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失蹤

  張宅。


  院子里，人們亂成了一鍋粥，不時有臉面陌生的差役模樣的人進出。


  役長聽了報告后，無可奈何地搖搖，對張虎道。


  「十分抱歉，我們找了大大小小的巷子，幾乎將整個城翻了個遍，就是找不到您愛女的蹤跡。」


  張虎轉過身子來，雙眼暴起的紅色血絲讓這役長嚇了一跳。


  「影兒，你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這時，他身後客房門被打開，李壞拖著一身的傷，在啞娘和馬唆的攙扶下，一步一瘸地走了出來。


  「我知道。」


  ……


  邯鄲城內，某條幽暗的小巷，黃昏殘陽傾灑，越往裡去，越顯得漆黑。


  像是獵人布下了陷阱，等待著獵物。


  小巷外，站了一名中年人和一少年。


  駐著拐杖的李壞，他旁邊是跟隨而來的張虎。


  「她怎麼會來這裡？」


  「不知道，」李壞搖搖頭，道，「直覺。」


  張虎向李壞瞪來一眼。


  「你在這裡等我，我進去把影兒救出來。」


  「不行，我去。」


  李壞張開雙臂，擋在了張豹的面前。


  張虎停下，拂袖推開，怒道。


  「就你？還想進去？還得勞煩我為你收屍！」


  李壞抬起頭來，笑道。


  「那可不一定。」


  張虎找了路邊的一個包子鋪，尋了一個位置坐下。


  在他這裡，剛好能監視得到小巷裡的動靜，只要李壞遭遇一點不測，他便會看到。


  「我就看你怎麼靠著一張嘴巴，說服兩隻怨靈！」


  張虎憤道。


  「您這話可是過氣了。我看那少年雖印堂發黑，卻是有一條腥紅之線從中穿過，顯然，此子之路，非尋常人者可比也。」


  在張虎身邊，坐下了一個風度飄飄的青年。


  他羽扇綸巾，看起來顯得很是高深莫測。


  張虎見到此人，竟激動得站了起來，失措起來。


  「不知您大駕，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青年微搖紙扇，笑道。


  「我們可是老相識了，還這麼拘束嗎？」


  ……


  青石鋪就的狹窄小巷，寬、厚、重、詭異。


  陽光被陰霾吞噬，不時有陰風吹過。


  張影不時朝著周圍看看。


  她早就害怕了。


  不知當時的李壞面對的竟然是如此的恐怖，但每每內心浮起退意，想起李壞來，就莫名地不怕了。


  這使得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這小巷的深處。


  眼前青霧迷離，一家院子在朦朧中出現。


  伸手間，就可以將院門給推開。


  門外，兩個白色燈籠搖曳著，白色的火焰燒灼著。


  張影身著女劍士裝，腰間佩了一把長劍。


  她長吸一口氣，緩緩地推開了院門。


  嘎吱！


  院門被打開。


  張影的面前也出現了當初李壞看到的情景：古井，破屋。


  不過，她還看到了其他一些東西。


  井上，一名全身漆黑的黑袍人詭異浮著，對著她放聲怪笑！


  「本來小飲，卻來大餐。桀桀，真想不到谷家的血脈竟然會在這裡出現，可是本尊運氣極好！」


  黑袍人拉著兩條水桶粗細的鐵鏈，一條通入屋內去，一條則是直接落下來，將他身下的一個不斷掙扎著的同樣很是猙獰的女孩子死死縛住。


  張影驚得呆了，甚至忘記了拔劍出鞘。


  而黑袍人可是不管她是反抗還是不反抗，一抖衣袖，一道鐵鏈飛出。


  迎面向著張影而來！


  張影卻還是僵直在原地，沒有一點動作。


  「砰！」


  粗黑的鐵鏈在向著張影飛去的半途中忽然崩斷！


  黑袍人臉色一變，他將手中鐵鏈全部脫手，縱身退去。


  李壞一臉煞氣地出現在了院門口，他手指縫裡攥著三根銀針。


  這些針是他費了多時，才夠到的，還來不及淬毒。


  但用來擊退毫無防備的鎖鏈，還是足夠的。


  見到黑袍人時，李壞全身都在顫抖。


  是仇恨！是憤恨！是即將要手刃仇人的快感！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又是你。」


  說著，李壞繼續剛才一針將鐵鏈爆開的壯舉，將手裡的銀針全部射出！

  帶了三抹紅光！


  黑袍人臉色大變，驚道。


  「憎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