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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崑崙之約

  「你欺負人!」眼見梧崖竟然要與晁笙一戰,簡蘭頓時就急了,「你一個歸根期的高功,又比我師弟多修鍊了好幾年,現在自己師弟技不如人,便想親自找回場子么?大欺小,不害臊!」

  「我們修道之人降妖伏魔、除惡衛道,本就生死一線,終日行走在陰陽邊緣,他日若是你們遇見了什麼大妖,它們可不會跟你們講什麼道理。」梧崖淡然道。

  「你——」簡蘭怒。

  「既如此,」月洛飄身上前,「不如我來領教道友的高招如何?」

  梧崖搖了搖頭:「欺負女子,非正道所為。」

  月洛眉頭一挑:「怎麼,道友瞧不起女兒身?」

  「可我為什麼非要與你一戰?」晁笙卻是不解道。

  「千年前,茅山乃天下修真第一大派,如今,則以我崑崙獨尊,萬佛窟、蜀山派次之。如今你我俱是這一輩年輕弟子中天資數一數二的人物,你我一戰,意義非凡。我這師弟莽撞無知,方才言語衝撞了諸位道友,在下代他向諸位道歉。但話說回來,茅山派如今確實早已不復昔日風光,若你能勝我,亦能為茅山正名。」

  晁笙嘆了口氣,倒也乾脆:「那便戰罷。」

  他當然知道自己絕不是梧崖的對手,但師恩如山,自己就算送了性命,也斷不可後退的。說著,晁笙還拉開了架勢,打算拚死一搏。

  然而感受著晁笙不斷激蕩的法力,梧崖卻是突然爽朗地笑了起來,笑聲洪亮正氣,再配上他瀟洒俊逸的五官,倒真有些仙家的氣度了。只是他這一笑,卻讓晁笙愣在了當場,已經拉開架勢的晁笙此刻在梧崖的襯托下,顯得傻傻的、獃獃的,頗為滑稽。

  「我說你們都這麼緊張做什麼?」梧崖笑道,「我說要與你一戰,又不是指當下,而是五年之後。」

  「五年之後?」晁笙一臉茫然。

  梧崖點了點頭:「實不相瞞,那日白袍妖道說你的天資由在我之上以後,我的心境就出了些問題。從小師尊就告訴我,放眼天下,我的天資當屬第一。不想現在突然驚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時間竟有些難以接受。縱使這對我以後道行精進並無多大影響,但終究難成大道。故此才有此一約,屆時不論勝負,也能了卻這一心結。方才說的,都是些檯面話罷了。」

  晁笙恍然,心下頓生敬佩:「道友如此坦誠,小弟豈敢推辭。就依道友所說,五年後的今日,你我再戰!」

  「好好好!」梧崖大笑,「五年之後,崑崙之巔,我們再戰!」

  「自不量力,到時候定叫你有來無回!」華平咬牙切齒地威脅晁笙道。

  「華平。」梧崖喚了一聲。

  「嗯?」華平回過頭來,望著梧崖。

  「回去后,無雪崖面壁修鍊三年。」

  「師兄!」華平大驚,「可——」

  「五年。」梧崖的聲音冷了下來。

  華平不敢再說。

  「我們走。」梧崖說著,最後向李根雲和眾人行了一禮,便率領著一眾崑崙弟子出了府。

  在走出大門的時候,被兩名弟子攙扶著的華平回了回頭,眼光盡顯怨毒,卻終究只能不甘離去。

  「多謝大師。若不是那三枚金蓮子,我們三人也沒可能這麼快突破的。」待得崑崙眾人走遠了,晁笙這才向祖善和尚拜了一禮,霍函和簡蘭見狀,也連忙行禮。

  祖善和尚並沒有阻止,而是正色道:「你們三人天資絕佳,此番道行能夠得以突破,雖說有這金蓮子的緣故,但也不是全部。道佛功法畢竟有別,這金蓮子雖貴為佛家聖物,卻也不能直接提升你們的道行。於你們而言,它更重要的功效乃是鍛體築基,免除心魔,可令你們在日後的修鍊中少些波折,儘快提升實力。這金鏈子誕於一株佛舍金蓮,本有七枚,乃我萬佛窟聖物,初代祖師曾服用一枚,遂潛心參悟佛法、神通大成,琢靈山而成窟,立教。后三代方丈服用一枚,傳承至第五代,方丈師兄和老衲又各服了一枚,如今僅剩的三枚全都託付於你們,可以說是將萬佛窟乃至整個天下的未來都押在了你們的身上。佛家向來都是勸人放下擔子,如今老衲卻要你們三個孩子肩負起這擔子,唉……」

