不需要。老實說，你一點兒從業經驗都沒有，這是硬傷。」學究男一副殘念的表情看著墨斐，叩著桌子說。
切，在智靈服務天下的主位面，你到哪去找經驗者？何況你這個還是水商？
墨斐心下吐槽，表面上卻是一臉的失望與緊張。
看到自己的危言起到了效果，學究男滿意的說：「不過，你放心，只要肯干肯學，我們還是很歡迎你這樣的新手的。話說回來，你對這個工作有什麼想法？」
「宣傳上說招待賭場的客人，要求善於應對，這種事我在隊里還是做過的，幹活、學習我也肯下力氣，應該沒有問題。」墨斐裝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趕緊表態。
「待遇上你有什麼要求？」
「招聘所說的條件確實從優，我覺得很滿意才來的。」墨斐應到，切實貫徹了安全局幫他大力塑造的細節。
而很明顯，關於他吃軟飯、沒遮攔、被嫌棄的謠言幾天內就發酵出了很好的效果，學究男聽他說完，不經意的微微頷首，一臉果不其然之色，氣定神閑的說：「滿意就好，雖然是兼職，我們也不會虧待僱員，倘若表現突出，還有機會成為全職。年輕人多多努力，機會總是有的。」
「多謝，我會努力的。」
「很好，但醜話說在前頭，我們這個工作既辛苦又特殊，不比你做隊副逍遙。就算你入選了，若是做事馬虎、不懂忍讓，冒犯了客人的話，可不止解僱這麼簡單。」學究男一板臉，嚴厲的說。
墨斐唯唯諾諾的連連應聲，旁邊法師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鄙夷。
「好了，就這樣吧，回去等我們消息，最遲明早就會有結果。」學究男交代道。
「謝謝，希望能得到你們的認可，再見！」墨斐恭敬的行禮道別，出門就遇到正裝男子迎了上來，在他的帶領下，墨斐原路離開了小院。
這時，墨斐心中響起了梅琳雅不滿的聲音：「真是呢，這一院子人馬都不夠看的，居然要這樣低聲下氣，哼，虧你忍得住。」
「這有什麼，任務需要而已，又不是卑躬屈膝、奴顏伺敵。」墨斐應到，「何況，摒除附加的因素，本質上我也不見得比他們高等。即便算我是傳奇，那又如何呢？歷史長河中依舊滄海一粟。甚至迄今我們遇到的許多變故，在我們看來或許大事件，放到整個世界也不過風吹草動罷了。」
「行啦行啦，我明白了，吐吐槽而已，至於那麼嚴肅嗎？這樣下去你就跟索尼一副德行了。」梅琳雅懶洋洋的回到。
「不過，沒想到找幾個侍應生，對方也搞這樣正式，看來確實很小心。」克麗絲珊德趕緊插嘴道。
「這算什麼正式，這樣的招聘在我看來簡直兒戲。」墨斐回想起地球上的求職打拚，頗為不屑的說，「說到底，就是走過場，重點無非是身家清白、顏值足夠、善於應對，只要滿足這些條件，其他的都是參考。你別看這兩人又是鄙視又是待定的，其實早就定下要我了，眼下當面一確證，接下來不過是水到渠成。」
事實確實如此，當晚，墨斐就收到了簽約的具體條款，電子合同無非官樣文章，他稍作瀏覽便隨手簽定——老實說，這個墨斐看來稱得上破綻百出的報名居然通過了層層審批，他真不知道該稱讚自己足夠低調、安全局工作到家，還是欣喜敵人智商捉雞了。
兩天後，墨斐如約再次來到了郊區小院。
這次，小院就不像上次那樣冷清了，十餘名奶油小生齊集一堂，香風秀面，不乏娘炮，但相比之下，墨斐的絕美姿容依舊鶴立雞群，讓他居然收到了莫名的敵視和妒意，被孤立到了角落。
「雄雞化牝，媚俗取寵。」墨斐心下冷笑，沒把這幫連高階都沒幾個的傢伙放在眼裡，卻不免感嘆林子到了什麼鳥都有，以阿爾泰拉利亞的發達仍少不了這樣的奇葩貨色。
這時，學究男領著面試時的大法師雄赳赳的走了大堂，滿屋響起了諂媚的問候，聽得墨斐渾身的雞皮疙瘩。
學究男很是得意的掃視全屋，笑道：「諸君，恭喜你們通過了遴選。我叫潘加西-韋斯利，今後就是你們的直屬負責人。這位是本-托勒密-密語者，鄙處的安全負責人之一。」
說罷，潘加西和本不咸不淡的回了個禮，滿屋響起了更為熱情的回應。
