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天地大勢
這一刀，看似隨意，但是實際上卻是蘊含很高明的手法。
張百忍看的呆住了，一開始的自信沒有，甚至微微皺眉，背負的手也是放開，右手拿著殺豬刀，遲遲無法刺出。
梨天笑道：「怎麼？這第一刀，你就刺不出？」
張百忍沉默以對，腦袋裡在回憶梨天剛剛那隨意的一刀。然後又在想，如果自己刺出這一刀，能否瞬間讓豬斃命？抽出來的時候，是否一息之後才會出現傷口？
想了一刻鐘，他滿頭大汗，最後得出來的結論是：不可能！
得出這個結果，張百忍竟然忍不住倒退兩步，面容憔悴，汗流浹背。
「呵呵，如果不行，可以放棄，這頭豬，我來殺也行。」梨天淡然笑道。
張百忍眉頭微皺，回到原位，一刀刺出。他修行了千重萬劫手，而且外功強橫，手法超快。
這一刀，很快進入，又很快出來。
「咿咿~~」那吊著的豬痛苦的掙扎，傷口很快裂開，血水濺出。
「呵呵，雖然不盡如人意，但是起碼你有膽量刺出這一刀。」梨天淡然一笑，回到原來的位置，再次出刀。
張百忍這次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然而，只是看到梨天手動了一下，殺豬刀已經放下，然後一條豬前蹄落到盆里。
「這……」
張百忍看過去，那斷口處極為平整，這一刀下來，砍在了那前蹄與肩膀連接的骨頭之處，絲毫不差！
最重要的是，這斷口處噴出來的血灑在張百忍那剛剛才死透的豬身上，彷彿在刺激張百忍的無能。
「該你了。」梨天收刀而回，負手而立。
張百忍早已經閉上眼，腦袋裡還是在回憶剛剛那一刀。那一刀雖然快，但是他還是能夠捕抓到軌跡。
只是，那一刀的威力太強了，而且明明雖然很快，但是還不足以如此平整的斷掉那豬前蹄，可是卻做到了。
張百忍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是覺得那一刀太高明了。
他甚至在想，梨天這種實力，如果用那一刀斬在他的身上，會不會如同殺豬一樣簡單？
想了想，他發覺，很有可能。
可是就是這樣，他才是害怕。
他吃了硬化果實，身體堅硬如鐵，刀槍不入。如今，先天后期的人拿刀劍砍他，他都不會有事。
最多是一些個別的先天武者，使用極高明的手法，以足夠強大的速度和足夠鋒利的武器，才能夠刺穿他的身體。
武器也是分品級的，先天后期的武者用八品靈器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這殺豬刀只是凡刀，梨天更是只有築基的修為，卻是讓張百忍有一種無法抵擋的感覺。
這難道不可怕？
細思極恐！
「動刀之前，要想一想，你為什麼要斬出這一刀？」梨天的聲音傳入張百忍的耳中，「你這一刀，要做到怎麼樣，才能夠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
「怎麼做？」
張百忍心中如同炸雷響起，劃過天際，腦袋豁然開朗。
剛剛，梨天動刀的時候，如果放慢無數倍的話，那一刀似乎連空氣都斬開，不，或者說，刀鋒避開了前面的空氣，後面的空氣擠壓著它前進。
這看起來很玄，但是就好像人在順風的時候，總是走的很容易一樣。
只是，周圍的空氣平平，連風都沒有，平淡無奇。
然而，梨天是怎麼做到，讓空氣帶動他的刀前進？而且張百忍感覺，能夠牽動更多的空氣，那一刀的威力會更大。
張百忍沒有動刀，梨天上前，又是一刀斬出，這次把豬的另外一隻前蹄也給斬掉。
同樣的刀法，同樣的斷口，同樣的平整！
豬蹄還是落在盆里！就像是瓜熟蒂落，很自然的！
梨天還是退到了一邊去，就這麼看著張百忍。
張百忍心中震撼，剛剛那一刀，他又看到了不同的地方。彷彿不是空氣在帶動刀前進，而是刀在控制空氣。
張百忍甚至睜大了雙眼，凝聚所有靈識去注意那一刀的落下。在刀接觸豬前蹄之前，那豬前蹄已經被無形的破開。
這，讓張百忍看來，就好像是金烏長拳之上的內力化形。
可是，那一刀落下，卻沒有任何的內力，或者說，內力只是讓梨天握緊了刀，斬破豬前蹄的是另外一股神秘力量。
張百忍閉上眼，仔細回憶。
這一次，他閉眼就是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過去，張百忍睜開眼來，一刀落下，他面前吊豬的豬前蹄自然落下，只是摔出了水盆之外，在地上滾了兩圈才是停下。
他搖了搖頭，有些不滿意。
但是他身後，已經坐到木桌之上的梨天，卻是眼神之中閃過讚賞之色。
剛剛那一刀，張百忍似乎也是斬出了他之前那一絲水準來，不過，也僅僅是一絲水準。
「記住，每一刀落下，都是很自然的，用心去感受手的力量，用手帶動刀，用刀帶動氣機，最後用氣機牽動勢，用勢來破滅一切！這便是勢如破竹！」
梨天一字一句的在後面說道。
張百忍聞聽，急忙道：「老哥，我看到你出刀，彷彿在擠壓空氣，又彷彿在利用空氣，那個叫做勢？」
梨天摸了摸自己的大肚皮，點頭道：「相由心生，勢如天成。你一刀出，不要想，不要念，只管這一刀下去。人生氣，會瞪眼耍橫，給人一種盛氣凌人之感，明明沒有碰到對方，對方卻是不敢上前，這叫氣勢，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
張百忍似懂非懂，感覺很深奧，腦袋裡彷彿要抓住什麼東西，卻是始終抓不住。
「刀有刀勢，劍有劍勢，拳有拳勢。天地萬法，莫不有勢，掌握了，以小積大，終成大勢。大勢一成，可滅萬法。」
張百忍心中默念，努力回憶梨天出的刀，卻是每次都有不同的感受。
就這樣，張百忍站在這裡一天過去了，還是沒有出刀，等到第二天晚上，他終於出刀。
這一刀落下，另外一個豬前蹄落下，只是這一次，這前豬蹄落入了水盆之中，在裡面打轉。
梨天沒有再出刀，張百忍也沒有要求，而是繼續閉眼感悟。
第三天的時候，他再出一刀，這一次，斬掉豬后蹄，落入水盆之中。第三天的晚上，再出刀，另外一隻豬后蹄也是被斬掉，落入水盆之中沒有打轉。
刀口，一次比一次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