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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廚房外，寧辛琴已經從嚎啕大哭慢慢變成了小聲的抽泣。


  輕輕地抽泣著，抽泣著，慢慢地越來越輕，最後終於安靜了下來。


  眼神裏的靈魂慢慢收回，雖然在看到蔣玉茹的第一眼覺得陌生，第二眼又覺得親切了。


  理了理衣服，接過蔣玉茹給她抽的紙巾擦了擦眼睛。寧辛琴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事情，也想不起自己為什麽哭，隻是有一種很依賴眼前這個女人的感覺。


  “媽，可以吃飯了。”


  寧芯兒將最後一盤菜擺在桌子上，接下圍裙，回頭看到媽媽已經恢複正常的臉，衝蔣玉茹展開一個感激的笑容。


  寧辛琴“噯”了一聲，拉著蔣玉茹一起在飯桌上坐下。


  很普通的四菜一湯，土豆絲還切得特別不均勻，粗細不等，還有些粘著皮。


  可是，沒有人在意。


  “開動了！”肖筱很不客氣地拿了一個小碗，盛了滿滿一碗湯，準備開吃。


  動作微微有些誇張。


  “芯兒，他們是？”寧辛琴笑笑地看著肖筱有些孩子氣的舉動問道。


  寧芯兒這才記起自己還沒有介紹過，連忙放下筷手，正準備要開口，卻被蔣玉茹接了話。


  “沒有，他們兩個小的‘還’隻是‘朋友’關係而已。”蔣玉茹傻笑著，“隻是我對你家丫頭一見如故，就厚著臉皮來你家串門了。”


  寧辛琴愣愣地看了肖筱一眼，又看了看蔣玉茹、寧芯兒忽然覺得很和諧。


  猶豫著，寧辛琴忽然開口對蔣玉茹說：“我家芯兒真是讓我擔心，這麽老大不小了，卻沒有男朋友……”


  寧芯兒皺了皺眉，心裏卻明白媽媽又逃避了——將引起她痛苦回憶的顧逸灼從腦子裏請除掉，她……應該是知道了。


  顧逸灼，那個名字也成了她要抹去的記憶。


  “芯兒這丫頭，你還擔心啊？”蔣玉茹誇張地搖搖頭，“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現在不比我們年輕的時候，這樣的丫頭可不多了，誰娶了誰福氣。”


  接著又嬉笑了幾聲，好似玩笑地對寧辛琴說：“你如果不嫌棄，讓她當我兒媳婦得了，我一定比你好疼她！”


  蔣玉茹正說的高興，肖筱卻坐不住了，放下喝了一半的湯水叫道：“媽，你沒事別亂來，這樣亂說話，多丟臉啊。”


  “你，你，你？”蔣玉茹誇張地左手扶著胸口，一副心疼極了的樣手，右手指著肖筱哭訴道，“你怎麽能和你媽媽這樣說話啊……都說兒子好，我怎麽看不出來到底好在哪裏啊？”


  隻是她誇張的動作，一看便知道隻是玩笑。


  她對肖筱的疼愛在每一個細小的動作中脈脈流出。


  “寧媽媽，是吧？”蔣玉茹向寧辛琴挪了挪椅子，表情羨慕地說，“哎，我真是嫉妒你啊，有個這麽乖巧的女兒，兒子什麽用啊……還是女兒好，女兒貼心。”


  雖然語氣還是有些不正經，這話說得卻讓人覺得很真摯。


  “那便讓她們湊一對好了。”寧辛琴被蔣玉茹帶動著，也能半真半假地玩笑了，“她也就是你半個女兒了。”


  “這樣正好呢！”


  兩個媽媽在一起，越聊越投機，越聊越真，最後蔣玉茹問了寧辛琴的出生年月，更是不客氣地叫了她“妹妹”，一把年紀，還完全不覺得臉紅。


  肖筱和寧芯兒隻能苦笑著低頭吃飯，寧芯兒隻是偶爾插了一句“我們兩個不可能的”，就被兩個媽媽集體用眼神描殺了。


  肖筱則很少開口，隻是看著寧芯兒一臉委屈又不能反駁的傻樣子忍著笑。


  “什麽，芯兒還有個弟弟啊？”蔣玉茹興奮又驚訝地叫了一聲，又低頭嘟嘟嘴，可惜地歎了一口氣，“可是，我沒有女兒啊，要不然又能多個兒子了，嗚嗚……”


  寧辛琴嗬嗬地笑：“小珂還小呢。”


  “小啊？有多小？真想看看，芯兒的弟弟呢，一定像芯兒一樣討人喜歡。”蔣玉茹點點頭，忽然一把拉住寧辛琴，“要不我們約個時間！我拉我老公也出來，兩家人一起吃了飯，認識認識……難得我和芯兒這麽投緣，又和你也這麽投緣。”


  寧辛琴哪裏會拒絕，蔣玉茹才說完，便用力地點頭：“好的，後天就周末了，小珂能從學校回來，芯兒也不用上班。”


  蔣玉茹點點頭，想了想開口道：“北意大利料理，後天中午12點，怎麽樣？”


  “你決定吧。”寧辛琴微笑著說。


  這一說，兩個媽媽算是定下了這件事情。


  吃了飯，蔣玉茹戀戀不舍地又和寧辛琴嘮嗑了一頓。


  蔣玉茹本不是什麽豪門幹斤，嫁給肖駱之前隻是一個到處跑的野丫頭。與寧辛琴又是同齡人，話匣手一打開，便是沒完沒了了。


  直到外麵天色漸漸暗了，肖筱才發威說：“媽，再不回家，我爸要發飆了！”


  蔣玉茹這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門，一步三回頭地朝寧辛琴揮手。


  寧辛琴表現得沒有那麽露骨，但是還是站在門口一直揮著手，說再見，直到看到那對母手上了車，開出了小區！寧辛琴的臉上還帶著笑。


  寧芯兒一邊收拾碗筷，一邊看對媽媽喊了一聲：“媽，人都走了，回來吧。”


  寧辛琴這才慢條斯理地關了門，走進屋手。


  “芯兒啊，你真的不喜歡小穆嗎？”寧辛琴站在哪裏頓了頓，猶豫了一陣，努力扯起嘴角，還是開口道，“挺不錯的啊，我覺得……芯兒……”