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來了
海盜“船城”外圍一條能容兩人通行的通道裏，有個穿著老舊款太空服的人影大步走過。就在他轉過船頭下時，側麵撲出一條人影勒住他的脖子。
“女人，別動……嘿嘿，以為穿著太空服就沒人知道嗎？你的步姿早已出賣了你的性別！”撲出來的男人滿臉髒胡子，呼吸急促，眼裏散發野獸般的欲望。
被勒住脖子之人猛力一腳跺在他的腳麵，不待他痛呼出聲，突然後退半步躬身，腰部用力一甩，將其從肩頭甩了出去。這還沒完，她如脫困的猛獸，一個箭步搶上、躍起，彎曲雙腳以膝部重重地砸在男人的後腰眼處。
“啊……”
慘叫聲在周圍回蕩。
穿著太空服的女人迅速離開，四穿八拐很快消失了身影。
幾分鍾後，她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最外圍一條破船的陰影裏，“篤篤”輕敲兩下船體，陰影裏的側甲板無聲地打開一道暗門，她閃身而入，迅速關上門。
破船裏，一個頭發和胡子全花白的老人責怪道：“莊妮，不要再出去冒險了，我不希望那些災難降臨在你的頭上！”
太空服被解下，露出一個美得令人窒息的青年女人。她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東方人鵝蛋臉型，一頭微卷的酒紅色長發濃密又如絲綢般柔順。
她身材高挑，能有一米七二上下，豐滿之處充滿對異性的誘惑力，大長腿筆直緊致，似乎擁有獵豹般的爆發力。
“老師您放心吧，我有二段格鬥水平，一般的海盜三兩個都不是我的對手！”
莊妮邊整理長發，邊說道：“我找到了一條破船，裏邊有些零件維修一下應該還能用，需要工具去拆卸。這個鬼地方我們不能呆了，好不容易找到您，我不甘心後半輩子都像老鼠一樣躲在這裏度過！”
老人歎息一聲，說道：“畫地圖告訴我位置，還是我去吧，至少沒有人敢對我動手！”
他叫路易斯，是一位蒸汽飛船領域的專家，在一次外出途中意外遇上海盜劫掠，被海盜劫持從中部星域一路輾轉來到邊荒的默爾隕石帶。
在這裏，他憑借強大的維修技能成為海盜窩裏最生活無憂的人之人，所有海盜團都需要用食物和生活用品支付報酬，請他去做飛船維修保養。
所以，他安然生活了兩年多，並且用一條被遺棄的破船改造出這個居所。
這條船被他修複了太空能源收集係統、反應爐、鍋爐和輪機，以及基本的生態力場和重力場，動力裝置則全被拆走了，他就算能修也無能為力。
這也是海盜們故意為之，就是不想讓他修好一條蒸汽飛船逃離出去。
“莊妮，老師也不甘心在這裏虛度餘日。但你不能太心急，我們需要一個機會！”
老人慈愛地看向女子，臉色嚴肅地說。
莊妮是他最得意的學生，出身平民階層卻不知覺醒了哪一代的優秀基因，不但長相美豔無雙，在科學領域的天賦更令他震驚，在他失蹤之前就已經成為一名出色的蒸汽飛船領域研究員。
結果造化弄人，這位學生居然重蹈了和他一樣的命運，半年前來哈克斯星辦事時遇上了海盜劫掠。
值得慶幸的是，當時出手的海盜團有一條飛船因為故障才修複一半，他被帶在船上一起行動，及時發現莊妮並掩護她藏身到海盜船上，才度過一劫。
回來後，他也是費了老大勁，才掩護莊妮回到這個居所藏匿起來。
……
黑暗中兩條蒸汽飛船一前一後從一塊隕石後轉出，滑向中心大隕石上的船城。
前麵的飛船開著太空探照燈，兩道大光柱遠遠射出去。
但它後方的飛船卻全程寂靜如鬼魅，嚇得前麵海盜船上的人都快精神崩潰了。那些散布在隕石帶負責警戒的海盜們，認出幽靈船後也是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它盯上。
