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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 為什麼獨尊孔孟?

  蘇懷看著全場如此沉默,心裡也是笑了笑,你們這次真是自找苦吃,你們挑哪一集,也不該挑到這一集來挑刺,蒸骨驗傷這個環節,原本就是《洗冤集錄》中最具有傳奇性的一幕。


  此時全場一片沉默,蘇懷也是緩和氣氛,笑著道:


  「宋慈坐鎮提點刑獄司,對他職責範圍內,不論是險惡之地,還是窮鄉僻壤,他都會親自調查追訪,這個行為史稱循行部內,作為一個高級法官,如此作為,在西方各國都沒有出現,堪稱人類法官的楷模和法醫鼻祖。


  不過這個蒸骨驗傷,雖然很巧妙,但是像是這樣熏蒸全部骨頭,會對骨質產生不可逆轉的破壞,這在現在法醫檢驗中是不允許的,即使要進行破壞性的檢查,也應只取小部分樣品,其餘檢材可以進行其他檢驗或妥善保存以備可以複查。


  正是這樣,《洗冤集錄》中才註明此法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提倡使用……」


  蘇懷雖然是自謙,但是別人聽起來確是徹徹底底,驕傲炫耀的味道了,在場的新歐人都不自覺地望向了盧科夫,如果現在還有人讓蘇懷收斂一下了,就只有可能是盧科夫了。


  全場人都鴉雀無聲,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最玄幻的蒸骨驗傷,卻包含有這麼多令人驚訝的科學技巧。


  這已經徹底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就連道爾,江戶川這種編造過無數驚人的,令人拍案叫絕橋段的推理大師,都覺得徹底的甘拜下風了……


  盧科夫沉默了很久,終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出了一句所有人都很意外的結論:

  「現在看來,我們之前對《洗冤集錄》和宋慈的懷疑,都是錯誤的了,宋慈確實是現代法醫的鼻祖,《洗冤集錄》的法醫知識,是人們歷史上不可磨滅的偉大成就……」


  這下子全場一片嘩然,女主持珍妮都懊惱地站起來,示意節目不要錄了:

  「停止吧,不需要繼續,我們休息一下吧。」


  這還繼續個屁啊,再下去只能讓她們這些人更丟人罷了,道爾,江戶川也只能無奈拿下了耳麥,話筒,他們這次算是白來了。


  這時候,盧科夫令人意外地走下台來,來到蘇懷面前,好奇地問蘇懷道:

  「蘇先生,我很好奇,既然宋慈是這樣偉大的法醫鼻祖,又記錄了《洗冤集錄》這樣的傳世法醫經典,為什麼華夏史書中沒有任何記載呢?」


  這就是他們所有人上當的最主要原因,他們是被華夏史書坑了啊!!

  這個問題倒是讓蘇懷深深地吸一口氣,緩緩道:


  「在華夏閱遍興亡的史官們認為,法醫學科在歷史發展上來看並不是最重要的,不單單是法醫不重要,音樂,詩詞,書畫這些文藝也很少有記載,」


  雖然這些文化科技方面華夏有很多都是領先世界的文化瑰寶,可實際上史官們並不看重。


  「蘇先生怎麼會這麼說?」盧科夫滿臉驚訝,他對華夏古人的想法極為不解,歐羅巴人可都是會為音樂家,畫家塑像,為什麼華夏人這麼輕視這些人呢?唯獨獨尊儒家孔孟二聖?

  「因為這世道蒼蒼,宋慈這樣的人雖然偉大,卻救不了一個國家的沉淪。」


  蘇懷說到這裡,這時演播室內大屏幕上還在播《大宋提刑官》末尾的一段。


  理清案情的宋慈,再度如之前那幾集一樣,怒斥辦案的縣令。


  可這位叫刁光斗的縣令,卻是不緊不慢回道:


  「宋大人,卑職才疏學淺,未能識破奸計,差點兒誤判善良,卑職愧對朝廷命官。」


  宋慈冷諷道:「不對吧,刁大人,滿朝文武誰人不知,你的才學絲毫不在宋某之下,賈博古這個計謀要是昏官可能看不出來,但在你面前,不過是雕蟲小技,你會說看不破?

  你身為朝廷命官,不思報效社稷,安撫百姓,禮儀廉恥信,你真是修鍊到家了。」


  以往劇情到這裡,在人們的預想中,這位縣官應該會像是之前的一樣,嚇得當場腿軟,直接跪地求饒,可這次刁光斗不但不怕,反而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宋大人,你這話未免也太刻薄了吧?」


  說著冷笑道:

  「刁某以為,宋大人什麼都明白,可唯獨就是在這人情世道上,一竅不通。


  這麼說吧,聖人尚曰,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是人哪兒有不犯錯的,可憑什麼就你擺出,比聖人還聖人的面孔,抓住一點小過失,就把別人往死里整。


  活生生的人世間,人有七情六慾,並非過錯,這天底下,官場上,哪有你這麼死心眼的?


  天底下像我這樣的官太多太多,而像你這樣的死心眼又太少太少。


  就你一個人,扛著一桿大宋王法的大旗,就能夠橫掃天下,澄清玉宇?

  如果官場上的失去你個都照著你這麼一板一眼地去辦,那滿朝文物還不得弄得是人人自危!


  你不是成天說什麼王法,王法,刁某告訴你!


  王法~王法~!就是皇家的法!!!!」


  這一段把在場所有人看得都是目瞪口呆……《大宋提刑官》之中,宋慈這個角色智慧之高,氣場之強,令無數人嘆為觀止,可這毫不起眼,小小的刁光斗突然展現另外一面,竟然完全壓過了宋慈。


  宋慈還要反擊:「好一派貪官污吏的歪理邪說……」


  刁光斗哈哈大笑打斷道:「宋大人,就你一個小小的提刑官,能把我刁某怎麼樣啊?


  你也不想一想我這一個區區的七品芝麻官,為什麼就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跟你這個剛正不阿的提刑官叫板?

  刁某一不是皇親國戚,二不是世襲貴胄,


  卻何來朝裡面總是有人護來護去?


  我刁某十幾為官,所獲不義之財何止千萬,

  可時到今日,我還是過著這麼節衣縮食的清貧日子,


  棋語裡面有一句話,


  叫小卒過河就是車。


  刁某正是用這不義之財,

  為這小卒子過河造船搭橋啊,

  那些高官們要保的並不是我刁某,而是他們自已。


  因為如果我刁某活不成,那京城裡面那些一品二品的高官

  都得給我陪葬!


  你一個小小的提刑官,又能奈我如何?


  我可以告訴你,我敢肯定,現在我刁某異地為官的御批文書已經在路上了,


  你宋大人就是想彈劾我,恐怕時間也來不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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