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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太子爺臨場露馬腳 大將軍急令援救兵

  轉眼到了康熙41年臘月二十六。臨近年關,皇帝按照祖制在早朝上宣布即日起到正月初五封印、封筆不再處理朝政。群臣歡賀,特別是十三阿哥胤祥在心裡暗自慶幸,皇帝在年前不再提追繳庫銀一事,又給了滿朝文武最後喘息的機會。


  宣布封印、封筆的同時,康熙皇帝更少有的要在這一天傍晚宴請王公大臣,是以褒賞、感謝他們一年來匡扶社稷、操勞國事的付出和努力。宴會定在暢春園,酉時開始,屆時各府親王、郡王、貝勒、阿哥,從一品以上文武大臣,凡在京者均得參加。所以下了早朝,群臣一鬨而散,急急忙忙回府準備去了。


  八貝勒胤祀早早回到府上,命下人準備好他新趕製的吉服穿上,正在整理衣擺的功夫,他的門人,在內務府會計司任侍郎的二品官員葛魯岱在管家的引領下神色匆忙的走進來。


  「八爺,今兒個早朝過後,太子府上的管家齊布琛來內務府借了5000兩銀子,說是從外邊給太子爺請大夫急用,不日就會還上,奴才斗膽借給了他,事後又想恐怕不妥,這才給八爺謝罪來了。」葛魯岱說罷,甩開衣角就要下跪,胤祀沒等他跪下,一把將他扶了起來。


  「齊布琛是這麼說的?給太子爺看病用?」胤祀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


  「是,奴才聽的清清楚楚,絕對錯不了。」葛魯岱斬釘截鐵的說。


  「好啊!好啊!葛魯岱,你立大功了!你快去我府上帳房那裡領五千兩銀子補進你的賬上。切忌此事除我之外,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胤祀激動的臉上泛紅,葛魯岱顯然不明白什麼意思,只能按著胤祀的吩咐匆匆辦差去了。


  胤祀野心勃勃策劃陰謀的同時,暢春園裡太監宮女們已經開始張燈結綵、安排宴席。康熙皇帝春秋漸高,越發喜歡熱鬧,宴請群臣的同時,又著人提前幾天請來了在京頗具盛名的戲班子,這戲班班主是個山西人,唱的一曲頗有地方特色的山西梆子。搭台期間,班主小聲哼哼被康熙聽了去。康熙聽慣了崑曲,再聽這方言腔調的山西梆子甚是滑稽,一時興起,叫了那班主來御前再唱上幾段。


  那班主開腔唱了段《回荊州》,康熙和李德全聽了忍不住發笑,在一旁的陳廷敬,同是山西晉城人的他卻忍不住抹了淚。康熙皇帝見發色依稀斑白的陳廷敬老淚縱橫,頓時感觸頗深,他打賞了戲班班主,將陳廷敬喚到了身邊。


  「子端啊,你伺候朕多少年了?」康熙皇帝拿手中的紫檀木珠子拍打著手心,柔聲問道。


  「回聖上,是萬歲爺榮登大寶那年,老臣開始御前伺候的。」陳廷敬迅速從鄉愁中抽身出來,清晰的回答。


  「42年了,人言落日是天涯,望盡天涯不見家吶。這人老了,就特別容易想家,想念親人。朕這些年就不敢去慈寧宮,路過那裡,朕就老覺得,老祖宗人還在那裡,叫一句皇祖母,老祖宗就能出來迎著朕。」怕是這些日子太子的不爭氣,諸皇子的篡位野心,加之天災連年,外憂內患,讓康熙皇帝一時間心裡難受,說話間眼圈也有些泛紅。