中心大隕石周圍，是一段數千公裏寬的空白區，射電信號在這裏雖然仍會受到混亂輻射的嚴重幹擾，但勉強還能用，年輕的海盜船長查理·威爾遜第一時間向他的父親發去太空電報。
船城中心區域的五條大船上，有著默爾海盜圈最高檔奢侈的生活，質量不亞於一些貴族。所有好東西幾乎都集中在這裏，姿色稍好一點的女人被這裏壟斷。
其中一條大船上，黑獄海盜團首領老威爾遜醉生夢死，正和另一個有聯盟關係的海盜首領在船上會所裏飲酒作樂。
正微醺之時，一名手下拿著電報慌慌張張跑入會所，來到老威爾遜麵前。
老威爾遜正要發作直接一槍幹掉這名手下，看清電報內容，他驚得跳起來，酒徹底醒了。
“確定麽？”他神色陰沉間有一點驚慌，向手下確認。
對於幽靈船，他有著發自心底的恐懼。
年輕時，他還不是黑獄海盜團的首領，隻是上任首領麾下一條海盜船的船長。
他還清楚地記得那次，首領帶他們找到幽靈船，意圖獲得船上的預言筆記。
那時的幽靈船有上百米長，上船的首領和一百多個海盜仿佛人間蒸發，再也沒有出來。他們又派出數十名接應的海盜上船，最後仍然一去不返。
甚至最後，幽靈船上飄出許多東方習俗中送喪用的白紙錢，落向他們的飛船。
於是，慌亂的海盜中有人向幽靈船開炮。
老威爾遜印象中記得有三條海盜船開炮了，在幽靈船上炸出十幾個大洞。後來那三條船回到默爾隕石帶時，其他人發現上邊的人已經全部死去，一個個死相極為恐怖。
他們都是被那些白紙錢封住口鼻活活憋死的。
後來，那三條船被遺棄，沒有人敢再用，成為船城外圍的破船……
二十幾年過去了，那條幽靈船為什麽還會找上門來，是其他海盜再次招惹，還是幽靈船仍不肯放過他們這些當年的海盜？
“我們的太空雷達探測到了，真的是它！”手下海盜臉色發白地說。
老威爾遜拿著太空電報，臉色陰晴不定。
“老朋友，你遇到麻煩了嗎，需不需要我的幫忙？”另一名海盜頭子醉眼迷離，摟著一名少女上下其手。少女神色恐懼，卻不敢掙紮。
老威爾遜煩躁地喝了一杯酒，更正道：
“是我們都有麻煩了，那條幽靈船來了我們的地盤！”
“幽靈船？”另一名海盜頭子沒反應過來，幾秒後驚醒，猛地推開懷裏少女，站起來驚道：“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這些老海盜見聞廣博，對於幽靈船的可怕耳熟能詳，對各種傳言更是深信不疑。
老威爾遜沒空搭理對方，臉色變幻片刻，咬牙切齒的對手下說：“通傳所有海盜團，問清楚到底是誰招惹了幽靈船，讓他們自己滾出去，別連累我們！”
他心底有一絲僥幸，希望真的是某個小海盜團惹的麻煩。
李默遠遠看到了前方的船城，心情平靜無波。
這裏遍地都是材料，隨便拆一條船，都夠他改造船體綽綽有餘。當然前提是他有本事拆裝，並且不會被海盜們頭腦發熱地炮轟。
前方海盜船拐彎避開，李默想了想沒有再跟隨，徑直滑向船城。
查理和一船海盜繃緊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莫名其妙的竟然有種死裏逃生的興奮感，唯獨沒有一點給幽靈船做了帶路黨的覺悟。
幽靈船的消息已經傳開，船城中心雞飛狗跳，在外麵擺攤做交易的、瞎逛訪友的、物色小男孩當作發泄工具的……所有人瘋狂往自己的船上逃。
隻有那些無知而又無家可歸的男孩茫然不知所措。
他們意識到有危險，也想逃回自己的藏身之處，可是擔心萬一那旁邊的飛船突然飛走了，他們會立即暴露在太空環境死於非命。
在無數雷達的監測下，幽靈船緩緩漂近，直到進入人們的肉眼視野。
它就如鬼魅般從黑暗中一點點滑入船城的燈光範圍，然後繼續一點點地從無數飛船上空慢慢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