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神秘人
「人類?」
「怎麼會是人類!」
陳航和帕克同時驚叫起來,在朱改革焦急的擺手下才猛地察覺自己的聲音太大,縮著頭四下瞟了一眼,還好大部分人都已經睡著了,有獸人的呼嚕聲作為掩護,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是什麼人?」白好奇地問。
「你們猜猜看。」朱改革雙手一抱,做神秘狀。
「別賣關子了,對洛蘭的人類來說,這可是叛國的大事,後果很嚴重。「陳航努力壓低聲音。
「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把那個人說出來,跟我們回去一起報告給皇帝老頭,說不定就發了。」帕克利誘。
「這我要考慮一下,我其實很挺捨不得獸人部落了,相處這麼久了,多少也有點感情……「
「快說!」陳航和帕克一齊打斷了他抒發情感,白已經開始掏匕首了,朱改革在這一刻直線上升到了死亡小本本第一名,要是再賣關子,就會立刻橫死當場。
「好吧好吧,我說,我說還不行嘛,說話別動手啊,白你先把匕首收回去。」朱改革投降。
「早說不就沒事了。」
「其實吧。」朱改革搓著手,「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白重新把匕首捏在手裡,指尖輕輕在刀身上摩挲。
「我是真不知道啊。那人一身黑衣黑帽裹得嚴嚴實實的,直接進了部落統領的房間,還有大薩滿三個人在裡面,不知道談論了些什麼。出來后統領就決定要組織進攻了。」
「全身黑衣黑帽,那你怎麼你能判斷他是人類,同樣的體型,也有可能是精靈。「這是白看出的疑問。
「是因為大薩滿出來后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人類的內心,比最黑暗的夜空,還要不可捉摸。』」
「那十有八九確實就是人類了。」
「而且後來他們討論戰情的時候我也在場,說到底,還是我讓他們下定了決心與精靈聯合。」朱改革有些得意。
「好啊,原來你才是罪魁禍首,白,快乾掉他。」帕克說。
「喂喂喂不帶這麼玩的,我只是挑動了他們聯合的想法,但真正讓這個幾乎不可能的聯合成功的,卻還是那個神秘人,據大薩滿說,是通過他,才讓獸人和精靈重新站在了一起。」
「他到底是誰,居然有這麼大的能力,讓獸族和精靈族都能聽他的,放下隔閡。」
「還不只這些呢,你們在戰場上看見了狼騎兵吧。」朱改革看來是決定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了。
「看見了,強得不行,太恐怖了。」陳航想起狼騎兵冷冽的彎刀,不禁打了個寒顫。
「上百個狼騎兵,每一個都裝備著完整的嶄新的盔甲和彎刀,那堅硬的材質讓我懷疑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我早該想到的,只有來自現代世界的穿越者,才能造出這樣高質量的鋼鐵。你們覺得,獸族從哪得到這些真正讓狼騎兵復活的裝備的?靠這個矮人集市嗎?」
「你的意思是。」帕克頭皮發麻,「這也是那個神秘人送給獸人的?」
「再明顯不過了。我們的部落統領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也絕不會輕信一個人類的話去做什麼亡命的進攻,連雪藏已久的血之薩滿和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狼騎兵都全體出動了。正是看到了這些實實在在的能讓狼騎兵的戰鬥力上升幾個檔次的精良裝備,以及確實收到了精靈族聯合的消息,才最終下定了決心,勢必要一舉攻下城牆,沒想到.……」
陳航和帕克對望了一眼,吞了吞口水。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如果僅僅說服獸族進攻,促成與精靈的聯合進攻,還能想成是一個******的人類強者的個人行為,回去報告給上面,就算那人再強,我們有第一魔法師第一武士,揪出那個人幹掉也就行了。
甚至往好的一方面想,那人說不定是為了誘出蠢蠢欲動的獸族和精靈族,來個引蛇出洞,永絕後患。
但現在居然還牽扯到大批的精良武器和裝備,就絕不可能是引蛇出洞了,就像是你教唆一個青年人去打一個成年人,有可能是為了害他,但你現在還給了青年人一把刀,就絕對是真的想讓那個成年人死了。
再往深了想,能從帝都一次性調動這麼多的最新裝備,負責檢查的北方防線也沒有任何反應,不可能是一個人能辦到的事,其中必然有一整個勢力在暗中操控,而且很有可能,是一個身居高層的勢力。
「會不會是穿越者。」白說出了一個更加驚悚的猜想,「如果那批裝備真像朱改革說的,是劃時代的產物,我想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將軍,也很難搞到手吧。」
「嗯,現在一般軍團,比如第七軍團的裝備,都是帝都穿越者工坊之前就研究出來的產品,在大規模量產之後才發到他們手上的。而最新最好的裝備,恐怕也只有直接從穿越者工坊那裡才能搞到手,這樣一來,的確有穿越者的可能性啊。」帕克說道。
「那隻要直接從帝都穿越者工坊那裡,就能查到是誰訂製了這一大批的最新裝備了吧,再順藤摸瓜。」陳航說。
「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帝都,穿越者工坊。
張勞謙坐在墊著鵝毛的辦公椅上,喝著一瓶楊成久的小酒庄最新送過來的二鍋頭,他喝不慣那些精緻的紅酒,總覺得軟綿綿的,只有這辛辣的廉價的二鍋頭,才能讓他在出了火熱的鍋爐房之後,找到一些熟悉的慰藉。
不對,在這個世界,二鍋頭不再廉價了,反而成了珍稀的東西。楊成久的酒庄本來不願意做這些玩意,只做口感更好的威士忌或者更上檔次的白酒,是為了照顧張勞謙這些老工人的口味,才特意開出一條線來造出一批二鍋頭,在這工坊里可是搶手貨。
一瓶酒很快見了底,張勞謙的眼神也渾濁起來,他似乎是有些心事,由於常年在車間而有些粗糙的手掌放在桌上,抬起又拍下,一些往事又浮現在眼前。
張勞謙原本是工廠里的一個熟練工,就愛好鑽研一些技術上的玩意,算得上是那個小工廠里的技術核心,但由於性子太急,又不會說話,換了幾任廠長,他卻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本已經認了命,沒想到又捲入廠里的紛爭,得罪了人,被硬生生誣賴偷了廠里的東西,最後竟然落得一個妻離子散的凄慘下場。
廠長的冷眼冷語好像又回到了眼前,張勞謙搖搖頭,回到現在的世界,悵然若失地看著屬於自己的精緻的辦公室。終於伸手拿起桌上的幾張紙頁,上面都是一些看不懂的潦草的文字和圖形,什麼「吹氬處理」,「電渣重熔」。
「每個世界都一樣。」他嘟囔著,把這些原稿放回了抽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