  晁笙、霍函、簡蘭聞言,神色均是肅穆,就連一向活潑的簡蘭,此時也彷彿有著重重的心事。

  「是因為那個叫做天一,據說有著四劫散仙修為的妖道么?」晁笙沉聲問道。

  「不是他,又能是誰呢?」祖善和尚嘆息道,「這天一也不知是從哪蹦出來的,十多年前突然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他殘忍嗜殺,四處網羅修行者為其黨羽,若有不從的,一律格殺。且當時他便有著二劫散仙的修為,一時間整個修真界腥風血雨,卻沒有能夠阻止他的人。縱使我們十派聯手,也依然不敵。我們節節敗退,無數的修行者和平民百姓在天一的攻勢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許多有野心的亂臣賊子也趁勢作亂,想要趁亂分一杯羹。眼見天下將亡,天一和他的黨羽卻彷彿突然消失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天下也因此換來了十幾年的太平。這便是修真界廣為流傳的歷史。」

  簡蘭倒也敏銳,立刻問道:「那修真界並不廣為流傳的歷史呢?」

  「那日老衲也是遠遠地感應到了天地波動,於是趕到龍門峽,恰巧看到了這沒有廣為流傳的歷史!」祖善和尚回憶著,臉上竟隱隱有些激動起來,「當時老衲看到,有一個人以一己之力,施展天葬訣重創了天一。這天葬訣的威勢異常驚人,彷彿整個九重天都要塌下來一般,扭曲著碾壓天一的散仙之體,雖說這人最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但也拼得天一險些神魂俱滅,只得倉皇敗逃!」

  「這人是誰?」晁笙問。

  「不知。老衲從未在修真界見過這般厲害的人物。」

  「那這天一妖道為何要派人尋找我和我母親的下落?」晁笙終於是問出了這三日以來最為困擾他的問題。

  「這個嘛……就要問問你袋中的那盞古燈了。那裡住著一個燈靈吧?在擊退天地玄煞的那晚,老衲見到她了。」祖善和尚若有深意地說,「那日老衲看那人在施展天葬訣之前,曾強行將他身側的幾人用法力送走,其中也包括了這盞古燈,以及這古燈中絕美的燈靈。」

  「白巫裳!」晁笙大驚,想不到自己身側這盞荒魂燈中的燈靈,竟就是當年這場驚天大戰的見證者。

  霍函和簡蘭也是大為震驚——這荒魂燈乃茅山獨有,莫不是當年那一戰和茅山還有著什麼關係?

  晁笙連忙取出荒魂燈,想要問上一問,奈何不論他如何呼喚,白巫裳都沒有半分回應。

  「那大師為何就認準了我們三個?若論天資,我看那崑崙派的梧崖還要好上許多。二十齣頭的歸根期高功,只差一步就可成為鍊師,恐怕這天下確實只有他這獨一個了。」霍函卻在這時也問了一個問題。

  祖善和尚嘆道:「梧崖這孩子確實不錯,天資高,品行正,又是五世奇人,倒也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奈何崑崙派現在的掌門洞雲真人雖為天下至尊,卻無心繫天下,這天下若是交由崑崙庇佑,變數太多。倒不如由你們幾個小傢伙認真地拼上一拼,或有轉機。」

  「老師父,眼下這天一妖道定然便是這數起事件的源頭,小女子要為家師報仇,這三位朋友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想必也會與小女子結伴而行。卻不知老師父接下來要去往何處?是回萬佛窟么?」月洛這時問道。

  「還能去往何處?」祖善和尚聞言卻是突然露出一副苦瓜臉,再沒一點高人的樣子,「萬佛窟內萬般法相,老衲代表的是財富,方丈師兄代表的是憤怒。眼下老衲將金蓮子悉數贈予了他人,現在回去估計多半是要被師兄扒了皮,還是就在這徐州城多待上些時日吧。知府施主,不知您這府上可還有住處?」

  「有有有。」已經愣了半天的李根雲連忙應道,眼下受行屍之擾,徐州百姓人心未定,有這麼一尊大佛願意留下來安撫民心,他高興還來不及呢,「我這就差人去準備。」

  「如此。我們便告辭了。大師大恩,他日再報。」晁笙見白巫裳遲遲不願出來,當下也不過多勉強,向祖善和尚又行了一禮,便要告辭。

  沒想到祖善和尚卻是叫住了月洛:「月洛施主且慢。要說天資,你就算是與那梧崖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只是這金蓮子一共就只剩三枚,再也沒多的了。老和尚我也沒什麼準備,這串銅錢受百家祝福、萬佛朝誦,名為金元通寶,多少也算是一件陣法類的法器,便贈予你罷。」

  說著,祖善和尚竟是將他手上用銅錢串起的那串「念珠」遞到了月洛的手上。

  「這可如何使得?」月洛連忙推辭。

  「老衲多年遊歷,倒也認得你的師父。你師父靜音真人算得上是一個陣法大師,尤其他的靜音大陣更是神妙,只是他受道行所限,發揮不出陣法的全部威力。作為他寄予厚望的弟子,你難道不想讓靜音大陣的威名響徹天下么?」

  聞言,月洛的目光閃了閃,終究是鄭重接過這件法器,道了聲:「謝謝。」

  祖善和尚笑了笑,便閉眼打坐去了。

  晁笙等人相視一笑,遂朝門外走去,身後一隻靈巧的喜鵲轉了轉脖子,展翅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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