  「臣罪該萬死!」見康熙皇帝也想掉淚,陳廷敬心裡感恩,跪下時早已淚流滿面。


  「走,不說這個了,你看園子里戲台都紮好了,你陪朕聽戲去。」康熙說著,親手扶了陳廷敬起來,陳廷敬更是感動,涕淚漣漣的駕著康熙往園子里走去。


  鑼鼓聲響起,台上各種角色開唱,康熙把玩著手串細細品味,聽到高興處還小聲哼唱幾句。陳廷敬一直在一旁站著伺候,眼瞧著諸王公阿哥,文武大臣紛紛落了座,陳廷敬突然瞥見八貝勒胤祀兩眼一直直勾勾盯著太子,臉上似是還帶著一些莫名的陰笑。陳廷敬心裡打鼓,默默祈求老天保佑,今晚可別出了什麼岔子。


  宴會開始,康熙皇帝首先說了祝詞。無外乎諸王公貝勒、文武大臣一年來如何辛苦云云,陳廷敬沒怎麼注意聽,只盼望著晚宴趕快進行,趕快結束。只要順利,一切萬事大吉。


  皇帝講完,輪著太子向皇帝敬酒,太子也長篇大論了一番,與平日無異,皇帝愛聽,太子願講。


  太子敬完酒,諸皇子從大阿哥開始,一一開始先敬皇帝再敬太子,一直敬到八貝勒胤祀。胤祀前去兩步祝皇帝福壽齊天,待到敬太子之時,胤祀話鋒突然變了。


  「太子爺,臣弟今年不說虛的,就祝太子身體早日康復吧。另外,太子爺手頭上緊,跟諸位兄弟一說,哪個不能支援點,還用得著去內務府借嘛,臣弟總領內務府,雖手下能臣幹將忠心耿耿不用臣弟多費心,但畢竟國庫吃緊,咱們也得緊著點用嘛。」說完,胤祀一抬脖子將一杯子女兒紅灌進肚,太子一時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萬萬沒想到胤祀的爪牙遍布朝野,他早上剛讓齊布琛借了銀子,不出一天竟傳到了胤祀耳朵里。太子站在原地此刻又分外後悔,光想著趕製他的春*宮瓷器,在銀兩的來源上竟如此莽撞大意,老八總領內務府,在他地盤上借銀子,這不就是自己找上門的狼入戶口嘛。


  「怎麼回事?太子你說。」康熙皇帝揮手讓群臣安靜下來,暢春園內,一下子沒了人聲。


  「這,皇阿瑪,兒臣自秋上偶感風寒,久治不愈,如今夜裡痰多咳嗽,常常睡不好覺,兒臣尋思著從外邊請個大夫給兒子看看病,又尋思著年底府上各項開銷大,的確手頭吃緊,這才讓管家齊布琛去內務府借了5000兩現銀,不出幾日,兒子一定還上。」太子由著性子胡亂編造,康熙皇帝博覽群書頗通醫理,見他說話間嗓音渾厚,面色紅潤,精神煥發,絕不像太子所說久病纏身夜不能寐。


  「請了什麼大夫啊,給朕說說。」皇帝有氣,當著文武大臣的面又不好直接拆穿,只能變著法的給太子下不來台。


  「這……」太子編造謊言也是迫不得已,情急之下一時編不出名字,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時,四貝勒府上的包衣奴才年羹堯站了出來。


  年羹堯在杭州將軍任上剛巧回京述職,康熙皇帝忙到年關一直沒空見他,這才求了四貝勒稟明皇上前來赴宴,藉此機會給皇帝述職。


  「回皇上,太子爺讓奴才從江南請來了名醫羅玉通,那羅大夫專醫疑難雜症,在民間頗有名氣。羅大夫如今和奴才住在客棧裡頭,奴才正想著明天引薦給太子。」年羹堯回答的頭頭是道,在一旁端坐的胤禎和胤祥汗都嚇了出來,事先誰都沒預演過這一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難為你一片忠心,明天先讓羅大夫去太醫院走一趟,跟許太醫見見面,民間的法子能治病,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在江南行,放到京城裡不一定管用。」康熙皇帝吩咐完又有些疑惑了,年羹堯如此肯定,難道也是說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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