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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章 天羅地網

  「給你的大頭鬼。」


  「你給不給?」方山沉下臉問。


  「不給!」陳家駒發瘋般叫道。


  「哼!你陳家家財上百萬,兩萬銀子在你只是百分之二而巳,捨不得百分之二,給你們一座金山,你們也沒有命享受了。」


  林青青搖搖頭,沉下臉說道:「姓方的,你這不是存心搶劫勒索么?」


  「姑娘,那天在章江碼頭,我可是被一連打了十幾拳,兩萬銀子,完全合乎天理國法人情。你們既然不願給,我只好殺人放火了。」方山冷森森的說,長劍徐提。


  驀的,遠處大廳的階上,出現一個中年婦人,向這兒高叫道:「銀子兩萬,老身答應了。」


  「姨,你……」林青青驚叫起來。


  「給他。」中年婦人大聲說。


  方山哼哼一笑,放聲道:「陳大嫂,你總算是個朋白人。」


  「銀子你何時來取?」陳大嫂問。


  「給你們兩天工夫,將銀換金子。」


  「兩天期限太急,老身變賣產業,短期間脫手不易,可否寬限一些時日?」


  方山淡淡一笑,說道:「我不想強人所難,你大方,我也不小氣。你陳林兩家,不必變賣產業,籌到白銀兩萬當無困難,三天之後入暮時分,請準備小舟一隻,放好黃金,從得勝門外江邊將船下水下放,船上不許有人。記住:其一,不許報官。其二,如不按期償交,此庄將被夷為平地。最後一件事是令郎準備陷害熊三爺,趁早打消這念頭,否則恐怕就有飛來之禍了。陳大嫂,希望你別忘了。告辭,後會有期。」


  方山朗聲說完,扭頭出了大院門,大踏步出庄,在數百名男女老幼的注視下,揚長而去。


  林青青心中大恨。叫道:「哼!今天我沒有金弓在手,該死。」


  陳家駒抓起齊眉棍,拔腿便作勢要追。


  「站住!」陳大嫂怒喊道


  「娘……」


  「畜生!你想死也急不在一時,還不快去將你爹找回來?」陳大嫂恨聲叫。


  方山勒索陳家的消息,像一聲焦雷般,消息不脛而走,像暴風雨般刮遍了周邊地界,帶來了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不知道方山的都在想:這方山,是個什麼鬼。知道的也在問:方山,是不是已經做了江洋大盜?


  怪的是官府中並沒有動靜,似乎這麼大的消息竟然未傳入官方耳中。


  當然,陳家也並未報案。


  附近的黑道大豪,與及鄱陽湖靠水吃水的水賊,都感到十分詫異,這位外地來的傢伙怎敢在此地向太歲頭上動土?


  在茂源油坊華麗的花廳中,爐火熊熊,溫暖如春,賓客如雲。


  主人陳茂源在地方上頗有名望,但在武林中卻上不了台盤,因此,武林中聲譽甚隆的神箭林禎,也是主人之一,兩連襟聯名邀請江湖豪傑前來商討對策。


  客人中,包括周邊大部份高手名宿,主要的人物有鐵背蒼龍顧大同,飛虹劍客曾華、出山虎李歧山,雙頭鷹趙大鵬。百花洲武館第一高手,當地的名武師乾坤雙掌程尉,進賢庄的莊主神鞭袁吉,易俗坊張家的五爪龍張聞天,可謂是濟濟一堂。好不熱鬧。


  鐵背蒼龍不愧稱老江湖,向主人慎重的說道:「陳兄認為熊爺已經收容了那方山,是他指使方山出面敲詐勒索,經我分析,這不是真的。兄弟認為此事,絕對與熊三爺無關。」


  萬人雄也說道:「那天章江碼頭事發之後,熊三爺受傷不輕,方山將他送至興隆棧,他已經昏昏沉沉,方山不等他有所表示,交了包裹便徑自返回船上,之後便是兄弟聽信陳、林兩位的話,立即將方山開革,從此這人使失了蹤。熊三爺也四齣派人採訪方山的下落,他兩人不可能有所勾結。」


  飛虹劍客大聲說道:「諸位,今天咱們不必再論過去為是非了。還是商討如何對付這個方山人。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索勒巨金,那將咱們本地人放在眼下?當然,他必有所恃,咱們要知道的是,他有誰做靠山,有何所恃?咱們也好對症下藥對付他。」


