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算盤打錯了

  蕭寒庭帶著一身煞氣走出房門,走過之處留下腳印深深,紮實的青磚硬是被踩出了青泥的感覺。


  他目光在小院中一轉。


  四下無人。


  楚玨早就吩咐了下人,不要驚擾蕭寒庭,以免被煞氣掃到遭殃。


  唐家村人自然都是遠遠躲開,楚玨的手下更是做鳥獸散,一個個尋著自覺隱秘的角落,努力將自己藏起來。


  不遠處的樹上,枝葉間隱約露出半個屁股。


  蕭寒庭眼眸微眯,驀地飛身而起,再落地時手中已經拎了一個人。


  “蕭……蕭公子!”


  那人是楚玨的一個手下,被派來保護唐家村一眾人的。


  算他倒黴,在將軍宣布大家各自散開的時候慢了一步,上好的地方都被其他同僚搶占,他就隻能勉為其難地上了樹。


  現在是盛夏時節,羊城雖然也是受了旱災影響,但這棵樹卻不知怎的,在蘇姑娘等人入住後,一下子變得枝繁葉茂起來。


  看那樹冠撐開如傘,應該也能勉強藏身。


  結果他在樹上才剛剛藏好,就被蕭公子給拎了下來。


  好歹他也是楚將軍身邊的護衛,一身功夫也不算弱,卻被蕭寒庭如同小雞仔一樣拎著。


  簡直是麵子裏子全沒了!


  “楚玨呢!”蕭寒庭言簡意賅地問。


  他臨離開時,明明托付了楚玨早去接應一下,沒想到就出了這樣大的事。


  這口氣不出,他心意難平。


  “少將軍去找申老神醫了,又說山上還要處理,應是又進山了。”護衛一愣,立刻來了個竹筒倒豆子。


  倒不是他不能護主擔事兒,而是少將軍早有吩咐。


  若是他們被蕭寒庭拎出來了,就這麽說。


  將有令,下屬豈敢不受。


  蕭寒庭薄唇一勾,這是躲起來了,還玩了一手故布疑陣的伎倆。


  “鳴鏑呢?”


  他又跟著問了第二句。


  這回那護衛的臉色頓時白了。


  “不……不知道,屬下,屬下身上沒有!”


  鳴鏑是他們獨有的傳訊工具,造型是一隻奇怪的鳥,發出的音色也與一般鳴鏑不同。


  不是跟著少將軍一起廝殺過的心腹兄弟,絕拿不到手。


  這位蕭公子到底是什麽時候,怎麽知道的鳴鏑的存在?


  隻要拿著這個一放,少將軍必然會聞聲而來,然後……


  甕中捉鱉!


  這四個字一閃過腦海,護衛就慌忙搖頭。


  他家少將軍英明神武,戰功赫赫,又俊美風流,不知是多少小娘子的春閨夢裏人,怎麽可能是鱉!


  “你來,還是我來?”蕭寒庭問出第三句。


  護衛交出來,和他搜出來的,就是完全的兩碼事了。


  “我沒有,您就是把我挫骨揚灰了,也是沒有!”護衛咬緊了牙。


  豁出去挨一頓打,他連替少將軍去死都不會眨眼一下,又怎麽會怕區區一頓打。


  “很好。”


  蕭寒庭點頭,也不為難那護衛。


  他要找的是楚玨,禍不及旁人。


  隻是他也沒有動手揍人,而是將那護衛捏著一隻腳踝倒拎起來。


  剛才收拾梁希那個畜生,他用的就是這個姿勢。


  不過這回他也沒有把人當成麻繩往地上抽,而是手腕運勁,開始抖摟起來。


  這一抖差點把護衛的骨頭都給晃散架了,更別說身上藏著那些小物件兒,更下雨似的嘩嘩往下落。


  什麽暗器、荷包、療傷用的瓶瓶罐罐,傳訊翎羽等等,鋪了一地。


  最後叮當一聲,一個小巧的鳥型物件兒跌落在地,正是蕭寒庭要找的鳴鏑。


  護衛沒料到蕭寒庭會來這麽一手,雖然被搖晃得頭暈眼花,但一聽到鳴鏑掉落的聲音,就知道,壞了!


  他下意識地撲騰著手腳,像隻倒吊的被拴了腳的青蛙,一邊蹬腿,一邊試圖去搶那鳴鏑。


  腦子一暈,他就人在半空了。


  蕭寒庭直接將他甩飛出去,迅速將那個鳴鏑撿起來。


  護衛人在半空腰身一擰,一個鷂子翻身……


  哢吧一聲,腰扭了。


  直直從半空墜落下來,一個平沙落雁式撲在身下的草叢中。


  蕭寒庭出手,那是什麽力道,哪是一個小小護衛能對抗得了。


  總算他們之間的力量對比太過懸殊,護衛就隻是扭了腰。但凡他在施力大一點兒,那就直接夭折了。


  蕭寒庭沒有再理會繼續在草叢中撲騰的護衛,模仿他們之間聯係的方式,放出了鳴鏑。


  他也不在乎躲在暗處的那些護衛會給楚玨通風報信。


  那是什麽驕傲的人物,自家最私密的聯絡方式落入人手,他還想著避而不見?

  那絕不是楚玨的風格!

  鳴鏑響過三聲,蕭寒庭大馬金刀地站在院子裏,靜靜地守株待兔。


  不多時,一陣衣袂破空的聲音傳來。


  楚玨回來了。


  按照他的腳程,是絕不可能從山上來回一趟。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根本用的就是聲東擊西的方法,布了一個讓人不得不選的疑陣。


  隻是他遇到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蕭寒庭,這陽謀就根本沒有了用武之地。


  “我的人呢!”楚玨翻牆而來,一落地就先發製人地說。


  “先打一架再說!”


  蕭寒庭將手中鳴鏑拋起,人已經化為一道烏光,直奔楚玨而去。


  他身影如鬼魅飄忽,速度之快甚至能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楚玨早有準備,在蕭寒庭未動的時候,就已經先動了。


  他知道蕭寒庭神力過人,並不與其正麵相觸。


  原本想著借四下遊走拖延時間。


  申老頭給蘇沫兒針灸,尋常也就是半個時辰左右。


  他已經算好,回來的時候也是掐著點兒的。


  隻要撐過幾息,等蘇沫兒醒了,蕭寒庭的注意力就會被瞬間轉移,完全顧不上他了。


  就算後麵這頓打還是挨不過,總歸怒氣散了些,大家也好見麵。


  隻是楚玨的算盤打得好,但並不知道蘇沫兒的真實情況。


  老申頭忙著給她梳理暴走的真氣異能,還要穩固經脈真元,耗費的時間可遠比他預估得要長。


  更別說,蕭寒庭除了神力之外,身手之高簡直詭秘難測。


  以前展露出來的,更是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一聲清脆的爆響聲中,遊走在院子裏的楚玨麵前赫然多出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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