潘加西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笑眯眯的說：「多謝諸君的認同，今後咱們多親近親近，有什麼問題儘管提出。現在，正式入職前，鄙處還希望諸君簽訂一份書面契約，請過來領取。」
接著，他掏出了一沓契約書，墨斐立時感受到上面的魔法波動，不禁皺了皺眉。
其他人卻毫不猶豫的上前簽約，墨斐想了想，慢悠悠的跟在後面挨了過去，輪到他的時候，湊過去輕聲問到：「潘加西先生，恕我冒昧，既然我們已經簽訂了電子合約，為什麼還要簽這份魔法契約？」
本微不可察的瞥了墨斐一眼，潘加西意味深長的說：「無妨、無妨，之前簽訂的只是一般的法律契約，這個則是正式的魔法契約。我們的客戶遍及愛珂各處，穩妥起見，總是要有雙重保障的。放心，只要不鬧亂子，絕對不會有事。」
「睜著眼說瞎話，保密部分就明顯加強了吧，還多了封閉管理的條款，可笑這幫小白臉樂顛顛的就簽了。」附身的梅琳雅心道。
墨斐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寫下了名字，其爽快讓潘加西都有些懷疑，但看到魔法銘紋形成，他頓時堆笑的說：「很好、很好，感謝你的信任。」
「如果他知道契約的魔能網結根本沒用的話，不知道還會不會覺得『很好』？」梅琳雅吐槽道。
「或許他們可以花大價錢試試靈魂契約？」墨斐玩笑道，「也虧得當初管理局鑒定我並非『噬魔』，特別上報了絕密檔案處，沒有見諸於尋常資料，如今倒成了奇兵之策。」
不久，眾人都乖乖的簽完了魔法契約，潘加西又啰嗦了幾句，隨即和本一起引著眾人來到了地下大廳，其間一個大型轉移陣正充能待啟。
「過了這個轉移陣，你們就正式開始實習了。我們實行封閉式管理，平時別想從這裡回來。」本冷冷的向眾人介紹道，聲調卻比他的外表要莊嚴許多。
都走到這一步了，眾人自然無甚異議，很快就進了轉移陣。
黑光閃過，入眼是一間寬敞的廳堂，墨斐確認了安全，又透過一側的單向觀察壁，清楚的看到了外面的場景。
這似乎是一處會所，彷彿拉斯維加斯的高級賭場，人雖不多，豪客聚集，性感的兔女郎和俊俏的侍應生穿梭其間，金碧輝煌的大廳內輪盤賭、老虎機、彈子機星羅棋布，甚至還有類似骨牌一樣的東西。
「看來賭博跟數學一樣有放之四海皆準的效能啊。」平時從未接觸過賭博的梅琳雅半開玩笑的感嘆道。
克麗絲珊德則說到：「根據魂契定位，你們確實到了赤諾尼海，具體位置不明，似乎是在海底。」
「哼，還真夠隱蔽。」莉莉淡淡的應到。
一干奶油小生無不震撼於眼前的奢華，目光不由得火熱起來。
這時，潘加西輕輕咳嗽了一聲，將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抓回，呆板的嗓音發出了如同粉筆蹭動黑板的聲響：「歡迎來到傑弗里醫院！諸君，你們將在此開始新的人生。」
眾人靜了片刻，隨即爆發出熱烈的回應。
止住激動的眾人，潘加西微笑著說：「就像你們看到的，這是一個繁華的所在，只要諸君肯努力，必定會有大好的前途等著你們。不過，在諸君正式走入其中前，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特訓，希望你們能儘快適應這裡的環境。」
頓了頓，在眾人信誓旦旦的表態中，他又說：「好了，等會兒我會告知你們詳細的安排，在此之前，諸君請先換上特別準備的工作服，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鄙處的服務人員了。」
興奮的眾人一鬨而散，按照指點湧入了更衣室。
墨斐混在人群里走了進去，邊走梅琳雅邊笑道：「一個騙子中介也這麼煽情，這個潘加西還真有一套。」
「正因為是騙子，嘴炮才不能弱，這年頭不夠爽怎麼混……」
墨斐的吐槽戛然而止。
打開的衣櫥里靜靜的掛著鮮麗馬甲、雅緻襯衫以及修身長褲，衣料挺括，成套精裁。
然而，全都是束腰提臀、蕾絲邊的女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