  「也許他在虛聲恫嚇,根本不必理睬。」乾坤雙掌冷冷的說道。


  「如果他不是虛聲恫嚇,豈不糟了?」林禎憂心仲仲的說。


  「咱們在陳兄的莊子去住幾天好了。」神鞭袁吉也發表了自己的一番高論。


  老江湖五爪龍張聞天搖搖頭,道:「咱們總不能長住在陳兄的莊子里,這也不是解決之道。」


  「依聞您老之見……」林禎客氣的問。


  「老朽認為,眼下調查已經來不及了,只有兩天的期限,遠水救不了近火。」


  「聞老認為黃金……」


  「必須準備,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是一個獨行大盜,無主的孤魂野鬼,咱們不易查他的底,為防萬一,必須慎重處理才是。」


  「要將金錠準備,咱們可布下陷阱擒他。」鐵背蒼龍頗有把握的說。


  五爪龍張聞天呵呵一笑,說道:「不錯,是該如此執行。」


  「該如何下手。」神鞭袁吉問。


  「那小子的兩個條件,一是不許報官,不許船上有人,並未表示不許別的船上有人。咱們分水陸兩途埋伏就是了,不怕他飛上天去。」


  「陸上大可不必……」


  「不,陸上必須有人。船從得勝門江岸下放,必定順流沿江東岸向下漂流,距岸邊很近,岸上怎麼能不留人監視?咱們水陸並進,布下天羅地網。水中由兄弟負責。二十艘蜈蚣船完全夠了。陸上就由林老來負責調遣,如何跟蹤如何埋伏,須詳加策劃。水下,得偏勞顧兄這條鐵背蒼龍了。」


  鐵背蒼龍拍拍胸膛,豪放的說道:「十艘快舟,一百名水鬼,兄弟負責湊合湊合。應該很快就到。」


  林禎也頗有信心的說道:「這麼一大筆黃金,只要不堆放而是均勻放置,他一個人絕對搬不走,咱們在岸上正好等個正著。他不來便罷,來了定然難逃大劫。」


  商量了半天,所有的每一細節,都經過仔細研究,反覆假定。三個臭皮匠,勝如一個諸葛亮,群雄彼此合力策劃,作了一番妥善安排。最後以數桌盛宴作為結束這次盛會,賓主盡歡而散。


  只有一個人不痛快,那就是三江船行的東家萬人雄。席間群雄紛紛向他查問方山的底細,他無從說起.只知這人是船主胡老大請雇的水手,一個神力天生的鄉下人,身世不明,根底如謎,如不是章江碼頭事件發生,誰也不知這人是身懷絕技的奇人。


  本來他已經抵制茂源棧,與茂源油坊絕交,只因為鐵背蒼龍出來打圓場,又將他捲入旋渦,所以心中十分不痛快。


  他心中不快,自然滿腹牢騷,返家之後,向兒子萬彪如此這般一說,父子倆晚上一起借酒消愁,一面臭罵群雄豈有此理,一面猛灌老酒。


  他卻不知,今夜屋中來了夜行人。


  已經連三天.群雄的各處住宅,都被一個神秘的夜行人所走遍。但這些江湖名宿,卻都絲毫未覺。


  三天期限終於到了,風聲一緊。


  入暮時分,得勝門外外弛內張,附近閑人希少.只有陳家派來的八名健仆,在少東家的指揮下,挑著金錠,走向停泊在江岸旁的小舟。


  距江岸泊舟處尚有里余,小徑穿越一座竹林。江風凜冽,竹枝摩擦發聲,吱嘎嘎聲如鬼哭,令人聞之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天色尚未入黑,但夜色朦朧,寒氣澈骨。九個有四付擔子,八個堅固的木箱,每箱中都藏滿了黃金。連箱子一起算上,重量已經接近半噸,要想神不如鬼不覺將八箱黃金弄走,那是不可能的事。


  走到竹林深處.陰森森地鬼氣衝天。


  陳家駒一馬當先,挾了腰刀在前領路。前兩人領頭,四付擔子在中,最後兩人提刀斷後戒備預防路上出岔在,九個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中斷後的兩個人,便有名武師乾坤雙掌程尉在內,穿了庄丁的衣褲。誰也不會相信他會是個高手。


  正走間,陳家駒突然:「哎唷!我肚子疼。」


  他一停下,後面的人也停下了。


  領頭的一名中年壯漢急急搶上相扶,急問:「賢侄。怎麼了?」


  陳家駒抱著肚子向下蹲,肚子咕嚕嚕怪響,然後是一串響屁似的連珠,臭氣四溢。他齜牙咧嘴,叫道:「吃壞了,大概鬧肚子,要找地方方便。」


  「大家先停下歇歇腳。」中年人叫。


  「我要方……方便……」陳家駒叫著,不管三七二十一捧著肚子奔入路旁的竹林。


  接著一名挑夫也叫道:「哎唷!肚子痛……痛……」


  「哇……」第二名挑夫開始嘔吐。


  上吐下瀉,這九位老兄都患了疫病。疫病是有傳染性的,只是怪了。的是大冷天怎麼會患疫病?


