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火焰山
九色聖山外圍山腳,駐紮著不少登山者的營帳。
不少修士常年在這裏徘徊,有在這裏做起生意的,也有真正的探險者。
石毅這一行七人組合,怪模怪樣的,卻也沒有引起多大關注。
獨石旅店一戰,傳回小西天再到引發新的動蕩,需要時間。
雖然不清楚東來老佛想做什麽,但他必定也是在趕時間。
在下界,一個尊者還真護不住一個年幼的天生至尊。
黃磬處境岌岌可危,在那些尊者、教主眼中,他就是一門人型自走的至強寶術,跟個香餑餑似的,誰見了不想咬上一口。
“世子,在此別過。”
東來老佛牽著黃磬的手,與趙嬌三人坐到一頭白牛身上,就這樣走入漫天大火中。
沒有避火訣,也沒那定風珠,那九色火焰,竟然不能傷他們,端是神奇。
“我們也走吧。”
石毅喚上鴻鵠禽聖和藍彩,左眼重瞳流轉銀色光輝,以造化生機之能,護住三人神魂,同樣不等那火勢減弱,就進入到那火焰山中。
外頭一行人看傻了。
這九色聖山是何等凶險存在,就是列王來了硬闖都會飲恨,可這五人竟然跟個沒事人一樣,真是見鬼了。
藍彩心中亦是暗驚,這九色火看得她心驚肉跳,若是沒有石毅護持,不消片刻,她定會魂飛魄散。
“這火古怪,怕是內圍區域我都進不得。”鴻鵠禽聖告訴石毅,這個地方似乎境界越高,精神力越盛者,會被壓製得越厲害。
沒把牛頂天等人留下,可見弊端。
東來老佛等人一定是去了這九色聖山的核心區域。
這九色火不會無緣無故產生,一切秘密估計都藏在那一片區域中。
火焰山中多骸骨,全都是燒死在這的生靈。
然而這裏除了外來修士,還是有活物的,但都是些小家夥,在火焰中穿梭,不受影響。
石毅算是看明白了,那牛頂天的根腳大概也是生在這火焰山中,不知撞上了什麽機緣,蛻去冥頑,得了一身列陣境的道行。
“我們在這裏修行就好,犯不著跟人去湊熱鬧。”石毅並不在意。別人不知道這下界的凶險,他可清楚得很。
真進了一些險地,就是上界教主來了也得折在這。
石毅體生寶輝,符文秘力早已交融體內,互為一體,密不可分。
他運轉金烏寶術,以火道神通慢慢去接觸這九色火。
接引一縷火光,用來熬練精神。
這個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時間去適應。
“藍彩小友,我們輪流為世子護道吧。你先請。”鴻鵠禽聖開口,著手布置起了法陣。
有石毅護持,這個地方的火焰同樣對他們的神魂有錘煉的功效,可以借由此地修行。
另一處,東來老佛等人逐漸深入九色聖山鮮有人踏足的內圍區域。
這個地方到處都是古屍,有一些凶獸屍骸生前修為實在是太高了,死後肉身不腐爛,在這地方也不知道躺了多少年月。
“大耳賊,別再走了,你要所有人都跟你死在這裏?”
牛頂天悚然,這一片區域,他都沒來過。
他的皮毛已經有了被燒灼的跡象,再走下去,可以直接開席,吃烤全牛了。
“這麽多年,你遺蛻總有吧?我剝了你的皮,應該不至於傷你性命。”
東來老佛見牛頂天不配合,又起了剝皮的心思。
“你到底想要幹嘛?別告訴我你想盜這裏麵的東西。那東西碰不得,神來了也沒用。”
趙嬌開口,她顯然是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誤會了。老僧隻是視這個地方為煉寶地。”
東來老佛從背後的神龕中拿出一尊金佛,在手中摩搓。
牛頂天和趙嬌皆是驚異,他們知道這尊金佛是小西天傳承千年的聖物,但具體這東西有什麽妙用,他們並不知曉。
實際上,這金佛的來曆,就算是小西天教內也沒幾人清楚。
東來老佛也是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才知道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金佛是何物。
金佛中有一件超凡入聖的袈裟寶衣,可保黃磬諸邪不侵,免墮輪回,不遭毒害。
為佛子護道,這也是他的使命。
“金誠所至金石為開。”
“徒兒來,你帶著金佛走在前頭。莫要害怕,也不要回頭,為師就站在你身後。”
黃磬還處在十分懵懂的年紀,很多事情他都理不清楚,但對與東來老佛,他是十分信任和依賴的。
幾人坐在牛背上,一前一後走著,起初還好,可一段時間後,黃磬就覺得手中捧著的金佛越來越熱,如同燙手的山芋,燒傷了他的手心。
“師傅……”
又走了一段時間了,黃磬忍不住了,他隻覺得自己手中的金佛如同燒紅的鐵烙,他本能想要將金佛拋出,可金佛卻黏在他手中,甩不出去。
“繼續走,金佛不化,不要停下。萬萬不可功虧一簣,不然我們都要死在這。”東來老佛在後麵喝道。
“小……小沙彌,我夫婦兩人性命全在你手上。勸勸你師傅吧,不要往前走了。”
白牛叫痛,它的皮毛起火了,耐不住這裏的火焰和高溫。
沒離開聖山前,他隻是遠遠望過這裏,不曾真正踏足過,他還是誤判了這裏的凶險程度,以至於現在幾乎快要無路可退。
黃磬滿頭大汗,因為疼痛,表情都變得猙獰了起來。
他內心焦躁,叫苦不已。
一個叫他進,一個叫他退,這都是什麽事啊。為什麽要讓他這個年紀的小孩攤上這麽多事情。
突然之間,黃磬隻覺得自己身下一輕,就聽到趙嬌在身後扯著嗓子叫罵。
“臭要飯的,殺千刀的!當年要不是我給你一口飯吃……”
被剝掉一身皮的白牛張口將趙嬌吞進口中,不然以她的修為暴露在這九色火中必然必死無疑。
東來老佛將白牛皮披在黃磬身上,自身卻暴露在熊熊大火中。
他身後那一輪如同小太陽的神環快速黯淡,細微之處,一枚枚符文在火中磨滅。
“答應師傅,不要心存怨恨,將來也不要回去尋仇。化開金佛後,去找重瞳者尋求庇護。”
黃磬想回過頭去看,又想起了東來老佛的叮囑。
他感覺自己的手在劇痛中已經失去了知覺,這尊神明都劈打不壞的金佛在他手中開始融化了他都沒有察覺。
東來老佛將自己的手搭在黃磬的背後,這白牛皮如同寶具一般,若是沒人催動注入靈力,威能會大打折扣。
他離不開身。
“你自己尋死,可賴不得老子。夫人,我們走!”沒有能夠抵禦火焰的皮毛,牛頂天片刻都不敢逗留。
“臭要飯的,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牛腹震動,趙嬌的情緒似乎已經處於快要崩潰的邊緣。
她了解東來老佛,知道他想幹什麽。
一架木梯子從牛嘴裏飛出,那是登天梯。
她就是靠著這件上古法器,早年行走荒域到處行竊,四入人皇宮盜寶,木國的人皇都沒能留住她。
梯子如架橋,為黃磬和東來老佛鋪路,一直通往聖山的最核心地帶。
一張白牛皮出現,沒了皮的牛頂天快速鑽入其中,套著這張遺蛻頭也不回往外圍跑去。
四足狂奔,蹄伴雷音。
他哪裏有心思去關心這對師徒的死活,他們夫妻能不能活著出去都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