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秘密
好說歹說，把帶來的酒都送了光，才打發走聞聲趕來的矮人護衛隊。而獸人奧格斯還是一臉不滿的樣子，他覺得剛剛那個地精看他的眼神很不友善，所以教訓一下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明白為什麼小薩滿會發這麼大的火。
朱改革氣得臉上的毛都豎起來了，尤其是看到陳航和維姬一臉為難尷尬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跳起來劈頭蓋臉地把一幫手下訓了一頓，奧格斯雖然心裡不服，但是對朱改革這個部落里的大薩滿傳人還是表示了足夠的尊敬，即使被矮自己一頭的朱改革訓得跟孫子一樣，也是一聲沒吭。
集市中的所有人都好奇地打望著這邊，看足了熱鬧。奧格斯抬頭對著人群低吼，表情猙獰，把許多人嚇了一跳。
「啪！」朱改革跳起來一巴掌拍在奧格斯頭頂，落下來的時候卻差點崴了腳，穩了穩身子，罵道：「還抖威風！」
怕這些好戰的獸人再惹出什麼麻煩，眾人逛集市的心情也沒有了，就蹲在路邊等維姬和傑夫去把帶來的鐵器和商品處理掉后，然後一起先找個休息的地方。
矮人洞穴四通八達，打通了不少路，他們一路跟著帶路的矮人走，七繞八繞，突然眼前豁然開朗，終於來到這條支路的盡頭，這裡是一個很大的洞窟。地面倒還平整，頭頂有微微的風吹來，空氣暢通，卻也暖和。地上鋪了幾個簡易的毯子，還有一些食物。
「有事的話拉牆上的鈴，沒事不要到處亂跑，很容易迷路。」帶路的矮人交代了這麼一句，轉身走了。
「這裡是專門開闢出來供人休息的洞窟，在冰封森林裡，還算是舒適的地方。大家先休息一晚，吃點東西。」維姬說。
在場的人類和獸人自動分成兩邊，佔據了洞窟的兩頭，遙相對望，都還帶著警惕。朱改革猶豫了一下，最後說要先過去把自己的手下安頓好，等晚一點再過來喝酒聊天，陳航說好。
雪熊傭兵團自己帶的食物還有不少，地上的食物自然就全給了獸人們。都只是簡單的東西，一些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干肉和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根莖，那些獸人卻吃得狼吞虎咽，看來戰敗后一路逃亡，的確情況不怎麼好。陳航看不過去，還和維姬商量，又分了一點乾糧過去，甚至給了他們一點酒。
朱改革連聲道謝，一些獸人的眼神也緩和了一點。奧格斯卻仍然是一臉不屑，拒絕了遞給他的乾糧，被朱改革揍了一頓，才老老實實地吃了下去，還喝了幾口酒。
吃飽喝足，傭兵們和著自己帶來的毯子睡下，獸人們直接就地一躺，也沒個遮蓋的東西，不過一分鐘，震天的呼嚕聲就開始此起彼伏。朱力爾斯被吵得睡不著，憤然坐起，怒視那邊，卻無人回應，只得又憤然地躺下，用毯子蒙住了頭。沒想到，那巨大的雜訊突然又在自己身邊響起了，朱力爾斯嚇了一跳，該不會是獸人跑過來了吧，他又起身，迷茫地四望，才發現原來是羅伯特發出的聲音，絲毫不輸給獸人。
陳航三人還沒睡，盤腿坐在一起閑聊，不一會，朱改革也過來了，加入他們。
「說說你的經歷吧，你是怎麼穿越到獸人堆里去的，還真的變成了一個獸人。」陳航問，好奇地摸著朱改革身上長長的毛。
「嗨，別提了。我醒過來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朱改革嘆氣道，「我已經在獸人部落里呆了好幾年了，憑著些機靈，好不容易才當上了薩滿。早知道這世界還有這麼多穿越者，我就應該早點跑到洛蘭里去，起碼還能找到聊天的對象，你們是不知道天天對著一群『問題兒童』有多痛苦。」
「我覺得你混得挺好的啊，把獸人訓得跟孫子似的，看那扳指，部落里的大薩滿對你是寵愛有佳啊。」帕克說。
「大薩滿是個很好的老頭。」說到大薩滿，朱改革的神色尊敬了一些，「他其實沒什麼本事，論打架，部落里的血之薩滿可以摔他幾條街，論智慧，也沒看出有多高，整天就知道纏著我下棋，還老耍賴。但有一次記我惹上麻煩差點被其他部落的獸人殺掉，是他救了我，把我留在身邊，還讓我當薩滿，教我東西。」
「一個獸人部落的大薩滿誒，這放在洛蘭就是首席第一魔法師或者宰相的地位，他都教你什麼絕技？」陳航好奇。
「其實.……你們都見過了。」朱改革支支吾吾。
「見過？什麼時候？」
「好吧，還記得在洞穴門口，我教訓奧格斯的時候是怎麼說的嗎？」
「我想想，你說，是天神降下的旨意？難道你們薩滿可以學會什麼古神附體之類的技能！太牛掰了吧。」
「沒那麼玄乎。」朱改革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大薩滿教我的，其實只是裝神弄鬼而已，他讓我在緊急的時候，把自己說的話，假裝成是天神說的話，這樣騙那些腦子不好的獸人一騙一個準。還有，怎麼通過觀察天上的星辰移動軌跡，編出一個說法來從部落統領那騙酒喝。」
「.……「
「原來獸人部落的大薩滿，是個.……騙子？「
「差不多吧。」朱改革嘿嘿地笑了。
「難怪獸族這些年會被人類打得這麼慘，我終於知道原因了。」帕克作恍然大悟狀。
「如果不是極滅之地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點，其實我覺得獸族就呆在那挺好的。不過這幾年很多部落已經在朝冰封森林裡遷徙了，生活條件還算勉強過得去。」
「說到這個。遺族這次的進攻，到底是誰組織起來的，你們獸人，還是精靈？消失已久的狼騎兵突然出現也就算了，你們竟然和精靈聯手了，而且我相信這裡面一定還有矮人和地精的支持。你們是怎麼做到的，洛蘭那邊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帕克對於戰爭的問題比較敏感。
朱改革的臉色變了變，伏下頭，示意他們靠近一點說：「你們真想知道？」
「廢話。」就連白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來了。
「這次進攻的挑起者。」朱改革把聲音壓到最低，充滿了神秘的氣息，讓陳航都不由得緊張起來，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即將要聽到一個秘密。
一個危險的秘密。
「是一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