  九個人在林中一陣上吐下瀉,昏天倒地,不知人間何世,狼狽萬分。直至天色入黑,他們方完全清醒,象斗敗的了的公雞,踉踉蹌蹌將金擔挑至江岸。


  船上有四個人,不住埋怨他們到得太晚。


  金箱安置停當,在船頭插上三炷大香,立即解纜,將船向外一推.船即順水緩緩向下漂流。


  第一艘八將蜈蚣船從外側劃過,接著是第二艘。


  下游遠處,第一艘快船開始起航。


  下游半里地,第一組在灘邊設伏的三個人,盯著逐漸飄來的香火,其中一人說道:「船快漂到了,水鬼們,目光放犀利些。」


  船漂流的速度很慢,不住在水中打轉,時而被水帶近河岸,時而被渦流所吸住,慢慢在漂。


  水中,人頭時隱時沒,六十名水鬼分佈在船四周,隨浮沉不定,嚴密監視水面與水下,各就各位,不可能被人混入。


  飄了老半天,船僅漂下三里左右。


  蜈蚣船與快船不住上下穿梭往來,監視上下五里的江面,注意往來的可疑船隻。


  其實,半夜往來的船隻都是有自己的活計的,那有船隻靠岸行駛的?根本用不著擔心。


  一艘小舟從下游向上駛來,沿岸上航,船上只有一名船家熟練地操舟著雙槳,向藏金船接近。


  蜈蚣船與快船船上的人,並不加以阻攔。燈號傳出了,水面,水下,岸上,所有的人開始緊張,興奮得血液沸騰,要來的終於來了。那是一艘小漁船,只是並未掛上漁燈而已。


  漁舟逐漸接近了藏金船,近了。操槳的船家精神貌似不錯,一面操槳一面信口唱道:「二月二日勒龍抬頭,情妹妹呀,送哥下江洲。情哥哥啊!江洲的風光那麼好,那兒的女兒千般嬌。可別忘了,小情妹朝朝暮暮,暮暮朝朝……」


  將接近藏金船歌聲又起:「二月里來龍抬頭,小寡婦在家悶又愁。……」


  歌聲船影越過藏金船外側三十來米,似乎並未留意藏金船。


  眾人空歡喜一場,心中一懈。


  船仍向下漂,似乎沉寂得可伯。


  「啊……」江面上游里余,突傳來一聲刺耳的厲嘯,令人聞之動魂驚心。


  眾人心情一緊,如被電擊般栗然而驚。


  上游傳來了燈號:有船沿岸了放。


  燈號不住下傳,眾人心中又是一緊。


  又是一艘有篷的小漁舟,以比水流稍快的速度,平穩地向下漂流,夜黑如墨,看不清船上的光影,只隱約看到后艄坐著個朦朧的人影,既未架槳,也沒有人,因此船並不穩定,搖搖晃晃向下飄,僅比藏金船快些而已。


  超越第一艘蜈蚣船,船上的好漢們深感奇怪,怎麼后艄那人不在控舟?外側二十丈外一艘快船中,突然起了騷動,有人叫道:「不好,船要沉,快查查艙底。」


  已經不用查了,船在迅速下沉,只片刻間,水面只有一些雜物在漂浮,人都下了水,亂得一塌糊塗。


  正亂間,水聲如雷,三十米外一艘蜈蚣船,突然來一記大翻滾,十名大漢驟不及防,全部翻落江中,被翻得莫名其妙。


  神秘的小舟,直向藏金船駛去。


  翻了兩艘船,五爪龍勃然大怒,發出一聲信號,命水鬼立即戒備,準備奪取神秘小舟。


  水下的水鬼向神秘的小舟游去,這一來,陣勢便亂了,有人接二連三向下沉。


  「哎……」終於有一名水鬼發出了叫聲,向下一沉立刻失了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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